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沈雲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嗯?


    這一瞬間沈雲喬自己都驚呆了!


    她……她的內力竟然迴來了!


    來到這個時空如此之久,她早已經接受了自己武功盡失的局麵,沒想到……


    沈文遠用力掙紮,竟然發現掙脫不了沈雲喬的控製!


    “你……你居然會武功?”沈文遠震驚得像是看著一隻鬼。


    “你、你到底是誰?”


    沈雲喬也沒辦法迴答他自己到底是誰。


    同樣的姓名同樣的容貌同樣的身材,她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卻又好像並不陌生。從前的自己、未來的自己;原主與自身,所有的一切都緊緊相連。


    “你冷靜一點,就算殺了他,你也一樣是死。你覺得作為殺人犯而死會比你誣陷嶽父一家更好聽一些嗎?”沈雲喬道。


    沈文遠不知有什麽底氣,竟然還在硬撐。


    “女兒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讓他胡言亂語誆騙你,你太單純了,容易被有心之人蒙蔽啊。”沈文遠推心置腹。


    “嗬嗬,多謝你提醒。既如此我們不如把他的話聽完吧,是真是假自有論斷。”沈雲喬鬆開了他。


    剛剛恢複的內力讓她有點不適應,但想來是因為自己在這個時代裏越久、靈魂與身體便融合得越深,已經無分彼此了吧。


    她就是她,就是此刻的自己,沈雲喬。


    所以她能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被親生父親所背叛的痛苦,如此憎恨這些害死安家的罪人們!


    “宋家主,請講。”沈雲喬將沈文遠推到一邊。


    宋海明有些後怕,不由看向沈文遠。


    沈雲喬給一旁的兩個獄卒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保護宋海明。


    兩人擋在宋海明身前,像是防賊一樣防範沈文遠,宋海明這才放心了。


    “當年沈文遠有意與我結交,常常以晚輩後生自稱,對我十分恭敬,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有意接管安家生意,我又一直不服氣安家獨當漕運霸主很多年,所以不怎麽搭理他,直到他考了狀元有了官職,我這才和他來往起來……”


    “哪成想他剛做官沒幾年,便來找我說要幹掉安家讓我做漕運之主。那時他要被擢升到京城任職,我料想他是又攀上了其他高枝,畢竟這人慣常喜歡靠女人發家。而安家老哥對女兒的疼愛我是清楚的,我聽說為了不讓沈文遠納妾,安家老哥親自去他任上給他立了家規……”


    “可沈文遠是何許人也?我在外麵打聽到,他早就有個相好的……準確來說不止一個,隻不過其中一個魏姓女子與他是青梅竹馬,二人感情很是深厚,當時魏女懷孕,沈文遠急需給她和孩子名分。再加上沈文遠本就不是肯屈居於人下之人,他此番進京是一定要幹一番大事業的,到時候若是被人知道被嶽父一家管製如孝子,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一派胡言!嶽父雖然對我嚴厲一些,可是父親教導兒子哪裏分輕重的?兒子又豈會記恨父親?本官與嶽父向來親如父子!”沈文遠大喊。


    沈雲喬聽著頭疼,直接命令兩個獄卒將他給押住了。


    “安靜聽完,本妃心中自有定論,若你清白何故急於這一時?”沈雲喬冷冷的。


    “你……沈雲喬你好狠的心!我是當朝丞相、你的父親,你竟敢無故讓人關押我!”沈文遠掙紮。


    沈雲喬又一示意,這大理寺牢房內的獄卒們可是很有眼色的,立刻便用破布條將沈文遠的嘴給堵上了,讓他說不出話。


    “你繼續。”沈雲喬冷靜吩咐。


    宋海明有點被沈雲喬的狠厲給嚇到,但也還是乖乖繼續說:“我實在被安家壓製許久,今生若不能成為漕幫之首死不瞑目,再者沈文遠這人還是可怕,就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眼看著他狀元之名加身一路官運亨通,我一個小小江湖人士哪裏敢於和他作對?所以我隻能暫且答應下來……”


    “哎”,他重重一歎,“我本想提一個難題打消他的念頭,既能保全自身也不至於得罪他,誰承想他找來了容家,把這一切問題都解開了,那麽隻剩下最後挖地道這一件事,如此送上門來的好事我也不能不幹,所以就同意給他提供場地……”


    “接下來的事情娘娘您應該都知道了吧?地道挖通,容家……”他停頓了一下,像是有什麽不敢說,故意斟酌著措辭,片刻後才繼續,“容家不知道從哪裏買來了一些古燕兵器和古言奴隸,將他們放到安家地道內,安家百口莫辯被押送京城……”


    “後來容家卻成為了漕運龍頭,並不是你宋家,你恨吧?”沈雲喬問。


    宋海明苦笑著點頭:“恨啊,可是沒辦法,我們江湖人本就是為人魚肉的,哪裏能和朝廷對抗。”


    “既如此,你為何還要幫容家說話?事到如今你難不成還覺得容老家主能救你不成?”沈雲喬問。


    宋海明一驚,完全沒想到沈雲喬竟然聽出來他在包庇容家!


    “說吧,容家到底從哪裏找來那些古燕士兵和兵器?”宋老頭故意說是“奴隸”和“買來的”,沈雲喬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早在他停頓的時候她就發覺蹊蹺了。


    “這……”宋海明看了看沈雲喬,欲言又止。


    半晌他咬牙:“反正草民知道的就是這些,王妃娘娘若要殺了我那便請吧!草民自知罪孽之求個痛快!”


    沈雲喬眉心微蹙,到底是什麽秘密,能使得這麽怕疼怕死之人忽然一心求死?


    除非那個處置他的人,要比此刻的自己地位還尊貴。


    可是,可以毫不托大地說,在北淩國中自己之上地位更高的人,隻有北堂弈——畢竟她此刻出現在這裏,一定意義上就已經代表北堂弈。


    忽然吳婆的那些無稽之談如同魔音一般出現在她的腦海。


    沈雲喬一個激靈,下一秒便決定不再去問。


    既然宋、容、沈三人的罪行都已清楚,那麽隻要問罪即可!


    “來人,將沈文遠給本妃押入大理寺大牢,命大理寺卿明日一早開堂審理此案,務必鳴鼓八聲,天下知!”沈雲喬當即吩咐!


    “雲喬,你怎麽隨意聽別人的話卻不相信你父親?”沈文遠還在掙紮。


    “好,我今日便讓你死個明白……”


    沈雲喬說著便看向宋海明:“你一定留有保命符對不對?將你當年所留證據拿出來,本妃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宋海明見她不追問容家一事,樂不得地給自己找活路:“有!就在京城!我把當年他給我手寫的書信和這些年給他私下交貢的收據都留下來了,您拿來一對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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