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低頭,看著自己被劍氣貫穿的腹部,原來是胃被紮穿了,不是要削她的骨麽,師尊他怎麽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因為服用了丹藥,所以疼痛感不劇烈。


    她緩緩地抬起手來,輕輕地擦拭著嘴角處那一抹觸目驚心的鮮血。


    原本和陸驍迴說話時掛在臉上的戲謔神情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感到凝重和肅穆的表情。


    此刻,鶴羽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那雙原本靈動而狡黠的眼眸,此時也變得深邃如海,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真實想法。


    “潯鯉。”


    鶴羽懸停在半空中,與潯鯉遙遙相望。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


    她邊說,手挽了劍花,她將照星橫在麵前,劍刃向下。


    “窮寇莫追。”


    左手握住照星的劍刃,掌心的血肉被照星劃破。


    血滴滴拉拉的順著劍劍滴落。


    “你想做什麽?”


    潯鯉也察覺到了鶴羽的不對勁。


    “燃星照我。”


    隨著鶴羽話落,照星發出一聲嗡鳴。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生命力在極速衰退,被照星貪婪的吸取。


    鶴羽進入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仿佛她和照星已經融為了一體。


    她如一道閃電一般衝了過去。


    這邊陸驍迴聽見鶴羽那番話,直接往魘獸的方位趕去。


    雖然距離太遠感受不到鶴羽的具體位置,但是他能感受到那隻跟隨著鶴羽的魘獸的位置。


    他恨不得自己能再快點,再快點,識海裏的印記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可,至少人應該是活著的。


    陸驍迴從來沒有如此急切過。


    等他找到那隻魘獸的時候,它已經把謝奪送迴了安全的地方,正在往迴返。


    “你沒有和她在一起?”


    陸驍迴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也沒有現在計較這些,跟著魘獸往鶴羽的位置趕去。


    此時和潯鯉纏鬥在一起的是申祀,就在最後關頭的時候,申祀趕了過來,要不然鶴羽的胳膊就該和身體說再見了。


    她靠著給照星燃命,終於撐到了申祀過來,她自己也真的快油盡燈枯了。


    除非她現在能突破大乘期。


    隻是她現在全身靈力枯竭,又哪裏能夠突破。


    除非……迴到雪域,迴到靈脈礦。


    她上次還沒吸完就突破了,雖然沒剩多少力了,但是不是還有靈髓麽。


    雖然她知道吃了靈髓無異於殺雞取卵,但是她人都要死了,這個‘雞’還能留給別人吃不成。


    申柿霜無精打采的趴在鶴羽頭上休息,她剛才也玩脫了,不是被潯鯉打的,是她自己太久沒有活動筋骨,自己把自己害了。


    就不該貪心想多啃幾口修士肉的,這下好了,為了兩口吃的,自己也虛脫了。


    不過……


    申柿霜咂咂嘴。


    真的挺好吃的。


    等她把肚子裏的肉消化了,就有力氣了。


    這種新鮮的肉,最補了。


    死了肉裏就沒有這麽多靈氣,也就不鮮美了。


    申祀此時要是知道申柿霜的想法,他一定會再打她一頓的。


    天天就惦記著吃!


    當陸驍心急如焚地趕過來時,映入他眼簾的景象令他的心瞬間揪緊了起來。


    隻見那棵粗壯的大樹下,鶴羽無力地倚坐在樹幹旁,身體呈現出一種近乎半癱的狀態,要不是這棵樹,她能直接躺在那。


    而鶴羽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染透,她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毫無血色可言。唿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顯得那麽艱難和痛苦。


    在她身下,有源源不斷的血跡正緩緩流淌而出,逐漸蔓延開來,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那殷紅的鮮血如同一股暗紅色的潮水,無聲無息地侵蝕著周圍的土地,將其染成了令人膽寒的血色。遠遠望去,她就宛如坐在一汪血水之上,那般淒涼而又無助。


    陸驍迴感覺自己唿吸都快停住了,立刻閃身來到鶴羽麵前,單膝跪地,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鶴羽的麵頰。


    “還沒有硬呢,不用擔心。”


    鶴羽艱難的抬起眼皮,她的瞳孔都有點渙散了。


    陸驍迴被她這一句話說的心梗,但是人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麽,立刻從乾坤戒裏掏出了丹藥往鶴羽嘴裏送。


    “不行,我虧損的太重了,你讓申祀迴來,送我去雪域,我要突破到大乘期。”


    “你現在突破和找死有什麽區別,你能扛得住大乘期的雷劫?!”


    陸驍迴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


    “雷劫,那是大補。”


    她就靠這雷劫緩口氣了。


    要不然她就真的要死了。


    陸驍迴剛要起身,就見天空降下血色陣法,潯鯉一個閃身就進去了。


    早在陸驍迴出現的那一刻,他和霜惹意就發現了他,他們沒想到魔尊會如此重視白鶴羽。


    所以霜惹意在第一時間用幽翅蟲布下傳送陣法,將潯鯉傳送離開。


    他們正麵對上陸驍迴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主要是這次霜惹意沒有用本體來,而且他現在還是半魂,實力大損。


    沒辦法這次隻能先讓鶴羽離開,下次他們做好準備,必然不會讓她逃走了。


    陸驍迴看著潯鯉離開的方向沒有追,現在最重要的是鶴羽,至於那兩個人,什麽時候殺都一樣。


    不。


    陸驍迴低頭看向鶴羽:“你放心,我會把他們倆抓迴來,到時候你想怎麽殺就怎麽殺。”


    鶴羽聽他這麽說,嘴角一翹:“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申祀走了過來,皺眉看向鶴羽,這架勢和她上次救申柿霜的慘樣不相上下。


    而且她這次也是為了救人。


    他想不到鶴羽居然是這麽一個熱心腸的人,每次都是為了別人把自己給弄成這樣。


    鶴羽不知道,她現在在申祀眼裏,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舍己為人不求迴報的大好人了。


    也不知道跑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難不成,那個被救的小子真的是她的心上人?


    “申祀大哥,帶我去雪域吧,我得吸收了那個靈髓,要不然你就得給申柿霜重新找主人了。”


    申祀點點頭,走過來想扶鶴羽起來。


    陸驍迴擋住了他,單手將鶴羽抱在懷裏:“你帶路就行。”


    申柿霜非常有眼力見的從鶴羽頭頂飛到了自家大哥頭頂,因為她的高度剛好可以和陸驍迴對視,不想不想!


    她不想和這個壞人對視!


    鶴羽因為失血過多,渾身冰冷,她被陸驍迴抱起,倚靠著他溫暖的身體,感覺自己也暖和多了。


    “有一種自己是屍體的冰冷感。”


    她自顧自的說著,一隻手還能不老實的摸摸陸驍迴的胸口,哪怕隔著衣服都暖手,舒服。


    陸驍迴迅速的伸出右手用力按住那隻不安分、四處亂動的小手。


    他原本想要開口說鶴羽幾句,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手掌之下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


    他什麽也沒有說了,隻默默地把鶴羽的手放在了胸口,用自己的手一起捂著。


    手心是暖的,手背也是暖的,鶴羽覺得心都暖起來了。


    她就說他們家小魚天下第一好,還知道給自己捂手。


    嘿嘿。


    “為什麽會突然跑出來?”


    鶴羽臉上那剛剛浮現出沒多久的喜悅笑容瞬間僵在了那裏。


    陸驍迴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讓她原本還有些高興的心猛地一沉,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和不安感頓時湧上心頭。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了。


    別說嘴角的笑容了,就連她的身軀都有些僵硬了。


    鶴羽心中暗自思忖著:“我現在要是假裝暈倒的話,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她一邊想著,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下陸驍迴的反應。


    她的嘴唇抖了抖,一張一合地動了好幾次,但始終未能吐出哪怕一個字來。


    此刻,鶴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這謊話可真是不好編呐!


    “怎麽還沒有想好理由嗎?”


    陸驍迴也察覺到懷裏身體的僵硬。


    嗬。


    還知道怕?


    死都不怕,怕他?


    他從魘獸那知道了所有,鶴羽以為不說話他就不知道又是為了那個謝奪嗎?!


    一次又一次地前去救那個一無是處的謝奪,明明那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


    之前已經將珍貴無比的藥物送予他,隻為能讓他修複靈根。


    然而這一次,為了拯救這個廢物,竟然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


    究竟是什麽原因,竟會讓人如此執迷不悟、死心塌地地去救另一個人?


    她就那麽喜歡謝奪??


    陸驍迴不明白,他想不明白。


    那個謝奪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去救?


    他不說那廢的不能再廢的實力,就連他的長相都不如他,鶴羽到底是看上了他的什麽地方?


    電光火石之間,陸驍迴想到了一個人。


    狐族的九公主,梅洛。


    她好像曾在自己麵前說過相似的話。


    她說自己長得好看,還是狐族最年輕的三尾……


    隻見陸驍迴那張原本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此刻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那緊繃著的麵龐猶如被一層寒霜所覆蓋,冰冷徹骨,讓人望而生畏。


    鶴羽偷偷的瞄一眼,嚇的往他懷裏又鑽了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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