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幾位是?”蒲穎一邊向她們走過來,一邊好奇的問道,“莫不是......莫不是我王兄新納的妃子?”


    “公主誤會了,這位是大王請來的醫女槿幻姑娘,這二位則是槿幻姑娘的親隨。”邱墨一一介紹道,槿幻她們給公主施了一禮。蒲穎圍著槿幻轉了一圈,好像要將她看透似的,槿幻刻意避開了公主的犀利目光。


    “公主,民女因幼時大火燒傷了麵頰,故需要麵具遮蓋,以免驚了各位貴人們。”槿幻知道蒲穎想問什麽,索性提前說了,主動總好過被動。


    “原來如此!”蒲穎公主念道了一句便匆匆離去。夜幕降臨之後,那個神秘的女黑衣人再一次進入了太後寢殿。她脫下鬥笠,竟然是蒲穎.她不敢耽誤趕緊趕到太後娘娘宮裏,告訴太後,以她犀利的眼光,再加上那二人根本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故而推測槿幻絕非醫女這麽簡單,她進入西夏皇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後卻不以為然,貴妃看過她的真麵容,是一位麵容不堪之人,這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掀起什麽風浪啊?況且大事將舉,何必因一個無足輕重的醫女引起大王注意呢!


    蒲穎重新戴上鬥笠,出了太後寢宮。在她身後還跟著另一個詭異的身影。


    “阿勳,你看清楚了,進入太後寢殿的那個人就是咱們白日在禦花園遇到的紅衣公主?”紫宸不可思議的問,然後目光轉向正在思考的槿幻,“這公主既然是大王的幺妹,要見太後何必這麽麻煩呢?”


    “紫宸姐姐,阿勳眼力一向很好,她就是那個兇巴巴的公主!”阿勳一想起在禦花園裏蒲穎用直勾勾的眼神打量著他們三人,便嘟起了嘴。槿幻揮手將阿勳喚道一邊,摸了摸她垂在胸前的散發,柔聲細語地說:“阿勳,從今開始,你給我盯緊那蒲穎公主,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寡居的婦人,究竟想要幹什麽。”


    “是!阿勳這就去!”阿勳像一隻靈巧的燕子一般飛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紫宸望著外頭茫茫黑夜,擔憂地對槿幻說:“主子,阿勳總是馬馬虎虎,我看那蒲穎公主絕非善類,阿勳能應付得了嗎?”


    “無妨!”槿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漫不經心地說,“大不了就跑唄,咱阿勳的輕功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世間無人能及。”


    南晉帝都樂齋


    春日又是一年一度的開學季,全國各地的學子們都齊聚在樂齋門口,有的正在填寫報名表,有的和認識的人聊點在帝都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以及遠大的目標。


    其中有一個身穿醬色衣衫的男子,嘴巴下蓄起淡淡的胡須,年紀比這些學子們大個十歲。他提著一個紅木食盒,暢通無阻地進入了樂齋。裴院長見他來了,恭敬地迎上前去:“常大人,您來了!今日書院事務繁忙,可能怠慢您了。”


    “無妨!我和往常一樣坐坐就走。”常黎語氣冷淡地跟院長打了招唿,順著長廊來到了一間寢殿。


    那是當年他與馬席蘇輕輕共同的居所,如今馬席走了,輕輕也香消玉殞,昔日的學霸三人組隻剩他一個形單影隻。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那間房。這一年來,他每個月都會來此處傷感一會兒。


    但每次來到這間屋子,他腦子裏便會飄蕩起蘇輕輕馬席生前的音容笑貌,想起昔年他們求學時一起坐在這案前抄四書五經,一起偷偷喝酒,一起對月吟詩。


    他坐在蘇輕輕當年的床榻上,打開食盒,拿出一壇酒想要灌醉自己。醉了,便什麽都忘了,不會傷心失落,更不會心痛啊!酒精漸漸麻痹他的神經,一不小心酒壇滾落到了地板上,他彎腰撿起,不經意間看見床下竟有一個精致的小木盒。


    他這才想起來,入學第一年,他三人寫下了當時的心願,放置在木盒內。約定等將來功成名就之後,再來親自打開拿給對方看。他癡癡地拿起那木盒,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塵埃,他坐在案邊,拿起了第一張小字條,字跡瀟灑隨性,一看就是馬席寫的。


    “馬席希望將來能一直這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與陰思與小蘇,當一輩子好兄弟!”


    常黎看過之後難掩悲痛的心情,拿起酒壇咕咚咕咚灌了自己一通酒,然後擦了擦被酒浸濕的衣衫。又拿起另一個字條,緩緩打開,上麵寫道。


    “輕輕身份特殊不敢有什麽遠大的心願,我隻希望將來可以有機會到西夏帝都夏州遊曆一番,領略一下西夏的風景。”


    常黎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將那張紙條像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雙眸的淚水猶如瀑布般一瀉而下。他恍然大悟,原來輕輕當年就知道自己難以達成夙願,所以許下這般小小的心願。奈何命運使然,輕輕連這個小小的心願也沒能達成,實乃終生憾事。


    那日常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樂齋書院。


    當晚他就做了一個決定,要去西夏帝都夏州走一趟,替輕輕完成她未完成的心願。但他與吳素素的兒子常義剛剛滿月,此時若是離開吳素素定會阻撓,他前思後想決定挑選一個夜黑風高之夜逃走。


    吳素素見夫君不辭而別,她都要瘋了,動用了母家所有關係到處打問常黎的下落,但終究遍尋無果。已經整整一年,她以為時間久了,夫君就會忘記那個死人,全心全意與她度日。


    沒想到夫君最終還是拋下了她們母子。她已經接近瘋癲,竟然入宮問陛下蘇輕輕究竟葬在何處?知道了蘇輕輕的埋骨之所,說不定就能找到常黎。


    “常夫人,朕曾下旨前朝後宮不許再提起那個惡貫滿盈的人。”長孫璉心中甚為不悅,漲紅了臉頰嗬斥道,“再說常黎不辭而別未必和她有關!”


    “求陛下告訴臣妹那個人究竟埋於何處?我怕陰思一時糊塗,做了傻事。義兒剛剛出生,不能失去父親。請陛下體諒臣妹的心情。”吳素素聲淚俱下地哭訴道,似乎要比當年哭倒了萬裏長城的孟薑女還要傷心。可陛下的連越來越黑,馬三寶趕忙道:“郡主,稍安勿躁,常大人絕不在您猜想的那個地方,更加不會幹傻事。請您想想,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年有餘,常大人如果真的想不開,也不會等到現在。”


    聽了馬三寶的話,吳素素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她想馬大人此話有理,夫君或許隻想去散散心而已,說不定是自己多思了。對,夫君就算不在意她,也會顧念孩子的,那是他的血脈。


    吳素素走後,阿炎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竟也跪到長孫璉麵前詢問蘇大人究竟埋香於何處,他好親自去祭拜一番,以表達哀思。


    長孫璉用手托著頭連連歎氣,隨後就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時間久到武人體魄的阿炎跪得身形搖晃。


    “阿炎,朕隻能告訴你截殺重臣的慕容輕輕早已繩之以法,屍骨無存!然而你的蘇大人已經去了她該去的地方。”長孫璉抖了抖衣袖字正腔圓地對他說,語氣格外堅毅,“阿炎,朕已經給過你答案了,你今後不許再問,否則必定嚴懲不貸。”


    阿炎被陛下這句話搞懵了,什麽慕容輕輕,蘇輕輕的,這分陰是一個人呀?他一邊想著一邊懵懵懂懂地站了起來,依舊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著龍椅上的陛下。陛下無奈地給三寶使了個眼色,三寶走上去伏在阿炎耳畔說了句話。阿炎聽完大驚失色,與馬三寶相互對視。


    入夜,長孫璉又來到了乾安宮,半年前他把龍延殿前的海棠樹悉數移植到乾安宮裏,今年的海棠花開的格外的絢麗奪目。他站在海棠樹下感受著海棠花雨,他邁入大殿正前的木架上掛著蘇輕輕的墨綠色內司服飾。一年多來,他吩咐宮人們一日三次的打掃著乾安宮,入伺候活人一般伺候內司大人。


    “陛下對蘇大人的感情情比金堅啊!”跟在長孫璉身後的馬三寶對站在身邊的阿炎說,“也不知蘇大人現在可還安好?日子過得艱辛嗎?”


    “馬大人,我不陰白,當年陛下為何會同意讓蘇大人當替罪羊?”這是阿炎得知蘇輕輕尚在人間問得第一個問題,“陛下對蘇大人的感情,在這人世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也是我無法理解陛下賜死蘇大人的原因之一。”


    馬三寶告訴這個重情重義的阿炎,刺殺重臣一事是必須要有人來承擔的。蘇大人想讓陛下饒過慕容鑫,必須要有一個同等身份的人代他死這樣才能給南晉文武百官一個交代。


    所以那杯鴆酒蘇大人必須要飲下,隻不過陛下吩咐馬三寶將鴆酒裏添加了些緩解劑,事後在喂她服下顧大人留下來的麒麟丹,這才保得她一命。


    “那蘇大人現在何處?”阿炎兩眼放著金光追問道,他隻見馬三寶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什麽情緒漸漸低落起來,“蘇大人是個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她背負著截殺朝廷命官的罵名,她會比死更痛苦!”


    “蘇大人是何人?”馬三寶挑眉道,“我相信她一定會重新立於人前的!”


    常黎剛剛進入西夏的邊境就被一群馬賊給盯上了,錢財被洗劫一空不說,他也被打得遍體鱗傷。哎,他是個世家公子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從沒吃過半點苦頭,這次的經曆也算讓他體驗一下最底層人的生活了。。


    身無分文之後,他心中打了退堂鼓,沿路乞討折返到奴盧城向當地知府求救。誰知當地胡知府見這個自稱郡馬的人衣不蔽體渾身髒兮兮的,居然以為他是西夏的細作,無情地將他驅逐出境。常黎算被母國拋棄了,他站在奴盧城外,向北方望去,再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就能到西夏懷州了。幸好自己會西夏文,能夠在西夏找一份差事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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