陸驍迴緩緩地低下頭,目光落在了那蜷縮在他懷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般的鶴羽身上。


    她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如紙,原本靈動的氣息此刻也變得無比微弱,就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令人心生憐憫。


    看到這樣脆弱而又無助的鶴羽,陸驍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想要責備她為何如此冒險讓自己陷入這般境地,但當他凝視著那張令他心疼不已的麵容時,那些責怪的話語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最終隻是冷哼了一聲。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天道派來保護謝奪的打手,如果我不救他我也會死,我的任務就是保他不死。”


    鶴羽覺得自己還是坦白從寬比較好,畢竟現在她這個樣子陸驍迴舍不得說她什麽。


    等她好了,活蹦亂跳了,那小魚估計就不會如此好哄了。


    換位思考,要是小魚他不聲不響跑出去,救一個不相幹的,然後把自己弄的快要死了,那她肯定也氣壞了。


    所以陸驍迴生氣,她是能夠理解的。


    兩個人的腦迴路詭異的重合了。


    鶴羽口口聲聲,一遍一遍說的喜歡,真的就是單純的喜歡,就像喜歡漂亮的花花草草一樣,就像喜歡那些書一樣,就像喜歡靈石一樣。


    陸驍迴被鶴羽天天說喜歡,以為她的喜歡是像之前那些和他說喜歡的魔族女子一樣,和梅洛一樣,是想和他永遠在一起的喜歡,是想當他魔後的喜歡。


    鶴羽把陸驍迴當做自己的所有物,所以當別人試圖傷害他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的財產受到了侵犯,就像是有人偷她靈石一樣。


    所以她會生氣,會心疼。


    陸驍迴把鶴羽當成自己未來的妻子,他在等鶴羽問他什麽時候成婚,就像那些女子那樣,問他可不可以成為他的魔後和他成婚。


    對於其他女子,陸驍迴不需要,但是如果是鶴羽,他覺得她就這樣在魔宮裏陪著他也挺好的。


    因為她讓他覺得,活著,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他開始期待每一個有她的明天。


    記得他剛剛醒來的時候失去了大段的記憶,所以他對幼時的記憶越發清晰。


    恍若昨日發生的而已,而這幾年他一旦獨處,就會想起那一幕,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頭的那一幕,讓他永生永世都難以忘懷。


    是母親死前,她看著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無盡的恨意,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她直直地盯著他,用顫抖且冰冷的聲音質問著:“你為什麽還不去死?!”


    這幾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無情地刺穿了他脆弱的心,讓他痛不欲生、無法唿吸。


    他除了想著霜惹意和滄浪仙門報仇以外,時時想起的就是這一幕,或許……或許他自己也是自己複仇的對象之一呢。


    毀了滄浪仙門是為了父親,殺了霜惹意是為了祖母,那麽母親呢,是不是自己去死了,就是為母親報仇了呢……


    可是祖母說,這不怪他。


    可是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天地間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自己死了能讓母親開心,其實死了也是無妨的。


    但是自從鶴羽在魔宮住下後,有空沒空就來找他,給他送小禮物,陪他吃一些凡間的食物,和他講一些趣聞。有時候會陪她一起練劍,或者陪她一起玩她做出來的新奇玩意。


    那些曾經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的潮濕黏膩的記憶,就像是一場可怕而冗長的噩夢。


    它們曾經如此清晰地縈繞在心頭,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隨著和鶴羽的相處,這些記憶竟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新的記憶取代了它們。


    如今已不再像當初那般銳利和鮮明,它們逐漸被一層朦朧的紗幕所籠罩,隻留下一些若隱若現的輪廓和片段。


    他想,如果鶴羽成為了魔後,那麽他是否又有了家人。


    這世間,他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可是。


    陸驍迴聽了鶴羽剛剛的話,眼神晦澀。


    鶴羽的話像是天方夜譚。


    哪有一個人的命會和另一個毫不相幹的捆綁在一起,除非他們是道侶,綁了死契的道侶,生命共享的那種。


    “你和他什麽時候綁的道侶?!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鶴羽:“……”


    她要不是現在快死了,她一定要非常誇張的‘啊’一聲。


    她哪一句話說道侶了?


    誰?


    她?


    想摳頭皮,因為她頭皮發麻。


    陸驍迴要是質疑天道是假,她說謊話騙他,這些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陸驍迴說的是什麽?!!


    “你,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是我被天道脅迫,給謝奪當打手,因為他是****,我是*******,我被逼*******。”


    全被消音了,看來這種涉及太機密的事情,天道不允許說。


    鶴羽歎了一口氣,語氣虛弱又無奈:“你就當謝奪是我的命根子吧,他不是道侶,是命根子……”


    解釋不了,鶴羽放棄了。


    陸驍迴眉頭蹙的更緊了,雖然不明白,但是他們不是道侶就行。


    但是好像是因為什麽特殊原因性命被綁定了,所以她要保證他要活下去。


    但是謝奪那麽廢物的一個人,想不死太難了。


    別說是他,隨隨便便一個厲害點的修士都能殺了他。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麽?”


    “沒有了,就連謝奪自己都不知道。”


    陸驍迴微微安心了一些,這樣沒有會用謝奪的性命去操控鶴羽什麽。


    想到這陸驍迴看了一眼鶴羽,那她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了他。


    果然他是……不對,他根本就傷不了鶴羽分毫。


    哼,他就知道!


    鶴羽哪裏知道陸驍迴這些百轉千迴的心思。


    她疲憊不堪的身軀和緊張的精神都到達了極限,此刻躺在陸驍迴的懷裏,終於感到了滿滿的安全。


    疲勞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迅速淹沒了她最後的一絲清醒意識,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像是被鉛塊壓著一般無法抬起,腦袋也變得昏沉起來,思維漸漸模糊不清。


    鶴羽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失去了知覺,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等她再醒來,是被凍醒的。


    “還是冷嗎?”


    陸驍迴的聲音傳來。


    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他們已經到了雪域深處,入眼皆是皚皚白雪。


    她冷是因為陸驍迴把她的臉露出來了。


    “我怕你在鬥篷裏憋壞了,想讓你透透氣,要是冷你就把頭再埋迴去。”


    陸驍迴身上披著一條黑色的鬥篷,雖然不厚,但是他用魔氣暖著,鬥篷裏麵暖融融的,溫度剛剛好。


    但是估計太過於密閉,時間又久,讓鶴羽有些不舒服,亂動了一下。


    他就想著讓鶴羽把頭露出來透透氣。


    離開了鬥篷那個溫暖的地方,身上幾乎沒有靈力保護的鶴羽幾乎是瞬間就凍的腦瓜子清醒了。


    “嗯,冷。”


    她把臉又埋了迴去,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耳朵給凍掉了呢。


    不過休息了一路,她的精氣神比剛才好多了,沒有再昏睡過去。


    懶懶的蜷縮在陸驍迴的懷裏,鼻尖都是他的味道,說不清具體是怎樣的味道,但是聞著就讓人安心。


    她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被人這樣抱在懷裏了,這種感覺……


    鶴羽手拍了拍陸驍迴的胸口,又下意識的捏了捏。


    挺好。


    陸驍迴變了臉色,醒了之後更不安分了。


    因為他們上次把那座山砍的太特殊了,所以申祀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


    鶴羽被陸驍迴放到那靈髓身邊時,她還有點舍不得。


    陸驍迴順手將鬥篷解下來給她披上,又給鶴羽身邊布下了結界。


    這下倒是不冷了,可是鶴羽還是覺得不如剛才舒服。


    但是她也沒什麽可挑剔的。


    打坐調息,吸收這靈脈最後的價值。


    她那幹癟的經脈貪婪的吮吸著四周的靈力,鶴羽身上那些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沒一會除了臉色蒼白,倒也看不出其他問題了。


    “把這個聚氣化靈丹吃了。”


    陸驍迴剛才光顧著看鶴羽身上的傷口了,忘記把丹藥給她了。


    “你怎麽有這麽好的丹藥?”


    他一個魔尊,怎麽會有修士吃的丹藥。


    陸驍迴將一枚乾坤戒丟給她:“這裏麵更多,你再自己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我對你們修士的丹藥不是很了解,不過熏野璃說了,你要是晉階的話,吃剛剛那個最好了,但是我看你這個樣子單單那一個應該是不夠的。”


    上次和因為那玄赤果,迴去之後陸驍迴就去找熏野璃要丹藥去了。


    他們魔族別的東西不多,就從修士身上扒拉下來的東西多。


    他們是魔族也不是傻子,那些從修士身體上扒下來的儲物袋裏的東西他們都拿出來分了類,而且別的東西還能拿出去用用,但是這丹藥他們吃了也不對症,所以這些晉階能用上的丹藥他們不僅種類豐富,還特別的多。


    熏野璃愛研究這些東西,所以這些丹藥基本也都放在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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