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從墳包裏鑽出來本身就是一種相當驚悚的體驗了,更何況島上現在又成了這麽個血肉居合的詭異形態。


    大熱的天足足喝了兩杯熱茶,一群人的慘白的麵色才多少恢複了一點點生氣。


    真是來一次就比上一次更驚喜,官方欽點陪玩姊妹團的姑娘們都無法形容她們現在的心情,難道這就是享受滄老師盛世美顏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她們居然對厲蕾絲和索梔繪產生了一種虛幻的同情心,集美你們就沒有脫離苦海的想法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放開那個滄老師,就讓我們來以身飼虎割肉喂鷹好不好?


    老王看著那些娘們一個個守著火坑也寧願往裏跳的戲精表情,忍不住腹誹:很好,真他娘不愧是基地培養的專業人豺,這革命意誌是一個賽一個的堅定!


    饒其芳此時正拿著一副盔甲詢問李滄:“這是什麽?”


    “噢,狗腿子的新裝備嘛!”


    “之前打架的時候怎麽沒見?”


    “穿上這個他們就更打不動了啊!”


    老王實在沒忍住笑:“您好大兒可不光卸了盔甲,你可以去他島上瞅瞅,什麽長槍短炮弓箭攻城錘的,狗腿子的裝備可是全套的,嗯,還是科院給出的骨金配方呢,我去了三趟才拿迴來,辦事效率忒官僚主義了也!”


    饒其芳:“.”


    見親媽麵色不虞,李滄很自然的轉換了話題,狗腿道:“我一會去下麵給您選幾株山參取點蜂王漿,晚上舒舒服服泡了湯子您再做一全身麵膜,嘿,包管到時候再年輕個十歲!”


    饒其芳捧著自己的臉,謙虛道:“不太好吧,那不就隻剩六歲了?”


    厲蕾絲熟練的翻起白眼:“hetui~”


    饒其芳:“狗東西,死丫頭片子,你給老娘滾過來,找死是吧!”


    陰影行走愣是都沒能逃出饒其芳的五指山,大雷子同誌以比翻白眼更熟練和生無可戀的姿態被親媽倒薅著脖領子一步步拖進蟲巢入口,而麵對大雷子瞪得溜圓的眼睛,李滄手撫胸口微微鞠躬,充分表達了一個上門女婿的矜持和中立態度。


    你看啊,對待敵人咱就是優雅的法師,對待朋友咱有體麵和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對待親人愛人咱就要用更靈活更積極的生活態度去起承轉合.


    emmm


    這怎麽能說左右橫跳呢,這分明是豐富的經驗積累。


    兩隻一毛一樣的列媞希婭麵無表情,目光隨著三小隻快樂跑酷的身影來迴遊移,其中一隻開口對另一隻道:“惡魔不是一個很有危機感的種族嗎,或許你可以嚐試變成她們的樣子?”


    另一隻蜷著尾巴送到自己手上,說道:“我確信你在試圖誤導我,據我所知,主物質界兩條腿直立行走的人類處於主流地位,或許主人早已經厭倦了這種刻板固執,我們優勢很大!”


    一隻道:“你騙了我的血液樣本,你很卑鄙。”


    另一隻道:“這是交易,不,用主人的話來說,這是生意。”


    一隻看著另一隻浪蕩撫尾巴做風騷狀的樣子臉都黑了,蜷曲著尾巴遊移走掉:“我要去陪主母做全套護理了,你負責燒溫泉。”


    “噢,這不公平,為什麽我要負責燒水,那可是13米深800平的溫泉!”


    “主人說你很擅長這個,或許你可以試著用煉獄之炎燒開水也說不定?”


    “.”


    蜂群是很神奇、很有秩序的種族,這點從分群後的蜂巢建設就可以看得出來,四通八達的並行幹道聯接著每一個次級巢穴,有來有去28幹線並行的場麵以人類的視角來看其實相當魔幻,字體發光晶瑩剔透的晶壁總能讓人產生一種蟲族科技般的錯覺。


    一隻皇太後,十三隻蜂後。


    所以老王現在已經開始用字母給次級巢穴命名了,比如a1~a1000、b1~b800等等,考慮到蜂巢一直在隨空島成長,麵積體積有些過於膨脹了,老王這個貨其實是有心擱下頭鋪上軌道搞一列複古又愜意的小火車啥的,不過由於會影響蜂群通勤且安裝麻煩,最終隻能很不快樂、勉勉強強的往底下放了一堆新能源大巴、豪車、戰利品艦艇和微型改造輪渡島。


    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輪渡島,這玩意基地現在也有,不過畢竟是蜂巢嘛,用不了那些小型的,隻能用超微型的,以至於隨著體型的縮減這玩意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張飛毯.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東西都可以當成空島特色產品。


    李滄本身就已經放棄了在七拐八拐上崗下坡無限細分的隧道裏開車的打算,他的技術不支持他做出這種囂張的行為,然後到“港口”一瞅,好家夥,不止大巴和各種車輛,就連艦艇和輪渡島都timi一個不剩,再瞅瞅這些玩意的停泊點標注液晶板,abcdefg


    頓時頭暈目眩,感覺蜂巢成了災難發生前景區一樣性質的東西,裏裏外外滿滿當當全是人。


    李滄甩出大鯤鯤爬上去,憤憤不平的嘟噥:“我就該讓老王把上車投幣係統弄出來按裏程收費,嗯,再搞個狗腿子抬轎弄個同心鎖許願橋之類的項目,一天天的就知道白嫖,我得少掙多少錢我!”


    蜂巢從當初的平麵延伸到現在的立體結構,早就複雜了不知多少倍,老王空島吞並份額時刻都是滿的,每次大戰過後還有李滄老奶奶喂孫子式的飽和投喂,所以現在即使分了群,蜂巢的結構占比在空島上反倒是小了不少,除了負責采光通風周轉水蒸氣的貼靠外露式巢穴,以前能在島嶼外表麵看到的橫七豎八的晶體簇、晶壁全都不見了,隻剩下幾個巢穴出入口還在。


    李滄一路避著人來到他鍾愛的苗圃間,這裏百分百還原了野外環境,整體都是由道道幾公裏長短不等的山脈堆砌成的,有年份有異化的緹麗原始參株一座山,有年份沒異化的原始一座山,沒年份沒異化的參苗一座山,沒年份有異化的參苗一座山


    可謂奢侈!


    雖然李滄致力於培育出更多的異化性狀,但經年累月下來,出品率低的可憐,事實上不止參苗,連隔壁幾座培育草木、糧食作物、蔬菜水果的巢穴都時常幾個月不見起能有一次產出,跟抽獎差不多,一直到現在,除了個別幾類稀有作物,李滄已經對這些苗圃不抱什麽希望了,隻要能保證已經出現異化品類的繁衍,其他無所謂。


    李滄在入口拎了幾個筐,一頭紮進參園。


    說是參園苗圃,實際上也不是個遍地人參的狀態,土地利用率低的驚人,人參還沒那些自來熟的蘑菇野菜啥的紮眼。


    這就是有蜂群的利弊對比了,它們的搜刮、采摘移植都是可持續性的,除了白天休眠基本整晚都在不知疲倦的工作,什麽分類移植材料處置根本不用老王操心,以至於蜂巢裏什麽時候又有了什麽新東西島上的四個人從來都不知道,畢竟蜂群的智慧層級還遠達不到寫報告幹文書的程度。


    走在林子裏的李滄現在是一臉懵逼。


    要不是很確信這些山體雛形都是自己和老王指揮蜂群親自捏出來,他都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他連一株參苗都沒瞅見,什麽木耳小花菇鬆蘑鬆茸栗子冬青刺五加之類的玩意倒是湊了一籃子。


    李滄黑著臉嘀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當初怎麽就沒想到戳幾個標簽上去,timi現在好了!”


    苗圃前前後後搬遷了至少得有個五六次,從剛開始的哪一株參種在哪一個位置門兒清到現在的一株參都找不著,李滄覺得非常愧疚於自己勤撿持家的優良品質,膨脹了,我李某人終究還是膨脹了啊


    倒是可以讓老王叫幾隻工蜂過來當帶路黨,但李滄不認為自己丟得起那個人,於是硬著頭皮繼續大海撈針,並一再嘀咕人參要是真能長成小人兒會滋滋冒血那可就太好了。


    事實證明,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命運終究還是會眷顧努力的人。


    經過半個小時的搜尋,李滄終於在蒼莽的北地山林和草植中看到了一抹顯眼的殷紅,一鏟子下去,直接悔得腸子都青了:“草!”


    這timi是一株130年左右無異化性狀的緹麗原始參株.


    彳亍口巴,反正也是給咱媽用,心疼是不可能心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心疼的,唯一得小缺陷是他找錯了山頭,他要挖的是沒年份有異化的參苗來著。


    “誰?出來!”


    “嗨,李同學,你也來挖野菜昂?”


    索梔繪提了提手裏的籃子,笑得眯眯著眼,目光很促狹。


    李滄臉更黑了,把他那個裝滿野菜野果野蘑菇的籃子掛在一隻狗腿子胳膊上,自己拿著人參:“你怎麽找過來的?”


    於是小拉索指指自己的鼻子,又皺了皺。


    李滄了然:“你的本命能力還有這種效果?上來,換座山頭!”


    “找錯了?”


    “.”


    這些小娘皮,一個個的專門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大鯤鯤升起高度,李滄目光在幾條山脈間梭巡半晌,選了個方向:“不是帶你的小姐妹們找食兒吃去了,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索梔繪抿著薄薄的唇:“是來找食兒吃了呀!”


    “菜雞屎尿多”李滄嫌棄的不行,“眼睛大胃口小,一日三餐都幫你省了!”


    “真的嗎,我不信!”


    啪~


    肉厚的地方挨了一巴掌,索梔繪紅暈上臉,不過許是習慣了,倒也沒之前那樣表現的不堪,小娘皮基本把自己整個人都掛李滄胳膊上了,還一臉認真的說:“挖,挖人參呢,饒教官.阿姨還在等你喔!”


    “呸!”


    “鵝鵝鵝,像做夢一樣!”索梔繪攥緊小拳頭,“如果我能見到以前的自己,一定會告訴她,看,你的努力沒有白費,前麵有光明的未來等待著你鴨!”


    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可這自己挖坑埋自己的.


    滄老師陷入沉思。


    索梔繪像隻小朋友一樣以李滄為圓心走馬觀花,東摘一朵花西偷兩個果兒,蹦蹦跳跳的動作有一種不自覺的舞者韻律。


    “可惜穿的不是舞蹈服”


    “你喜歡哪種?”


    “啊?”


    “練功服都很醜的,演出服才漂亮,你說的應該是演出服吧,喜歡古風的、民族風的還是現代風的?”索梔繪往李滄嘴裏塞了一串藍莓,“甜不甜?”


    “都沒熟,你說呢?”


    “鵝鵝鵝!”


    “別再傻笑了”


    “可人家開心啊!”


    “開心也不能踩在我的人參上!”


    “啊?”索梔繪往李滄腰帶方向瞄了一眼,再瞄一眼,又瞄一眼,眨眨眼:“沒有吧?”


    李滄:“.”


    索梔繪和秦蓁蓁這兩個小腹黑湊在一起果然烙不出來什麽好餅,你們好像很懂啊!


    李滄一把撈起索梔繪把她丟到自己肩膀上,索梔繪驚唿:“鞋子,鞋子,髒的,髒啊”


    這株參是不挖都不行了,地表以上的部分整個被踩了個稀爛。


    “不是你要的那種參嗎,好可惜”


    “沒事。”李滄拍拍泥巴,把參苗丟進筐子裏,像挖了一根蘿卜,“這幾座山就是種這東西的,太多了,不好找,我要找的是對皮膚好能做麵膜的。”


    “就是饒教官說好用是好用但做一次麵膜臉會黃三天的那種?”


    “?”


    “你不會不知道吧?”索梔繪從上麵彎下腰來倒著一對濕漉漉的大眼睛貼在李滄麵前,“饒教官有一次和金姨孔姨三天都沒有出門,後來我是聽蓁蓁說的,那株參的顏色怎麽弄都弄不掉,必須要48小時滿了才會自己慢慢消退。”


    李滄:“咳~”


    怪不得剛才說去挖參做麵膜的時候咱媽表情有點詭異。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也就是自己了,要擱厲蕾絲,甭管這人參到底有沒有奇效好不好用,光是臉黃三天這一個副作用,她就得叫咱媽把門牙都掰下來。


    李滄眼珠子一轉:“那多挖幾株,迴頭和這支年份久的一起給楊姨帶過去,楊姨不是整天都說上班忙嗎,小棉襖你去給她放個假,養女千日用女一時,現在也到楊姨好好體味一番母慈女孝的時候了~”


    “挨了揍算我的?”


    “那不然?”


    索梔繪衝李滄翹起大拇指:“成交!”


    “好麽,你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這種好東西幹嘛要猶豫啊,嗯,到時候楊亦楠同誌一定滿臉寫著高興!”


    “你知道就好。”李滄折了一節參須,“來來來,把臉伸過來我先給你加個buff。”


    “有別的顏色可以選麽,這個顏色我不喜歡~”


    “大爺的,你還來勁了是吧?”


    “李滄同誌,你的知識儲備不會允許你說出這種話的,換個詞,你覺得食髓知味怎麽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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