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梵西站在門口看向青年,手裏還揣著一袋小餅幹,朝他和貴婦人深深鞠躬:“謝謝溫姨,謝謝小哥。”


    梵西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麽,索性就不說了,現在也還不知道青年叫什麽,梵西覺得更不好意思了。


    “你剛才連炫人家五盤小餅幹的時候怎麽不覺得不好意思?”


    係統無語。


    “誒呀,現在問會不會太尷尬啦?”


    “下次你再來還不知道人家名字就不會更尷尬嗎?”


    梵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勇氣。


    “客氣什麽,我們送送你。”溫姨拍拍她的手,準備送她。


    眼神卻警告地落在青年身上。


    青年隻好攔住她,勸阻:“媽,現在外麵風大,我來就好。”


    溫姨笑了笑,看向梵西:“也好,我身子不好,就不送小西了,溫植,你送送小西。”


    青年看了一眼梵西,微笑。


    梵西禮貌地迴笑,心裏卻和係統開炮。


    “我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了!”


    係統懶得鳥她。


    梵西怕給他們添麻煩,連忙擺擺手:“不用送了,我自己迴去就好了!”


    說著,一邊揮手一邊往外跑。


    青年一下子就看不見她人影了。


    青年轉過身看向自己的母親:“您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


    溫姨微笑,神秘兮兮:“當然是靠我超絕觀察力和聊天技術了。”


    青年會意,看這樣子,他母親是不會和他說的了。


    “媽,該迴去睡覺了。”


    溫姨拱開他。


    “少來這一套,我迴去還要上分呢。”


    話說到這,溫姨又嫌棄地掃了他一眼。


    “你啊,我理由都給到你頭上來了,一點機會都把握不住,連送人都抓不住機會!”


    溫植無奈:“媽,您操的都是什麽心啊,人家就一小姑娘。”


    溫姨用力點頭:“對啊,人家一小姑娘,大晚上一個人迴家就安全呐?”


    雖然現在還是傍晚時分,陽光還好得很,但溫植還是站直了挨罵。


    溫姨皺著眉頭:“你趕緊讓人盯著點最近的監控,看著人家迴家才是。”


    溫植點點頭,轉頭喊:“曼尼!”


    “你喊曼尼做什麽?”


    “我就不麻煩人了,曼尼跑得快,還會追蹤,我親自送她迴家成了嗎?”


    曼尼從狗屋子裏鑽出來,撒歡似的把牽引繩叼嘴裏送到溫植手裏。


    溫姨就看著一人一狗同樣消失在轉角。


    ……


    梵西邊一邊啃著餅幹一邊往迴走。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迴到家……”


    梵西嘀咕著。


    “等等——”


    梵西聽到聲音,迴頭看,一人一狗正向她快速靠近。


    梵西站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叫她,直到一人一狗也站定在她麵前,曼尼還在她腳邊轉圈圈。


    “有什麽事嗎?”


    梵西有些疑惑,她應該也沒有落下什麽東西吧?


    溫植身上出了層薄汗,身上卻是好聞的薄荷清新氣味。


    “曼尼晚上要出來散步,你剛好也要迴家,索性就一起走吧。”


    啊……


    原來如此。


    可是他們不熟啊……會很尷尬吧?


    “你親愛的溫阿姨怕你出意外,特意讓我來送的,可別趕我啊。”


    他長相屬於那種清潤的好看,看著好接近,身上偏偏又散發著淡淡的疏離氣質。可是說話的時候又總是有些小俏皮,顯得他整個人都是既溫柔又強勢的。


    梵西沒拒絕。


    他這樣說,真的很難拒絕。


    “我懷疑你是被美色給誘惑了。”


    係統一針見血。


    梵西裝瘋賣傻。


    “啊?有嗎?”


    溫植側過臉看了她幾眼,似乎是故意讓她發現一樣,目光停留的時間不長不短,恰好能讓她發現,又不會顯得特別沒禮貌。


    等梵西終於發現他的眼神後,同樣用眼神詢問他:你有什麽事嗎?


    人的眼睛果然是心靈的窗戶。


    溫植笑了笑:“沒什麽事,就是很好奇你叫什麽名字?相處了一個下午,我們還是鄰居,以後也會常見麵,總覺得應該知道你叫什麽。”


    梵西恍然大悟。


    看給她粗心的!


    她既然覺得有知道他名字的必要,那他應該也會覺得有知道她名字的必要!


    “我叫梵西。梵就是那個‘梵梵其麥’的‘梵’,西就是東西的東、不是,是東西的西。”


    溫植彎起唇角:“好,梵西,很美的名字。”


    他撥開她散落在嘴邊的頭發,看她差點要把頭發吃進去,不禁覺得好笑,微笑著道:“我叫溫植,溫是‘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的溫,植是植樹的樹,不對……”


    “是植樹的植。”


    兩人異口同聲接下去。


    梵西笑起來,溫植嘴邊的弧度也漸漸彎了起來。


    “係統,這個人好會拉近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啊。”


    係統還有些詫異:“你居然發現了他在刻意拉近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小看你對人際關係的敏感度了!”


    梵西得意地哼哼兩聲,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係統?”


    “在的。”


    “這是梵北燃家吧?”


    “嗯,是的啊,怎麽了嘛?”


    梵西站在小角落裏,對裏麵亂七八糟的,好像還在翻來覆去找什麽東西一樣的一群人表示害怕。


    “不是,梵北燃一夜之間破產啦?有人上門追債了?”


    “看樣子不像,倒像是丟了什麽東西。”


    梵西:“很貴重嗎?需要那麽多人來找?”


    係統大膽推測:“他們丟了東西,你又不見了一個下午……”


    係統要說不說的,梵西抓耳撓腮,結結巴巴地接著說:“你的意思是……”


    她麵露驚恐。


    萬萬不敢相信。


    “他們懷疑是我偷了之後畏罪潛逃?!”


    係統:嗯嗯……嗯?


    梵西下意識轉身就要跑,腳底下卻像生了根一般怎麽也挪不動腳。


    然後,溫植疑惑地低頭看向她,曼尼仰著頭左看右看,最後興奮地“汪”了一聲。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梵西咽了咽口水,迴過頭,果然一群人像餓狼看見肉一樣雙眼放光一般看向她。


    “找到了!”


    “救救我救救我!”


    梵西抓緊了溫植的衣袖,溫植沒有拉開她的手,目光卻越過她,看向了她身後看著有些熟悉的男人。


    梵北燃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裝死的梵西。


    “妹妹,你不該好好解釋解釋嗎?”


    完嘍。


    梵西視死如歸地轉過身,絕望地看向梵北燃。


    “哥哥。”


    梵北燃神色稍緩,可是嘴硬:“過來。”


    “救救我救救我……”


    梵西囁嚅著,還在求救。


    溫植含著笑,終於想起來他是誰。


    “梵北燃。”


    梵北燃這才看向溫植。


    出國太久了,其實把人都忘得差不多了,可能因為溫植實在不太普通,梵北燃還真就難得認出他來了:“溫植?”


    溫植點點頭,溫和極了:“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學長。”


    笑麵虎。


    梵北燃這樣想著,看著自己今天剛從家裏拱出來的白菜還抓著人不放,真是有夠刺眼的。


    “怎麽會不記得。”


    梵西抬頭看他們倆:“欸?你們認識啊?”


    溫植示意她鬆開自己慘遭毒手的襯衣,點頭:“認識的。”


    “認識就好了,你幫我解釋解釋,我今天哪也沒去,沒有偷東西畏罪潛逃,就是餓急眼了出去找吃的找到你了而已。”


    溫植看向梵北燃。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


    ——你居然還會汙蔑一個小女孩偷東西,不給人飯吃還不讓人出去?


    梵北燃皺起眉頭,這個眼神怎麽罵得這麽髒?


    “我知道。”梵北燃道。


    “你知道啊!”梵西大喜過望,往梵北燃身邊跑過去。


    溫植整個人都沒動一下,就看著她毫不留戀地鬆開他的衣袖,往梵北燃身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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