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北燃虛虛扶了她一下:“別跑,腦袋的傷還沒好。”


    梵西點頭:“好。”


    得知自己已經洗脫嫌疑的梵西心情好了,朝著對麵的溫植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迴到家了,謝謝小哥!”


    溫植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她就沒發現一點不對勁嗎?


    梵西當然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她也對曼尼揮揮手:“我們改天見哦,好狗狗。”


    雖然你瞎叫喚了一聲,但我不怪你。


    梵西眨了眨眼。


    啊!她真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類!


    溫植很快整理好表情,禮貌地朝她揮揮手:“好,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梵北燃。


    被套上了虐待小女孩罪名的梵北燃渾身低氣壓。


    梵西見狀,識趣地默默遠離八百米。


    小說裏都這樣說的。


    霸總一怒,伏屍百萬。


    悄摸湊到他那個助理身邊問:“小哥你好,梵北燃他今天是怎麽迴事啊?有人惹他啦?”


    助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您還不知道嗎?”


    梵西指了指自己:“我?我知道什麽啊?”


    梵北燃轉過頭來看他們倆,嚇得兩人在原地立正,恨不得向他敬個禮。


    梵西還在講小話:“不是,他這什麽眼神啊……怎麽好像搞得我們做錯了什麽一樣。”


    “梵西,你跟我上書房。”


    嚴厲的話從他的薄唇裏吐出,梵西看都不敢看他就連忙閉上了嘴巴,低著個腦袋灰溜溜地跟著他走了。


    梵西在心裏嘀嘀咕咕,跟著梵北燃走進書房,助理在門外站著,關上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哪裏是我們做錯了什麽,是你做錯了什麽。”


    好惡毒,居然還想拉著他一起下水!


    可惡啊!


    書房裏。


    梵北燃坐在他那張黑色辦公桌後麵,在梵西的角度看來活像活閻王。


    “……”


    梵北燃不說話,梵西就更不會主動說話了。


    她是個呆子,可他是個人精啊。


    說多錯多。


    雖然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可是梵北燃將手裏的資料往桌上一丟,臉色沉得能擰出墨汁,梵西就膝蓋一軟,怕得想給他原地跪下。


    “怎麽不說話?還沒想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梵西低著頭,眨眨眼。


    看見他桌子下左腿疊在右腿上的腿放下,又換了右腿搭在左腿上。


    表情沒有任何鬆動。


    啊?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麽才被拉來問罪的嗎?


    在一邊翹二郎腿的係統目瞪口呆:“要不你以為呢,請你進來喝茶?”


    梵西摳了摳手指。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梵北燃輕呷了口清茶,把杯子丟得震天響。


    他嚴厲的眼神警告地看著她:“我說過,我不喜歡麻煩。”


    梵西偷看了一眼梵北燃,正正好和他的眼神對視上,躲又躲不開,隻好說:“我餓了,你不給我吃的,甚至連手機也不給我,我也聯係不上你,我又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我去找點吃的我有什麽錯?”


    說到後麵莫名其妙就委屈上了。


    想想自己頭上頂著個紗布,誰也不認識,誰也聯係不上,去鑿別人的向日葵還被抓個正著,人家一個陌生人都不計較還給她吃的,他呢,說是要看著她帶著她,結果連個屁都不留就走了,差點要把她餓死。


    她有什麽辦法。


    爹的,越想越委屈。


    她就是一普通大學生。


    爹的,係統給她出來!


    她要迴去,她不幹了。


    剛剛還在旁邊翹二郎腿的係統連忙死遁。


    這下好了,大爺的,連係統都聯係不上。


    梵西站在那,原本還不想哭的情緒忽地就變質了,喧嘩了,沸騰了 !


    又覺得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哭很丟臉。


    丟臉還委屈,最後臉紅了不說,還掉眼淚了。


    梵北燃:她這是碰瓷!!!


    “我還沒說什麽呢,你……”


    梵北燃站起來,梵西往後退了半步,見他走過來了。


    爹的,更害怕了。


    他還想動手啊!!!


    梵西一抹眼淚就往外跑,結果門沒打開。


    靠啊,他們是一夥的!


    她哭得更大聲了,外邊靠在門上的助理被這嗓子嚇得一激靈。


    趕緊把門拉緊了。


    梵北燃隻好和她一起站在門邊:“你哭什麽?”


    梵西搖搖頭:“我不想和你說,可以不說嗎?”


    梵北燃額上的青筋隱隱突起,心底裏覺得她是真的難以管教:“不行。”


    “那你問個什麽勁兒啊?”


    然後又嗷了一嗓子。


    “啊啊啊啊我吃不飽飯,自己去找吃的迴來還要被你罵!啊啊啊啊我吃不飽飯!出去找個飯吃你自己丟東西了還想怪我身上來,要不是溫植作證我今天不在你就要誣陷我了——我吃不飽飯——”


    還是老老實實說了,但是怨氣衝天。


    梵西嗷得上頭,一直重複著自己吃不飽這件事上。


    梵北燃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她,梵西也摸不準他這個活閻王到底什麽意思,哭喪著臉。


    過了好一會兒,梵北燃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天殺的還要被嘲笑……


    “別哭了,吃不飽飯和我說就是,哭什麽。”


    還跑到外麵找別人施舍算什麽。


    “大哥,你出個門小孩看見都要被嚇到繞山跑三圈,我哪裏敢說,還有是你自己說‘討厭麻煩’的,我要說了你肯定就要把我丟了!”


    說到“討厭麻煩”,還故意學他的聲音和腔調。


    梵北燃扶額。


    他看她這不是還挺大膽的嘛 。


    陰陽怪氣她是有一手。


    不過……有點有趣。


    梵北燃一個人開懷了。


    “我沒有丟東西,”梵北燃忽地正經了神色,斂了臉上釋然的笑,“唯一丟了的就是你,所以我沒有打算誣陷你。”


    梵北燃摸摸她的頭發,把她幾縷氣勢洶洶的呆毛壓下去。


    他這個妹妹啊,看著肝火旺。


    他很少向別人解釋什麽,但看在她是他辛辛苦苦養大的份上,他不介意多說幾句話。


    嗷到一半還以為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躲過了一大陷害的梵西一頓:“什麽?”


    梵北燃心裏還是不太舒服,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又覺得那點不愉快無可厚非。


    “你今天大張旗鼓地,是在找我嗎?”


    梵北燃歎了口氣。


    這下完完全全確認她腦子是真的被摔壞了。


    “是啊,我迴到家發現人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跑……沒想到是跑到別人家吃飽了迴來了,還帶了個陌生人迴來。”


    不知道為什麽,就算了解對方是個君子端方的人,可見到他和梵西在一塊,還是不高興。


    不高興得厲害。


    總覺得梵西應該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但是這話他又不能對梵西說。


    她……摔壞了腦子。


    梵北燃有些鬱悶。


    會不會早一點把她接過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事了?


    “大哥。”


    “怎麽了?”


    “我頭疼。”


    梵北燃:“哭得缺氧了?”


    梵西否認:“沒有,就是感覺好像要……暈……”


    還沒說完,人就啪嗒一下倒在他的懷裏了。


    梵北燃:……


    她的腦子,真的不太好用。


    不過好在,還知道哥哥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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