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掌毫無征兆地出現,如鬼魅一般迅速而精準地掐住了鶴羽那嬌嫩的後脖頸。與此同時,一股寒意瞬間順著接觸點傳遍了她全身,讓其不禁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一張冰冷的黑鐵麵具緩緩地貼近了她的耳尖,仿佛帶著無盡的陰森與恐怖。


    麵具與肌膚輕輕摩擦所產生的細微聲響,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可聞,鶴羽覺得自己的耳廓好癢。


    就在這時,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鶴羽耳邊炸響:“你們人族修士膽子真大啊。”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但其中蘊含的情緒卻讓人難以捉摸,但是鶴羽一下就聽出來是陸驍迴的聲音。


    “小魚你在說什麽啊?好端端的嚇我一跳,你放手,你這手上戴的啥冰涼涼的,掐著我脖子不舒服。”


    說著她還伸手拍了拍脖子上的手,本來天黑了之後就冷了,結果陸驍迴的手更冷,她都要忍不住發抖了。


    而魔尊陸驍迴皺了皺眉,眼前這個女人也是幻覺?


    怎麽和腦子裏的聲音一樣,他……他現在更嚴重了?


    不僅幻聽還幻視了?


    鶴羽掙脫了陸驍迴的手,轉過身被他現在的樣子驚到了,她那麽漂亮的一條大美魚現在怎麽變成這個黑撲撲的大粽子了?


    要不是剛才他下手太重,激發了他們契約的保護機製,她都快要認不出以前人是陸驍迴了。


    他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戴著半張黑鐵麵具,隻露出一雙如寒霜的眸子,和光潔的額頭。


    他在歲寒小院裏很少束發,基本都是半披著或者用簪子簡單挽著,現在卻束著高高的馬尾,這樣也很好看,是一種不一樣的好看。


    就是看上去更加難以接近了,像懸在高空的寒月,冰冷,高潔,觸摸不到。


    “為什麽把臉遮住?”


    是臉受傷了?


    問著,她也上手了。


    那白皙柔軟的小手撫上了陸驍迴的黑鐵麵具,冰的鶴羽瑟縮了一下,她的小魚怎麽這麽冷?以前也不這樣啊?


    她摸索著想取下這個麵具,想看看臉。


    而那帶著溫度的手摸向陸驍迴的下頜,然後在那摸索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眼前人不是幻覺,她有溫度有唿吸,是個人族!


    意識到這一點陸驍迴立刻掐住了鶴羽的脖子,脖子是每個人的弱點,敢這樣冒犯他的人,該死!


    然而手下像隔著一層什麽東西,無法使他的力氣真正的用在鶴羽身上,他,無法掐死眼前人。


    “怎麽了?又掐我脖子幹嘛?你什麽時候學的這種壞習慣?”


    女子的手覆蓋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拍了拍,示意他鬆開手。


    那如貓撓一樣的力道是真的,她是真的為什麽自己卻無法殺了她?


    鶴羽見陸驍迴沒有鬆手,就抬頭看他,那雙眼睛全然是疑惑和憤怒,沒有絲毫久別重逢的開心。


    ?


    鶴羽反應再遲鈍也感覺出不對勁了。


    “陸驍迴?你怎麽了?”


    她喊了他大名。


    “你,是誰?”


    她那麽的熟稔,他們是認識的?她是他失去的那段記憶裏的人?


    “……”


    現在輪到鶴羽沉默了。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艸!”(是一種植物)


    她擔心了這麽多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特麽的,失憶了!!!


    “我們認識?你來找我的?是你一直在我腦子裏說話?你……”


    陸驍迴看著鶴羽的臉,他想記起她 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本來冷冰冰的質問的口吻,在看見她脖子上那顆極東珠的時候啞火了。


    鶴羽沒有注意到陸驍迴的眼神,她現在心情很複雜,她養了那麽久的小魚出門一趟把她忘了!


    忘了!


    哈哈,太好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他陸驍迴是啥修為啊?還能失憶?是腦子被其他魔族偷偷啃了一塊嗎?!還能失憶?


    而且他知道自己叫陸驍迴,說明並不是全都不記得,記得自己,卻不記得她鶴羽?


    鶴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生氣,心裏的怒火不知從何而起。


    她收起臉上的神色,也一臉的淡漠,開口就是嘲諷:“怎麽?陸驍迴你不會是裝失憶的吧?為了不認我這個主人了?”


    陸驍迴本來還在看那顆極東珠出神,被鶴羽這一句主人喊迴了神,他麵色古怪:“主人?!”


    鶴羽伸出手想拍他的腦瓜但是夠不著,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脖頸:“乖,小魚。”


    陸驍迴哪曾被如此冒犯過,立刻抬手攥緊了自己脖頸上的手,鶴羽根本無所謂,反正陸驍迴也傷不了她。


    以前他沒失憶她還怕,現在失憶了那不是她怎麽說,就是什麽了!更何況她養了他那麽久好吃好喝伺候著,還費勁吧啦的給他治傷,命都是她救迴來的,怎麽不算主人呢!


    “我不管你以前和我是什麽關係,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沒有關係了,今天我就當你沒有來過。”


    陸驍迴的這番話把鶴羽給聽笑了:“好好好,陸驍迴你是長本事了,當年和我說有要緊事要處理,我本著善解人意好心好意的同意了,結果!你真的是忘恩負義的大混蛋!!”


    鶴羽氣的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又指著陸驍迴鼻子罵:“當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花費了那麽多靈丹妙藥,天材地寶把你救迴來,你就和我說這話?!我養條狗還知道衝我搖尾巴呢,你倒好!一句沒關係就想打發我?我告訴你你做夢!不可能!你死都是我鶴羽的鬼,更別提你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了!”


    陸驍迴那原本冷沉的眸子此刻陰沉得仿佛能結出冰,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嬌俏可人的人族女子。


    鶴羽此時眼裏中閃爍著倔強和不屈,更多的是憤怒。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


    陸驍迴其實是有一絲愕然的,因為他能感受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是一點也不懼怕他,哪怕他現在的威壓讓整個空間的物品都在微微顫抖,眼前之人也毫無感覺,隻是像一隻憤怒的貓兒。


    “你怎麽不說話?心虛了?嗯??”


    鶴羽打破了沉默,雙手環胸瞪著陸驍迴。


    這個主人,她勢在必行,哼哼!


    “你要什麽補償。”


    陸驍迴服軟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麽自己就如此打發了她是有點過分,不如補償她些她想要的東西,也算是償還恩情了。


    “嗬。”鶴羽扯了一下嘴角,離陸驍迴又近了一些:“小魚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補償呢?一顆靈石?兩枚丹藥?三件法衣?”


    鶴羽邊說,手指邊戳著陸驍迴的胸膛,硬邦邦的不好戳。


    陸驍迴向來不太習慣跟別人挨得這麽近,他下意識地往身後退了兩步,看著他臉上抗拒的神情鶴羽莫名的有點興奮,她一步踏出追了過去,她根本沒有怕。


    “我和你說的是真的,我現在是魔尊了,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找來。”


    陸驍迴的眉越皺越緊,但是若是他一退再退豈不是讓這個叫鶴羽的覺得自己怕了他?所以當鶴羽再次湊近的時候他沒有再退。


    他高大的身軀像一堵牆一樣,鶴羽毫不在意伸手就再次撫上他的臉:“哦?小魚現在都當上魔尊了?所以才不把主人放在眼裏了是嗎?你的臉為什麽戴麵具?是不是把我喜歡的弄壞了?讓我看看,我們再談談補償。”


    鶴羽還是關心陸驍迴的,特別是這張臉,當年陸驍迴能得她那麽多照顧也是多虧了這張臉,要不然可不會是那種待遇。


    陸驍迴沉默了一會,還是動手拿下了麵具。


    幾年不見陸驍迴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好看的緊,是鶴羽喜歡的樣子。


    看見這張久違的臉,鶴羽心頭的火氣就散了一大半,再開口語氣都輕快了不少:“原來沒事啊,害我擔心半天。”


    甚至感覺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健康的血色,看來這幾年他把自己養的很好啊。


    虧她一直擔心還跑這麽遠,來到危險重重的魔域來看他,都是白擔心了。


    鶴羽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你說的補償我要好好考慮考慮,在我考慮出結果之前就在你這裏住下了。”


    她可真的是一個天才!料她師尊潯鯉再怎麽找也不可能想到她會在魔域的魔宮裏!


    現在她在這魔宮別說是一人之下了,她現在是和魔尊平起平坐的存在,這不得橫著走。


    在這裏可以安安心心的修煉,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陸驍迴嘴角抿的更緊了,他覺得這個考慮隻是鶴羽的敷衍,可是別說殺了鶴羽,他甚至連大力掐碎她骨頭這種事都做不到。


    他之前到底和這個鶴羽做了什麽?


    陸驍迴覺得麵對霜惹意他都沒有這麽憋屈過,有一種渾身力氣無處使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也別傻站著了,去給我找個地方休息吧,這大晚上的怪冷的,而且你們這魔宮真的冷清,晚上連個點燈的宮人都沒有嗎?黑黢黢的一片,怪嚇人的。”


    陸驍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一個修士還會怕黑?”


    “……有一句古話,人嚇人,嚇死人,這黑黢黢的看不清人,猛的竄出個人可不就嚇壞了。”


    陸驍迴嗤笑了一聲,沒有搭理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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