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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燁一襲明黃龍袍,自帶帝王氣息,他隨意的找了個椅子拖到大缸的前麵,木腿在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但那又如何,缸裏那老嫗的雙耳已被割掉,什麽也聽不見,空蕩蕩的密室隻有拓跋燁能聽見聲音。


    原先,拓跋燁還安排了幾名皇覺寺的和尚,在這裏抄經念佛,以度化這名老嫗肮髒腐爛的靈魂。


    在和尚一聲聲的阿彌陀佛中,老嫗還能感受到歲月的流逝,時間的流轉,如今拓跋燁撤了所有和尚。


    隻有一個聾啞的小宮女偶爾會給她送些水來,大部分的時間,她都要一個人孤獨的在密室裏待著。


    這名老嫗,就是前太後穆青,被拓跋燁做成人彘的拓跋淳的生母。


    如今的她失去了眼睛、鼻子、耳朵,麵目駭人,尤其是生生被剜掉鼻子和眼睛的痕跡非常明顯,整個麵部少了一大塊。


    如同一個骷髏披上了一層人皮一般。


    拓跋燁想讓穆青記住她手上曾沾染過的鮮血,她臉上受酷刑所流的血液就任由它在其臉上停留。


    每日每夜,每分每秒,血腥和身下汙水的味道都讓她作嘔。


    拓跋燁對她還不錯,沒有割掉她的舌頭,但也更讓她感受到絕望。


    而此刻,她似乎有了一點欣喜,甚至是期待,期待著拓跋燁的到來。


    因為,她知道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那把被拖著的椅子在她麵前放好,拓跋燁慢慢的坐在上麵,以睥睨天下的勝者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垂垂老矣的太後。


    “這段時間,朕不在,母後,過的可好!”


    拓跋燁麵目表情,淡淡的叫了她一聲“母後”,可這聲母後對她來說,是一種屈辱。


    穆青沒有生氣,全是疤痕猙獰可憎的臉上竟然掛起一抹邪惡的微笑,“托皇上的鴻福,哀家過的…還不錯。”


    突然,穆青話鋒一轉,說道:“聽說皇上和皇後娘娘都已迴到皇宮了是嗎?”


    拓跋燁不意她竟提起了南宮元霜,臉上卻無甚表情,淡淡說道:“是,不過,這些也不勞您費心了。”


    說著,緩緩抽出腰間的軟劍,今天,他便要結果了這個老妖婆的性命,以慰父皇和母妃的在天之靈。


    在這裏,穆青已是一個廢人,等待她的隻有無盡的孤獨,孤獨的盡頭便是死亡。


    穆青聽見刀劍出鞘的聲音,便知道死期將至,她哈哈大笑起來,空蕩蕩的密室都在迴音著她那恐怖的笑聲。


    “哀家知道,皇上虐我至此也解不了你那心頭之恨,哀家也知道,今日,皇上是來殺我的。”


    “不過有一件事情,哀家倒是要好心提醒皇上。”


    好心提醒?拓跋燁皺起了眉頭,拔劍的動作沒有停下。


    這個老女人什麽時候能有好心?真是笑話。


    穆青雖然已被剜了雙眼,但那空空如也的兩個眼洞聽音辨位還是對準了坐在她正前方的拓跋燁。


    穆青沙啞著聲音說道,“哀家聽說皇後是西熾北堂煜文的兒子,是嗎?”


    拓跋燁眉沉似水,俊美無雙的外表下,心裏卻是“咯噔”一下。


    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這個消息的?


    拓跋燁還未做迴應,穆青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大齊祖製,異域女子隻可為妃,不可立後,所生之子,也絕不許繼承大統。”


    “這些,皇上應該沒有忘記吧?”穆青越說越高興,雖然沒了雙眼,但她已能感受到拓跋燁那隱忍的憤怒。


    她真希望能給自己一刻鍾的光明,好讓她親眼看到拓跋燁那無能為力的樣子。


    “哈哈哈,拓跋燁,你也有今天?你愛的女人竟然是個異域女子,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


    “淳兒,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穆青的情緒漸漸激動起,聲音中難以抑製的快感。


    就算她無法殺了拓跋燁,但能讓拓跋燁痛苦的事情就是她開心的事情。


    說完,又是哈哈大笑。


    拓跋燁聞言,隻冷淡一笑,“那是朕的事情,與你何幹。”


    說完,手中的寒劍化作無數劍花向穆青襲來,穆青一臉安詳,靜待死亡的到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死,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剛剛聒噪的笑聲立時停止,密室裏再次恢複死一般的寂靜,拓跋燁坐在椅子上,拿著雪白的手帕擦拭著軟劍上的斑斑血跡。


    看著走進來,渾身簌簌發抖的跪在地上的那名聾啞的宮女,拓跋燁如玉的臉上,眉毛輕擰。


    這個密室除了這個宮女,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可南宮元霜是北堂煜文的消息,是幾天前才發生過的,究竟是誰能夠這麽快的傳遞消息。


    當時終結穀底在場的所有人,他都想到了,在想到墨瑤的時候,他的心裏似乎有了答案。


    那個一身粉裝的聾啞宮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看到穆青慘死在缸裏,牆上到處是血漬,還有拓跋燁在擦拭著劍上的血漬。


    害怕讓她本能的跪了下來,嘴裏“啊啊”的焦急著,雙手也在比劃著什麽。


    拓跋燁明白,他是在求饒,隻是,大齊以孝治國,太後的這種死法決不能流傳出去。


    想到此,拓跋燁眉峰一凜,手腕翻飛,極強的劍氣劃破空氣,衝向那個聾啞宮女。


    很快,啊啊的聲音沒有了,密室裏再次恢複了平靜,拓跋燁再次用剛剛那個沾了穆青的鮮血的白帕子擦拭著軟劍上的血漬,跨過那名宮女的屍體,嘴裏念念有詞道:“朕會厚待你的家人的。”


    說完,便走出密室,很快密室的門合上,整間密室除了兩具屍體,便是那還有些溫度的流淌一地的血液,在訴說著這裏剛剛發生的慘案。


    很快,幾名隱衛進了來,抬走了這兩具屍體,接著用水衝洗了這間密室。


    水,洗去了汙漬,也帶走了秘密。


    椒房殿。


    南宮元霜剛洗完穿衣完畢,正在內室裏躺在軟榻上悠哉悠哉的吃著溜溜梅,喝著冰鎮汽水。


    還有她從現代帶過來的大柚子,冬天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後,再吃這些東西,再舒服不過了。


    “娘娘,您這身上抹的什麽呀?可真香。”玲瓏拿了個南宮元霜稱之為垃圾桶的東西,放在一邊,南宮元霜還給了她一卷神奇的袋子,告訴她那叫垃圾袋,一定要套在垃圾桶上,這樣才好扔垃圾。


    可玲瓏剛按照南宮元霜的指示套上袋子,撲鼻而來的清香就讓玲瓏邁不開步子了,連忙向南宮元霜請教。


    “那還能是什麽,肯定是娘娘的體香啊。”桂嬤嬤站在一邊迎合著說道。


    南宮元霜“呸”的吐出了梅子核,說道,“當然不是了,是我帶過來的身體乳,要不要,我還有不少呢。”


    自從知道,現代與古代穿梭的空間在不斷縮小之後,南宮元霜就盡量多次少帶,把能帶過來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光身體乳、護膚品這些東西她就帶了滿滿一大箱,以前還不曾在意這些,可如今,她可是當今皇帝的媳婦兒。


    這外在形象還是得注意的,以免一不留神,她的皇帝哥哥就被哪個狐狸精給勾搭去。


    玲瓏連忙鼓掌,眉飛色舞的笑著,“好啊好啊。娘娘,我要我要,一定要給奴婢一瓶啊。”


    桂嬤嬤見此,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比了個一,“娘娘,能不能也給奴婢一瓶呀。”


    呦嗬,南宮元霜來了興致,“桂嬤嬤,本宮帶的這些東西,也沒看出你有什麽興趣,怎麽今日?”


    桂嬤嬤用手撩了撩頭上的發髻,道,“奴婢雖然年紀大了,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實際上,桂嬤嬤也不過四十的年紀,放到現代,打扮好了,照樣是風情萬種。


    南宮元霜從沒見過這樣的桂嬤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桂嬤嬤,就衝你的這份愛美之心,本宮給你一瓶。”


    玲瓏看熱鬧一般的笑出了聲,桂嬤嬤被整的有些尷尬,皮笑肉不笑的笑著。


    “在聊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拓跋燁踏著輕快的步伐,也沒讓人傳旨,便直接進了椒房殿。


    一進來,就聽到了幾人的笑聲。


    桂嬤嬤和玲瓏見皇上來了,連忙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元霜也起了身來,下了軟榻,便欲行禮,卻被拓跋燁的一雙大掌扶起,“皇後不必多禮。”


    接著,又衝著桂嬤嬤和玲瓏道,“你二人也起身吧。”


    桂嬤嬤和玲瓏這才站起身來,緩緩退到一邊。


    “吃嗎?”南宮元霜複又躺到軟榻上,拓跋燁坐在她身邊,她重新打開一袋溜溜梅,拿出了一顆遞到拓跋燁麵前。


    拓跋燁皺了皺眉頭,嫌棄的看了一眼,“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果然,男人都不喜歡這些小零嘴。


    南宮元霜撇了撇嘴,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繼續吃了起來。


    “皇上,奴婢剛剛和娘娘在討論身體乳的事情。娘娘還給了奴婢和桂嬤嬤一人一瓶呢。”玲瓏開心的向拓跋燁介紹著。


    南宮元霜點了點頭,還插了一句,“燁哥哥,你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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