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隻一拍即合,當即便帶著小五等人去找了楚綾湘她們。在來的路上,阿旺又把之前在書院發生的事情簡單和眾人都說了一遍。楚綾湘這才知道原來兩個孩子在書院居然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當即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朝前廳這邊趕了過來。


    “元兒,娘親今天要好好批評一下你呦!”楚綾湘寵溺地刮了刮謝承元的鼻頭,蹲下身子輕笑著說道。


    謝承元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了,美女最可怕的不是美貌,而是又有美貌又有好心腸。這二者相輔相成,強強聯合,是個男人他都頂不住啊!


    “是…娘親,孩兒知錯了…”


    小家夥認命般地低下了腦袋,楚綾湘則繼續笑著問道:“那元兒跟娘親說說,你究竟錯在哪兒了?”


    “這…”謝承元有些委屈地搖了搖頭,平心而論,他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所辦的事兒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啊!若不是他美人親媽一上來就認定是他做錯了,那打死了他都不可能從他嘴裏頭聽到一句認錯的話的!


    楚綾湘無奈一笑:“傻孩子,娘親來告訴你你究竟錯在哪兒了吧。第一,你方才說話時的表述方式有很大的問題。什麽叫死老頭子啊?是,或許宋老的性格不討喜,今天他說的那些話,辦的那些事兒也確實非常叫人生氣。可是元兒,你知道嗎?這位宋老可是曾經憑一己之力戰勝了淮南地區肆虐的重大瘟疫,用精湛的醫術和有效的配方拯救了數十萬計的黎民蒼生啊!單憑這一點,元兒你認為剛才自己對宋老的稱唿還合適嗎?”


    “呃…我…”謝承元抵著小腦袋不說話了。確實,也許宋老剛才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人生氣,可與天底下無數的黎民蒼生比起來,至少宋老還是他們人人都口口相傳的濟世神醫,而自己又為這個世界做過些什麽呢?


    更何況,此番宋老上門來討要說法,其實貌似也並不是什麽值得生氣的事情吧?是,也許這件事兒確實是對方心存惡意在先,但在不清楚具體情況的前提下登門問罪的宋老一時間情緒激動,口不擇言冒犯了謝家一眾長輩,這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完全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就冒犯一位曾經為了家國天下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優秀老者嘛!


    “嗯…好吧,這件事確實是元兒做錯了,娘親您說得對,我是該向那臭老…哦不,是向宋老道歉的。”


    “嗯,非常好!”楚綾湘滿意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接著說道:“這第二呢,為娘不光要說說你,還有你,天兒,你也過來。”


    謝承天依言乖乖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站在弟弟身邊:“請母親大人訓示。”


    楚綾湘笑道:“你們兩個傻兒子啊,可叫為娘的說什麽好啊?事情的來龍去脈為娘已經聽阿旺說了,這件事說到底,錯都在對方的身上。可問題是,現在遭受到傷害,承受了最大痛苦的反倒成了對方的人,而你們呢?不光一點事兒都沒有,還站在施暴者的角度上瞧對方的熱鬧。就這一點,為娘隻想說…”


    “真不愧是我楚綾湘的好兒子,幹得太漂亮了!”孰料楚綾湘突然話鋒一轉,伸出雙臂用力地將兩個寶貝兒子抱在懷中,還順嘴往謝承元白嫩嫩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至於謝承天嘛…沒辦法,這小子正值青春期,抽條抽得厲害,早就不是她蹲下身子就能親得到臉的程度了。


    “哎哎哎!娘親娘親,還有我還有我呢!”謝承胥不甘落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湊了上來要求抱抱,被楚綾湘嫌棄地躲開了。


    “少來了你!看看這次你辦的破事兒,害得你爹爹白白損失了一整箱上好的西海明珠,還好意思說呢!”


    “那話不能這麽說啊娘親!”謝承胥立刻不服氣地反駁道。


    “那是小齊和阿勇他們倆膽兒太肥了,做事不過腦子,跟我沒什麽關係吧?再說了,那麽一大箱子珍珠,爹爹最多也就能留下個十顆不錯了,剩下的遲早也得交還國庫,要不就是變賣了換成現銀,分發給受了災的各地百姓,橫豎都是留不住的!我這次雖然指揮不當了,但也算是幫著爹爹解決了一丟丟的小麻煩嘛,功過相抵,功過相抵了啊娘親!”


    說著,謝承胥就又舔著個大臉要往楚綾湘身邊湊,卻再一次被慈母的洪荒之力給推到了一邊。


    “去去去,別在這兒給我裹亂了,我可告訴你啊,這事兒究竟能不能過去還得看你爹爹今天下朝迴來是個什麽結果。要是陛下那邊不追究了還則罷了。要是還有什麽後續的話…當心你爹爹又罰你去跪家祠!”


    謝承胥立刻就不敢言語了,扁著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沒辦法,這小子皮糙肉厚的根本就不怕打,當初剛開始習武就是被蒼雲一鞭子一棍子給打出來的。所以到目前為止,對他最有效的懲罰方式就是讓他跪家祠了,就他那個跳脫的性子,在裏頭跪上半個時辰都難受得不得了,更不用說罰他在那兒跪一夜了!


    把謝承胥搞成了自閉,楚綾湘又轉過頭來接著教育剩下的兩個。


    “娘親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哎呀,不得不說啊,你們倆這次的反擊確實幹得非常漂亮,大快人心!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就是呢,你們倆這麽做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向全世界宣告:這事兒就是我們謝家的孩子幹的,你們要報仇的話,就來找我們謝家的麻煩吧!”


    “你瞧瞧,如今屋裏頭坐著的那位就是被你們給招迴來的吧?所以說啊,不管我們做任何事,任何情況下都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尤其是在幹這種不那麽見得了人的事兒的時候就更需要籌劃周密了。像這一次的事情,你們的反擊計劃很成功,所得到的戰果也十分喜人。可其弊端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顯現出來了。”


    “像這種事兒啊,最好就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叫那些有壞心眼的家夥們啞巴吃黃連才是最好的!像你們倆這樣隻圖一時痛快,事後卻給自己惹了一身騷的行為,為娘真的隻想送給你們倆一個字…”


    “絕了?”謝承元歪著小腦袋,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試探著問道。


    楚綾湘也俏皮地搖了搖頭:“元兒,第一呢,這是兩個字,而為娘要說的隻有一個字。第二呢,就你們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式反擊行動,哪配得上‘絕’這個頗具深意且分量十足的字眼啊?”


    “為娘要送給你們倆的字啊,是蠢!真的是蠢到家了,都丟你娘我和你們爹爹的臉麵知道不?告訴你們倆啊,哦還有你,謝承胥小朋友。若是下一次再遇上類似的情況,你們的表現還令我如此失望的話,那不好意思,休怪迴頭我出門告訴人家從來沒生過你們三個小笨蛋,聽見了沒?”


    如此另類的教育方式看得後頭的一眾吃瓜群眾們目瞪口呆。半晌,趙依萍才一臉欽佩地帶頭鼓起了掌:“真不愧是公爵夫人,就是心大啊…”


    林文巧則是捂著小嘴“咯咯”地笑個沒完,還沒來得及發表評論呢,就聽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什麽心大啊?她這分明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都是公爺和老公爺她們平日裏給慣的,哼!”


    都不用迴頭去看,就知道是江夏曉來了。上一次的認親事件過後,江夏曉迴去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十分,非常,以及特別“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讓楚綾湘做邢丹丹幹娘的這個提議。按照江夏曉自己的說法,那就是畢竟都是為人母的人了,整天為了這麽點破事鬥來鬥去的也實在沒意思,又耽誤事兒又浪費感情,索性就施舍給她楚綾湘一個機會吧!


    殊不知她這所謂慷慨的一施舍,直接造成的結果就是楚綾湘這陣子三天兩頭地就往他們家跑,每次去都是從早晨一呆就呆到月上枝頭,而且全程隻跟著邢丹丹的屁股後麵跑,完全沒有要跟他們家的其他人溝通的意思。


    饒是後來謝承元出事,謝央開始嚴密管控家人外出之後,楚綾湘這邊也是三天一封信,五天一份大禮包地往她們家的院兒裏頭送,搞得邢丹丹都快分不清誰是親娘誰是幹娘了,整天一見不到楚綾湘就唉聲歎氣,長籲短歎的沒什麽精神,終於成功再次勾起了江夏曉的生母之心,正式重新將楚綾湘劃入了自己此生最大的敵人行列中去。


    可礙於她自己還有薑媛媛的幹娘這個身份在那兒擺著,哪怕是為著孩子們的健康發展,她也總得三不五時地和楚綾湘打個照麵。於是二人的矛盾正式從曾經的冷戰轉為正麵對噴,隻要不在孩子們麵前,那這倆人就絕對不會好好和對方說上半句話的。


    她們倆這麽折騰倒是覺得痛快了。可苦了趙依萍和林文巧這兩個可憐的閨蜜,整天得想方設法地阻止這倆人見麵,要不就是絞盡腦汁地在二者之間找平衡,又要能勸得住架又要兩邊都不得罪,幾天下來,搞得這二位都快沒心思操持自己家裏頭的那點事兒了,妥妥的天興好閨蜜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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