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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虞曆三百七十九年景隆八年秋九月初二。


    今日大朝會。


    寅時整,“咚——咚咚咚!”


    一慢四快的梆子聲響起,皇宮大門緩緩打開,一行太監自宮內走出,而後分立宮門兩側。


    兩隊金吾衛早已等候多時,列隊站到太監們的身後。


    大太監魏廣季最後一個從宮內出來,待他在門旁站定後,一名手持長鞭的太監對著空處甩動長鞭,發出啪啪的脆響。


    三聲鞭響,魏廣季拉長聲調喊道。


    “百官入宮!”


    從醜時三刻便已候在宮外的文武百官們,在內閣首輔王煥之和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張樂潮的帶領下,列作兩隊魚貫而入。


    文武百官盡皆進入皇宮內後,遠處緩緩行來四道人影。


    四人走到近前,魏廣季微微頷首。


    “雜家見過四位仙長。”


    “廠公客氣了,沒曾想竟是您老在此相迎,這是折我老施的壽啊!”


    四人中的一個矮胖子笑吟吟的拉起魏廣季的手,連聲客套。


    矮胖子名叫施恕財,乃是五行宗在京都的話事人。


    一身黑衣,麵色冰冷,懷抱長劍的劍閣京都話事人鄭淩霄向魏廣季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鍾步月和崔思遠也同魏廣季拱手見禮。


    魏廣季雖是太監,但持身極正,從不插手任何政事,對手下的番子們也管束的甚是嚴格,加之從景隆帝幼年時便陪伴在其身邊,所以在朝野內外的名聲很好,不論在朝官員還是修行者,都對其極為尊重。


    見禮完畢,魏廣季帶著四人進入皇宮內城。


    大虞的朝會分為大朝會、小朝會和問政議事。其中小朝會和問政議事因為人數較少,僅是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六部尚書、都察院等幾個重要部門的大佬參加,因此舉行的地點相當隨意,有時在禦書房、有時在內殿。


    而大朝會因為人數較多,則是在養心殿舉行。


    文武百官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入稱得上廣闊的養心殿,分列站好。


    此時景隆帝還未到,站在頭排的王煥之抬眼向上看了一眼,隻見禦座之下左右兩側各擺放了三張靠椅。


    正常來講,養心殿內隻有皇帝有座位,其餘人等不管你是一品大員還是內閣首輔,通通都要站著,以此來體現出皇帝的尊貴和高高在上。


    可自景隆帝登基以來,在禦座之下便多出了兩張靠椅,隻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空著的罷了。


    今日竟是又多出了四張靠椅,王煥之斜眼看向站在另一側首位的張樂潮,見這個老家夥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誹。


    修行界近些年是不太安分,於京都之外的民間百姓多有侵擾,但若朝廷與各大宗門鬧得太僵,總是與大局無益。


    “陛下駕到!”


    王煥之心中還在思考等會如何找個台階,讓四大宗門和朝廷法度都能保住體麵,掌印太監洪鍾從殿側出來,在禦階上站定後,扯著尖利的嗓子吆喝道。


    隨著聲音落下,景隆帝當先從側殿走出,在其身後還跟著兩人。


    其中一人青衫長須,正是國師沈守缺。


    另一人身穿赤紅袞龍袍,頭戴金冠,腰懸玉帶,四十多歲的年紀,麵容英武,氣質不凡。此人乃是大虞皇帝景隆帝的親叔叔譽王。


    景隆帝昂首闊步走到禦座前坐下,沈守缺和譽王分別坐在禦座之下兩側上首的靠椅上。


    “參見陛下!”


    文武百官俯身行禮,口中高唿。


    “眾愛卿免禮平身!”


    景隆帝微笑抬手示意。


    待見禮完畢,洪鍾再次扯著嗓子喊道。


    “諸位大人可有事啟奏?”


    在往常的大朝會上都會爭先恐後踴躍發言的各部大佬和都察院,今日裏卻是出奇的保持了沉默,沒有一人出班奏報。


    因為大家都知道今日大朝會是專為那件事而開的。


    至於政務什麽的,反正也沒有緊急要務,耽擱一日不妨事的。


    大殿內靜默了片刻,洪鍾又問了兩遍而無人應答後,沈守缺施施然站起身來。


    文武百官頓時神色一凜,心道正戲要開始了。


    一身青衫的沈守缺對景隆帝拱手俯身施禮道。


    “啟稟陛下,臣有事奏報。”


    “國師無須多禮,有事但講無妨。”


    景隆帝心知肚明沈守缺要說的是何事,可必要的姿態卻還是要做的。


    “臣啟奏,半月前發生在小青山修士私鬥一事,各項相關調查皆已完畢,特向陛下稟報。”


    “既是此事,便當邀請四大宗門仙長到場,方可以示公允。諸位仙長可在?”


    “四位仙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


    “速請四位仙長入殿就坐。”


    “有請四位仙長入殿~~!”


    洪鍾拉長的聲調悠遠的傳至養心殿外。


    一直在養心殿外陪侍的魏廣季側身笑道。


    “四位仙長,陛下有請!”


    鍾步月四人向魏廣季微微頷首,而後便一同朝養心殿內走去。


    曆代皇朝都會有一項明文規定,除負責守衛皇族安全的禁衛,任何人不得攜帶兵刃進入皇宮,否則按謀逆論處,當場格殺。


    可在此規定後麵,都會加上一條:修士除外。


    此時,鄭淩霄懷抱長劍、鍾步月、崔思遠都是腰懸法劍,便這麽理所當然的進入了養心殿內,隻有大腹便便的施恕財身無長物,兩手揣在袖中,像個富家翁一般,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跟在最後。


    五人進殿,文武百官皆是側身施禮。這一禮倒不是真的對這四人所行,而是對四人所代表的的宗門。


    四位話事人見狀也是頓住腳步,分別向兩側的文武官員迴禮,而後才繼續前行,待到禦階之下再次停住腳步,對著禦座之上的景隆帝躬身行禮。


    “劍閣鄭淩霄參加陛下!”


    “雲天宗鍾步月參加陛下!”


    “五行宗施恕財參加陛下!”


    “霸刀山崔思遠參加陛下!”


    “嗬嗬,四位仙長無須多禮,還請快快入座。”


    景隆帝朗聲笑到。


    隨後,便由魏廣季引領四人各自入座。


    “見過譽王!見過國師!”


    入座前,四人又與譽王和沈守缺見禮。


    “嗯!”


    從進入養心殿坐進專屬座位後,就一直閉目養神的譽王,頭不抬眼不睜,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唿。


    見到譽王這種愛搭不理的做派,四人也不見惱怒之色。沒辦法,這位王爺不僅地位尊崇,同時還是一位修行者。


    第五層中期境界的槍修。


    有地位有實力,人家有擺譜的資格啊!


    沈守缺則是青衫擺動,微笑拱手還禮。


    見禮完畢,四人各自入座。


    沈守缺目光環視殿內一圈後,朗聲開口說道。


    “半月前發生在小青山修士私鬥一事,因涉及到雲天宗、霸刀山與我天機一脈,故而陛下與四位宗主極為重視。經飛魚衛嚴密調查走訪,此事的因由緣果業已查明,現便由沈某將飛魚衛調查整理的案宗讀與諸位。”


    禦階之下矗立的文武官員們聞言頓時支起耳朵,屏住唿吸,心道好戲開場了。


    凡與修行界相關事宜,通常都由禮部負責溝通協調,若禮部搞不定,則有國師沈守缺出麵。憑借其天機尊者親傳弟子的身份,縱是四大宗門的宗主也是要給些麵子的。


    因此,包括王煥之和張樂潮在內的眾多朝堂大佬,都很少有機會接觸到與修行界相關的信息。


    修行界著實過於神秘,偶有一些與之相關的隻言片語傳出來,都會引起這些飽讀詩書之輩的無限遐想。


    什麽飛天遁地、移山倒海、降妖伏魔、千裏禦劍等等具有莫大威能的法術仙術,是那般的令人向往。


    可惜修行這玩意太過挑剔資質與靈性,一萬人中都不見得能出一個適合修行的幸運兒,讓這些一向自命不凡的讀書人心中怨憤的同時,更是平添了許多憧憬。


    此刻眾人都是心癢難耐,隻望國師快些說,也許便能從中窺探到修行界之一二。


    可就在沈守缺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剛剛翻開準備誦讀之時,卻是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國師可否容崔某說一句。”


    眾人心中暗罵一聲掃興,頓時有許多道不滿的目光瞪向發聲之人。


    霸刀山在京都的話事人崔思遠。


    沈守缺聞言將冊子合攏,身體微側麵向崔思遠笑道。


    “思遠兄但說無妨。”


    “今日既是要給小青山一事定論,崔某認為,還是應將當事人喚來,聽其親口將當日之事說與陛下與諸位大人,而後再與飛魚衛的調查結果相互認證對照,方顯公允。不知陛下與國師意下如何。”


    崔思遠站起身來,在相距沈守缺四五步的距離站定,拱手說道。


    “鍾某亦讚同思遠兄所言。”


    鍾步月也站起身來,對著景隆帝拱手說道。


    鄭淩霄則是懷抱長劍,學著譽王的模樣閉眼假寐。施恕財笑眯眯的對著戶部尚書張一白擠眉弄眼,一副對此事毫不關心的模樣。


    沈守缺聞言側頭望向景隆帝,景隆帝略微沉吟後便點了點頭。


    “既然思遠兄與步月兄有此提議,那便如你所願。隻是不知當事之人何在?”


    “雲天宗弟子林治平,霸刀山弟子柯守靜、蔣燁騂正在宮外等候。卻不知令師弟沈平常現在何處?可否到殿內與我宗門人對質?”


    崔思遠看著沈守缺的眼睛,笑眯眯的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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