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孫璉迴到皇宮之時,迫不及待地趕到薛戎戎寢殿的時候,他的女兒,南晉朝的長公主已經氣絕身亡。剛剛踏入院子,就聽見薛戎戎痛徹心扉的哀嚎。


    長孫璉腦子一陣轟鳴,這是幹什麽呀!怎的自己去祭拜了一下皇兄皇嫂,女兒就這麽沒了。他闖入殿內,正看見薛戎戎失魂落魄地抱著女兒的屍身,蜷縮在角落裏哭泣著。


    “禦醫,告訴朕,這是怎麽迴事兒?”長孫璉衝跪在地上的禦醫們咆哮著,“我的憶兒!她才兩歲!”


    “迴陛下,臣無能!長公主邪風侵體,小孩子身體虛弱,病氣深入五髒六腑,所以......所以......”


    禦醫的聲音越來越小,皇後娘娘趕緊讓禦醫們先退下,惹惱了陛下就不好了。


    待太醫們下去,陛下心情稍稍平複了一點,他抹了抹淚水,緩步走到戎戎跟前,想從她懷裏抱迴女兒。誰知薛戎戎雙眼通紅,發了瘋一般死死拽著女兒的繈褓,任憑誰勸都不放手,嗓子已然哭啞。


    一屋子人都靜止了,陛下也沒辦法,隻好坐在案邊,皇後也在旁邊陪伴著夫君。她此刻的心情也非常難過,長孫憶雖然非她親生,但皇後一直拿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凡是平兒有的,就不會差憶兒的。如今憶兒早夭,作為嫡母豈能不傷心。


    直到半夜,薛戎戎才大夢初醒,她將女兒擱置在床榻之上。然後急促地跑到院子裏,此時雷雨大作,薛戎戎從頭到尾都被雨淋濕,她跪在雨地裏,仰天喊道:“小姐,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不是戎戎所能擁有的,如今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奪走我的憶兒......”


    看此情形,長孫璉和皇後用憂愁的眼神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隻能一聲接一聲的歎氣了。


    長孫憶的喪禮辦完三日後。玉夫人又為長孫璉產下一個皇子,長孫璉為次子取名為長孫亙。因長女剛剛夭折,長孫璉實在提不起心思為次子的誕生而喜悅。


    這幾日薛戎戎把自己關到殿中,整日喝的醉醺醺的,猶如活死人一般。女兒沒了,她知道意味著什麽。她不得陛下聖心,憶兒在的時候,長孫璉為了看女兒,一個月還會來陪她一兩次。


    而今,她失去了女兒,後半輩子算是被打入冷宮了。她爬到案邊,展開案上的兩幅畫卷,一幅是女兒滿周歲的畫像,畫上的女嬰胖墩墩的,穿著一身紅衣,朝大家笑著,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薛戎戎想到女兒永遠離開了,頓時又哭又笑:“公主啊!我的公主,母妃真的好想你!”她又展開了另一幅畫卷,畫中人正是蘇輕輕,是她繼任內司那一天,陛下請畫師為她畫的。


    畫中人是多麽威嚴啊!可誰能想到,不過兩三年,這兩幅畫中人,均已不在人世。


    晚上的時候,長孫璉破天荒的出現在薛戎戎的寢宮,還對她說了很多暖心的話。薛戎戎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夢!


    長孫璉將戎戎攬入懷中,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心想:“輕輕走之前讓我照顧你,為了她我今生永不負你!”


    南燕帝都


    “恭迎長公主迴宮!”一個舍人帶著一隊宮女太監跪在一架豪華的車架前麵。轎簾緩緩掀開,蘇輕輕身著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披散著烏黑的秀發,在阿勳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免禮!”蘇輕輕威嚴地說,她想既然自己是嫡長公主,就要擺出嫡長公主的樣子,才不會讓人看輕,就像昔日長孫恆那樣。況且南燕本就欠自己良多,是該討迴來了。


    雖然她還是聽不見,但心情好了許多。再不濟自己還活在人世間,能活著比什麽都強。她從懷裏掏出那根黑底錦帶,不禁展顏一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她和西夏確實有緣。


    八年前在安平縣撿到的那根是阿炎的,而這根是念歌的。看到那根錦帶,她便想起了與李念歌激吻的場景,臉頰不由得泛紅。


    “姐姐,你的臉怎麽紅了?”阿勳站在她麵前,指著她的紅臉頰說道,“你生病了麽?”


    “沒有,阿勳!”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阿勳光滑的臉蛋,“我隻是感慨自己的命運。天下一共五個國君,大理與羌胡也就罷了。其餘三個國君,一個是我的患難之交,一個是我想要托付終身的人,一個則是我素未謀麵的生身父親!”她停頓了一會兒,望了望輝煌的南燕皇宮,“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我的幸還是我的孽。”


    在慕容琦的帶領下,蘇輕輕總算見到了南燕帝後。她踏進大殿那一刹那,看見一對約莫四十幾歲的中年父母互相攙扶著,淚眼朦朧地望著她。皇後忽然向她跑去興奮地抱著她,在她耳畔說了許多的話。可是她一句也聽不見,慕容琦跟母後解釋,說皇姐失聰了,目前隻能讀得懂一點唇語。


    “是誰!誰把我的寶貝女兒的耳朵給弄......弄成了這樣!”皇後一邊唿喊著,一邊心疼地撫摸著蘇輕輕的耳朵。


    “皇後娘娘,民女落到這般田地,全拜慕容離所賜!”她的語氣如冰,貌似瞬間就要把皇後給冰凍住,她注視著皇後,原來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啊,果然自己的容貌像極了她。


    “離兒。真的是離兒!”皇後與陛下對視一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蘇輕輕。蘇輕輕從袖子裏掏出李念歌親自寫的手書,展開舉到皇後跟前,忿忿地說:“陛下,皇後娘娘,你們看看,你們這二皇子的所作所為,慕容離為了陷害鑫兒,竟然自己給自己下毒,誣陷西夏王,截殺南晉重臣!前不久,我落到他的手裏,他竟然因為私人恩怨,想要毒死我。”


    皇後看完,好像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癱軟在地上,慕容琦及時扶住了她,陛下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再三求證這是不是李念歌親筆所寫、直到看見手書右下方西夏那獨一無二的三角印章,才相信慕容離所做的一切。


    “陛下,皇後娘娘!”輕輕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訴說著,“你們當年狠心拋棄我,我不怪你們,慕容離毒殺我,我也可以不計較。隻求你們同長孫璉說清事實真相,還我與鑫兒清白!”


    “好孩子,你放心,朕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陛下愛憐地扶起女兒,然後對身後的慕容琦吩咐道,“帶你皇姐下去休息,不可怠慢!”


    “是!兒臣遵旨!”


    慕容琦將蘇輕輕帶往皇宮北麵一處豪華的宮殿。這座宮殿叫做燕婉殿,源自詩句燕婉及良時。慕容琦帶領她走入殿內,她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便示意阿勳出去將門關上。慕容琦費解的撓了撓頭,望向蘇輕輕。蘇輕輕走過去,拉起他的手,在他手掌寫下“太子”二字。


    “想當嗎?”


    “皇姐這是何意?”


    “我不喜歡繞彎子,你直說你想當嗎?”


    慕容琦躊躇了片刻,堅定的答道:“想!”


    “好!”蘇輕輕滿意的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他那強壯的肩膀,“你我聯合,等到慕容離跌入穀底的時候,你必定會成為南燕太子。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知是什麽條件!”慕容琦蹙眉問道。


    “在你執政期間不許向南晉和西夏發動任何戰爭。”蘇輕輕毅然決然地說,“我也是為了南燕著想,這些年慕容離搞得南燕士兵身心疲憊,再不休養生息,怎麽抵抗外敵?”


    “我答應!”慕容琦為顯誠意與蘇輕輕擊掌為盟。最後慕容琦告訴她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據慕容琦安插在慕容離府裏的眼線來報,鑫兒好像被慕容離囚禁在他的暗牢裏。眼線還說,每隔幾日暗牢裏就會傳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什麽?”蘇輕輕被嚇得滿身大汗,鑫兒不是在安平縣嗎?為何會落到慕容離的手中,怎麽辦,若是將來慕容離以鑫兒作為要挾,那可如何是好。她又伸手將慕容琦喚到跟前,在他耳邊說道:“你想辦法讓父皇將慕容離宣入皇宮,這幾日不許他迴府。”


    “是!”


    李念歌的大軍已經班師迴朝了,但他的心依舊隨著蘇輕輕遠走南燕。迴宮的第一日,紫宸就悄悄找到荀曲,將段萱姑娘的事告訴了他.荀曲拿著段萱留給他的銀鎖片,顧不得紫宸還在身邊,就癱軟在了地上痛哭了起來。


    紫宸看見平日裏心若磐石的國師哭的跟一個小孩子一般,心裏很難過,拿著一塊手帕緩緩俯下身子,替荀曲拭去淚水,安慰道:“國師,當日那位姑娘身中劇毒,氣息奄奄,求我將這銀鎖片交給國師,她說讓你忘了她。”


    荀曲聽到這一番話,哭的更狠了。忽然暈了過去。嚇得紫宸趕緊將他扶到床榻上,給他喂了點水,才醒了過來。荀曲一下坐起來,就要向屋外走去,紫宸怕他一時想不開,幹了什麽傻事,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荀曲要去向李念歌坦白一切,夏侯一族的冤案,太後與李牧的陰謀,還有蒲穎公主的種種。總之他要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大王,讓大王懲治惡人。


    可惜事與願違,他倆剛剛邁出府門就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包圍,很快就失去了意識。等他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暗牢之中,雙手被反綁著,地上陰暗潮濕,老鼠和螞蟻滿地亂跑。


    “國師,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紫宸一邊伸腿將腳下的老鼠趕走,一邊焦急地問:“他們為什麽要把我們抓起來。”


    “阿沁姑娘,抱歉,是我連累了萱兒,也連累了你。”半天荀曲才吐出這樣一句話,他抬頭望了望阿沁那清秀的麵龐,在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能再讓阿沁為了自己而喪命。


    “國師,你今日陰陰白白的告訴我,你與那位姑娘和太後到底有什麽恩怨?”阿沁直截了當地問,她見荀曲仍然是三緘其口,急忙道,“現在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你還有必要隱瞞我嗎?”


    荀曲一咬牙,就把他知道的所有秘密告訴了阿沁。阿沁聽完渾身打著冷戰,她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太後,幹的事情竟然如此狠辣。不僅害死大王生母,還害得一個無辜的女子送了性命,更可怕的是她還要和三王子謀朝篡位。


    “國師,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不稟報大王!”阿沁責問道,“我知道你害怕段萱姑娘慘遭毒手,但是如果你早些稟報,或許段萱還有一線生機。”


    荀曲還沒來得及迴答,陰暗的牢房裏忽然射出一縷光線,刺激的他們二人隻得閉上眼睛。等他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


    正是蒲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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