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弦微微一愣,倒也不知道趙思年說的是什麽意思,陳錦弦知道,這樣不一定有用,但還是希望男人能浪子迴頭。


    說實話,若不是趙思年在,陳錦弦已經克製不住了,男人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很快便到了晚上,陳錦弦兩人迴到客棧,吃了些東西便歇息了,第二天,陳錦弦又聽見了鄰居的爭吵。


    “孩子,咱家窮,到了學堂,可別鬧事,你爹娘賠不起。”


    陳錦弦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麽,陳錦弦拿了幾斤牛肉來到這戶人家。


    “咚咚咚!”


    “誰呀?”大嬸的聲音迴應道。


    門被打開,陳錦弦一身書生氣:“大嬸,我是要進京的讀書人,太晚了,可否借宿一晚?”


    大嬸一聽讀書人,先是接過陳錦弦的牛肉,連忙拉著陳錦弦進屋:“快快快,先生請進,我啊,有一個娃,天生好學,先生可要指點指點。”


    陳錦弦點點頭:“當然,鞠躬盡瘁。”


    陳錦弦來到那小孩的旁邊,小孩低下了頭,不敢說話,陳錦弦眉頭緊鎖,這樣下去,會害掉這個孩子的一生。


    陳錦弦主動搭話:“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裴,裴中舉。”


    陳錦弦微微點頭:“你爹娘是不是要你高中狀元,拿下科舉。”


    這時大嬸湊了過來,因為明天還有要事忙接著對著裴中舉說道:“你可要好好讀書,不懂就問先生。”


    裴中舉沒有說話,十分不情願看著破爛不堪的卷書。


    陳錦弦一語便勾起了裴中舉的目光:“你不想像你娘希望的那樣,對嗎?”


    裴中舉看向陳錦弦,這是他們第一次對視,陳錦弦一臉儒雅,目光慈祥看著裴中舉,裴中舉點點頭。


    陳錦弦沒有教裴中舉什麽,而是趁著大嬸睡著帶著裴中舉來到大院。


    “小舉,玩過跳格子嗎?”


    裴中舉緩緩搖頭:“看過其他孩子玩過,我不會,不敢跟他們玩。”


    陳錦弦一臉慈愛摸了摸中舉的頭:“來,哥哥教你,先這樣跳,再這樣跳。”


    就這樣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中舉露出了笑容:“我會啦!”


    這也驚動了大嬸:“誰啊,大晚上不睡覺。”


    陳錦弦連忙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大嬸打著火來到裴中舉的房間瞅了一眼,陳錦弦睡在地攤上,裴中舉睡到火炕上。


    大嬸無奈搖搖頭:“這孩子。”說罷便將裴中舉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看了看陳錦弦,猶豫了一會,拿出家裏還剩下的布,撲在陳錦弦身上:“讀書人身體最差,要是還沒進京就風寒可就壞了。”


    大嬸走後,下一秒大院再次出現陳錦弦裴中舉的身影,陳錦弦微微問道:“你不覺得你娘很好嗎?”


    裴中舉也敞開心扉緩緩搖頭:“不好。”


    陳錦弦拉著裴中舉,禦劍而起,白龍劍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來到河邊,陳錦弦說道:“其實你娘很好,也希望你以後好,隻不過她的方式不對。”


    裴中舉點點頭表示理解:“大哥哥,這個劍好好玩,我以後有錢了,也要買一把劍。”


    陳錦弦微微一笑:“好,那你聽哥哥說幾句話。”


    裴中舉連連點頭,陳錦弦接著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是世道不變的道理,你娘再怎麽樣也不會害你,隻不過方式用的不對,你是不是也跟你娘商量過,無果。”


    裴中舉點點頭,陳錦弦接著說道:“你娘老了,你該做到的,是懂事點,這對於你來說,很不公平,但哥哥並不是說你要對你娘百依百順,你可以玩你的,童年啊,是你以後會懷念的曾經。”


    “可我想快點長大。”裴中舉天真道。


    陳錦弦摸了摸他的頭:“以後你就懂了。”說罷便拿起一個石頭:“哥哥再教你打水漂,這樣,丟出去,能打幾個水漂,是靠三分運氣,七成實力,讀書是好事,但快樂可不能像這石頭一樣丟出去了。”


    說罷陳錦弦挑了個小的石頭,握住男孩的手,丟了出去,打了七個水漂,陳錦弦微微一笑:“看來你很有天賦。”


    這一晚裴中舉玩的很開心,同時陳錦弦的暖心一舉改變了男孩的一生,可此時身後有一個身影傾城一笑。


    正是趙思年,趙思年目睹了整個過程,刷新了陳錦弦那刻板隻會讀書的小儒才形象。


    這一晚陳錦弦沒有睡,將裴中舉送迴去以後,第二天大娘起床幹活,被陳錦弦拉住。


    “大娘,你可真願意為你孩子好?”


    大嬸一副白眼:“哪個娘不願自己娃好。”


    陳錦弦反問道:“你覺得他快樂嗎?”


    “小娃,快樂哪裏有前途重要。”


    陳錦弦緩緩搖頭:“人生,不該這這時就給他規劃,你可以問問他想要什麽,人如果沒有快樂的童年,自然影響下便沒有熱烈的青春,到時候,就當他功成名就了,一生沒有可念舊之事,可有意義?”


    大嬸愣了愣,陳錦弦拿出一個金元寶遞給大嬸:“這我不是施舍給你的,大娘,這是我借給那孩子的,我希望若幹年後,是意氣風發,一生浩然正氣的裴中舉,而不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辭,更滿臉惆悵的裴中舉。”


    趙思年來到陳錦弦身邊:“小儒才,你變化好大。”


    陳錦弦微微一愣:“你都看見了?”


    “是啊小暖男,今天不去探訪了,明日我便迴女兒關了,今天,我好好試試你這些年練的如何。”


    陳錦弦緩緩一笑:“昔非今比,小年糕可別小瞧我了。”


    “哼,手下敗將,看劍。”


    客棧外,兩名飄飄欲仙的身姿隨著風舞動,手中的劍也發出碰撞聲。


    “你什麽時候隻用劍了?趙家棍法呢。”


    “我一介女流,總不能每天帶著個棍子吧。”


    “在倒也是,劍好啊,萬器之祖。”


    ……


    到了響午,趙思年誇張道:“可以啊小儒才,都能打贏我了。”


    “若是不勝,愧當我這男兒身。”


    “切,你看不起我?”


    “怎麽會呢,我看都不看。”


    “你…找打!”


    陳錦弦拿出手帕,擦拭了趙思年額頭上的汗。


    趙思年微微一愣,陳錦弦那細心的眼神,趙思年調侃道:“那麽細心的小郎,又會便宜哪個姑娘。”


    陳錦弦笑了笑沒有迴複,趙思年注意到了手帕:“誒,這個手帕怎麽那麽眼熟。”


    “是你,小時候送我的那塊。”


    “你還留著啊!”趙思年略微驚訝。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便到了離別時,陳錦弦不知為何,短短兩日,卻十分快樂。


    “小年糕。”


    “叫姐姐。”


    “我才不叫,其實吧,我的路途,下一個目標地便是女兒關。”


    “那倒不如跟我同行,我帶你玩好玩的。”趙思年含春一笑。


    陳錦弦微微搖頭:“我還要等一個朋友,你先迴去,過幾天我便去找你。”


    “女兒關可就遠了,對了,這個給你。”趙思年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羅盤。


    “這是去女兒關的羅盤,我等你哦。”說罷趙思年柳葉瞳彎成月牙狀,眯著眼湊到陳錦弦麵前,微微踮起腳尖,那兩片紅唇落在陳錦弦臉上。


    “走啦,小儒才。”


    女兒關一行人走了,陳錦弦愣在原地,兒時不懂,每日還嫌棄著這吻,可如今,陳錦弦沉浸在那一吻中,那唿吸隨之落在陳錦弦臉上,猶如春風。


    莫非,小年糕,還喜歡著我,陳錦弦想到這,竟不自覺傻笑著。


    當是秋風吹過,柳絮下,少年的身姿翩翩起舞,漫是一溫婉君子。


    時間過得很慢,沒有了趙思年,一起都慢了,陳錦弦開始練劍消磨時間,無非不是再練百次劍,再行千裏路。


    舞劍的日子持續三天,終於一道身影閃爍在不遠處,陳錦弦依舊舞劍沒有在意,待歇息時便看清楚了那道聲音。


    “小墨,你迴來了?”


    來者正是張京墨,陳錦弦微微一愣:“醫修五境,可以啊!”


    “可別說了,差點沒讓慕容叔打死。”張京墨想到那八境武夫的身姿不禁打了個冷顫。


    也不問張京墨的遭遇,陳錦弦無奈道:“看你那樣,既然你來了,歇息會,我們便上路吧。”


    “好嘞!”


    悅來客棧,張京墨狼吞虎咽嚇到了眾人,陳錦弦詫異道:“你是多少天沒吃飯了。”


    兩人吃完後便匆匆上路了,這一路途比先前都不太一樣,有水路有山路,足足三天,中間陳錦弦還有禦劍飛行,剛開始還摔倒不少次,後來越來越熟練。


    但飛行不敢太快也不敢太久,帶著張京墨飛一段走一段,禦劍飛行對內力消耗極大,若是中途遇到什麽意外,將會很棘手,可即使如此三天了未見有一村一鎮的影子。


    終於,又過了一個時辰,在不遠處,依稀望去,有一座鎮,鎮不小,鎮上大約有七八萬人。


    陳錦弦兩人帶的幹糧也已經吃光,路途每站皆是,看到一個小鎮進去第一件事便是找悅來客棧。


    陳錦弦迫不及待,麵具摘下,來到客棧喊了聲:“小二,上酒,一盆大米飯,兩斤白...”


    看了看張京墨的眼神,陳錦弦欲言又止,接著說道:“兩斤女兒紅,再來兩斤牛肉,快快上來。”


    陳錦弦將碎銀拍到桌上。


    “好嘞,客官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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