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謝謝你哦。”沈雲喬無語。


    “那皇嬸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朕先迴去休息了?”皇上尷尬得一刻也不想多留。


    沈雲喬擺擺手打發了他,覺得頭好痛。


    “咦?縣主你還有事?”沈雲喬一抬頭看到柳羽庭還在。


    “或許,可以請娘娘出去吃飯?”柳羽庭問。


    “當然!走走!來了京城哪裏能讓你請我?我肯定是要盡地主之誼的呀!”沈雲喬挽住她往宮外走去。


    柳羽庭被沈雲喬的熱情暖得臉紅,映著她紅色的勁裝別有一番“木蘭對鏡理紅妝”的美麗,沈雲喬看得小心髒都顫了。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集男女之美於一身的女人,好特別啊!在她麵前自己簡直如同草芥,喬姐自慚形穢了。


    沈雲喬請柳羽庭來到京城最好的酒樓弘樓,兩人要了一大桌子菜,全都記在侍酒的賬上——沈雲喬和北堂弈這對夫妻經常來揩侍酒的油,整個就是一個為主不尊。


    “早就聽說娘娘大名,沒想到娘娘這般灑脫”,劉羽庭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日見到娘娘,便覺得意見如故。”


    沈雲喬奇怪:“你怎麽聽說的我?”


    “呃……王爺娶娘娘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啊……好吧,我承認是聽了沈惜音和沈家的諸多事。”在沈雲喬犀利目光的攻勢下,劉羽庭隻能繳械投降。


    “哼,我就知道。所以外麵對我的評價如何?很不好聽吧?一定都說我又醜又狠毒,容不下沈惜音,又狼心狗肺殘害自己父親!”沈雲喬好心塞。


    “實話說,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大家言談沒有京城百姓這般注意,很多話也都敢說了,所以大家對娘娘的評價的確毀譽參半。”但是她始終認為沈雲喬是個奇才,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果敢女子。


    很快酒菜上來,沈雲喬好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坦蕩有趣的人了。


    聽她講江湖風光、祿州民俗、天下怪談,感覺從她的話語裏可以看到整個世界!


    “將門之女果然非同尋常,我若是能有你一半的見識這輩子也值得了!”沒想到柳羽庭小小年紀竟然遊遍了天下五國、看遍了名山大川!


    沈雲喬真是羨慕死了!


    如果她沒有穿越來到北淩的話,她的夢想就是三十歲退休,帶著足夠的錢、有足夠的時間去環遊世界!


    柳羽庭身上有沈雲喬最想擁有卻遺憾今生注定不會擁有的高潔、純粹、灑脫,沈雲喬也感覺到柳羽庭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絲喜歡,確定自己不是柳羽庭所討厭的人。


    她生於黑夜,在最殘酷無情的地方博得生路活到如今,卻無法熄滅自己心中向往光明的火焰。


    她渴望親情、渴望愛情自然也渴望友情。


    麵前這個純粹的女孩讓沈雲喬心生美好的向往,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從萬人窟裏走出的怪物是否有資格和如此美好的女孩做朋友,但是她想試一試。


    兩人相談甚歡,直到後半夜還舍不得離去。


    弘樓都快打烊了,沈雲喬正想著轉場再找個地方玩兒,忽然看到侍酒帶著兩個北堂弈暗衛過來,上樓就要把她給扛走。


    “喂你們放開我,北堂弈這個混蛋,我又不是他養的狗!我要自由……”喝得醉醺醺的沈雲喬掙紮。


    可是她這剛恢複的一點武功根本不是北堂弈手下這些絕頂高手的對手,三五下就被製服了。


    “庭妹啊庭妹……”沈雲喬伸著手大喊。


    “雲喬……雲喬……”柳羽庭被柳家來人給控製住,也是掙紮。


    兩個醉鬼在天下聞名的弘樓上演了一出牛郎織女的戲碼。


    直到沈雲喬和北堂弈坐在出城的馬車裏,她還在惦記著柳羽庭呢:“也沒和庭妹道個別,她母親如此老古板,不知道迴家要怎麽責罰她呢!”


    北堂弈的臉綠得都快冒光了,他覺得這年頭自己不僅要防男人還有防女人,心好累!


    “以後不許你和她來往,別把本王的侄媳婦帶壞了!”這是北堂弈把派人把她抓迴家以來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沈雲喬正憋悶著呢,要知道北堂弈把她抓迴去之後可是關了兩天,整整兩天!


    就連北堂星辰和柳羽庭的賜婚大宴她都沒能參加!


    她狠狠瞪了北堂弈一眼,不理他!


    這小子的大男子主義太重了,必須治一治!


    “咳,不過你可以和別人玩,迴京本王給你找幾個女幕僚,你可以每天和她們聊天解悶。”北堂弈察覺到情況不妙。


    該死,他明明正在生這女人把他獨自拋在家裏的氣,怎麽一看到她真惱了,便慌了神呢!


    沈雲喬依舊不理他,要不是想著為他找娘,她早跳車了!沒辦法,喬姐就是善良!


    兩人扮作商人夫妻趕了五天路,前方便是匪徒盛行的千秋嶺。


    北堂弈沒有對這裏的山匪趕盡殺絕,用他的話說是,“水至清則無魚,這天下什麽角色都要有一點。”


    所以這會兒到了他們夜深不得不投宿客棧之時,就要自食苦果了。


    “都怪你,早點把這些山匪都剿滅了咱們也不用這麽提心吊膽!”沈雲喬關好了門窗,氣得抱怨。


    北堂弈靠在床上悠然閉目:“總要給那些暗處的鬼一些現身的機會,不然這一路多無聊。”


    “暗處?”這幾天沈雲喬隻顧著遊山玩水了,她一直想著到淮州去查真相,畢竟當年寧嬪的顯象勢力就在淮州。


    北堂弈看了她一眼,那副王者操控一切的拽樣欠揍死了。


    “你怎麽發現的?快和我說說!”沒辦法沈雲喬太好奇了,隻能投降。


    她這一路也有留心,但是並未發現周圍異常。


    而且北堂弈說了,他早就派了手下暗衛喬裝成他們夫妻二人,一共兩組,分別向不同方向而行。所以就算慕容清穆親自追來,也分不出三隊人馬到底哪一隊才是真的。


    這會兒北堂弈怎麽又自己打自己臉了呢?


    北堂弈用眼神指了下自己腰間的玉佩。


    沈雲喬看去,隻見這是一塊罕見的黃玉,雕刻形狀十分普通,隻是水滴之狀。


    北堂弈的配飾太多了,各種稀奇罕見的材質應有盡有,黃玉雖然珍貴,可是在北堂弈這裏也不算什麽了。而且他經常更換,以至於沈雲喬看到他出門戴了這樣一塊從未見過的玉佩也並未覺得稀奇,隻以為是他的新搭配。


    “這塊玉佩有身份?你故意帶出來的?”沈雲喬問。


    北堂弈將它拿在手中:“這是……我母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而且是她在自盡之前特意留給我的。”


    “所以說,如果你母親真的是古燕人,那麽慕容清穆一定認得此物?”原來北堂弈用這三隊人馬之計不在於引開對手確保他們的安全,而是在用最直接的辦法確認寧嬪的身份!


    “不,慕容清穆不認得。”北堂弈卻是道。


    “那是……”沈雲喬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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