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熟絡了之後,司徒知禮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叫作楚仁。


    她也不忘向楚仁介紹自己,告知了他,自己的名字。


    彼時,他們彼此皆不知道,他們兩人,乃是從小指腹為婚的一對兒。


    那一天,被孤立的兩個孩子,玩的格外開心,楚仁凡事都順著她,讓她感受到了,除去父母之外的關懷。


    也是自那天起,再遇到諸如此類的事情,司徒知禮再也沒有哭過。


    不僅如此,後來每當她跟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玩耍嬉鬧的時候,一旦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不管那人身體強壯與否,不管那人年長與否,她都會奮起反抗,而不是束手待斃。


    起初時,她大多時候都會被迫挨揍,鼻青臉腫是常有的事。


    畢竟,會選擇欺負你的人,身體素質必然超過你,如若不然,他(她)也不敢來欺負你。


    每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時,她總會在第一時間,將它抹幹擦淨,絕對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可久而久之,欺負她的人便越來越少了,隻因到後來,大家都知曉了一件事,那司徒家的女子,可不是誰都能揉捏的軟柿子。


    這件事的緣由,還得益於有一次,一個年長些許的男孩子,對她太過分了,怒火中燒的她,直接將他手臂上的一塊肉,生生給咬了下來。


    楚仁的話,她真的聽進去了,有淚不輕彈!


    不光如此,司徒知禮還結合此次之事,自己悟出了一個道理:要想別人不欺負你,那你就必須學會,讓自己先狠起來!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要想讓人敬你,或許並不容易,但是若想讓人怕你,狠一次足矣!


    直到天色暮夜時分,司徒知禮才在楚仁的陪同下,意猶未盡的往家裏趕。


    司徒知禮迷了路,找不到迴家的路,而與他年紀相仿的楚仁,同樣不清楚她家在哪裏,他們那個年紀,連東南西北是個啥都不知道,更別說是辨別方位了。


    不過,楚仁比她有法子,她在找不到迴家之路時,會無助、會沮喪、會哭泣,可楚仁不會,他會去挨家挨戶敲門問路。


    晶瑩剔透的雪花飄飄灑灑,凜冽刺骨的寒風肆意唿嘯,漫天風雪裏,兩個幼小孤獨的身影,手牽著手,迎著風雪艱難前行。


    盡管,他們稚嫩的臉頰,早已凍的通紅,盡管肆掠的寒風,讓他們不得不將脖頸,使勁縮在衣領裏,可二人臉上的笑容,卻不曾間斷。


    充斥在這方冰冷空氣中的歡聲笑語,同樣未曾間斷,哪怕,他們每一次開口,都會被隨風入口的雪花,嗆到語噎,他們亦樂此不彼!


    他們身後的雪地上,留下來的那一連串小小的腳印,正在不斷被白雪填充掩埋。


    他們二人身上,早已披上了厚厚一層銀裝,每一次轉頭側目,頭頂的雪花便“簌簌”往下落,這也使得他們,不得不每走一段路程,都要使勁晃一晃小腦袋。


    但那份寧靜與溫暖,讓他們前所未有的陶醉。


    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家,熱心腸的鄰舍主人,見他們兩個孩子在風雪中流浪,會主動要求他們,去寒舍暫避。


    每每彼時,他們都會禮貌拒絕人家的好意,而善良的家主人,也會拿來熱騰騰的口糧,免費贈於二人。


    他們就這樣,一邊尋人問路,一邊被迫乞食,一路輾轉向著司徒家走去。


    當然,問路的事,大部分都包在楚仁身上,司徒知禮一個女孩子,大多時候都不好意思開口。


    時間飛快,不知不覺中,司徒知禮已經看到了,獨屬於他們司徒家的那道古樸大門。


    年少的司徒知禮,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感覺到,迴家的路,居然隻在咫尺,沿途的時光,竟是如此短暫。


    見到自家那道古樸大門的時候,司徒知禮內心雖然激動,但卻不知為何,還有一點點失落。


    因為她心裏明白,這個時候,她馬上就要跟楚仁說再見了,哪怕,總角之交尤為純粹,可每逢離別之時,心裏難免會生出些許不舍。


    “再見!”


    將司徒知禮送到司徒家家門口,楚仁向她揮了揮手,玩笑道:“下次可別忘了迴家的路哦!”


    家門口,早已翹首以盼的司徒書珩夫婦,看到女兒迴來,立馬滿臉急切迎了上來,嘴裏還不斷重複喊著她的名字。


    司徒知禮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投入父母的懷抱,而是看著楚仁,眼角突然有些濕潤。


    片刻猶豫的功夫,楚仁已經轉身走出了好長一段路,司徒知禮突然紅了眼睛,扯開嗓子用她那稚嫩的聲音喊道:


    “楚仁,我們算是好朋友了嗎?”


    聞言,楚仁頓足,迴過頭來笑道:“當然!”


    “既然是好朋友了,那你今晚不如住我家算了!”


    聲音中夾雜著小女孩殷切的期盼。


    “不了,我如果不迴家,我爹會急死的!”


    楚仁笑著朝她擺擺手,“快迴去吧,外麵冷!”


    司徒知禮心有不甘,“那我們還能見麵嗎?”


    “肯定能呀!”


    在寒風的關照下,楚仁的聲音有些打顫,“咱們同在一個地方,怎麽可能會見不著麵呢?”


    “我先迴去了,以後咱們再一起玩!”


    說罷,楚仁再次朝她揮了揮手,小跑著離開了。


    司徒知禮還想跟他說說話,可眨眼的功夫,楚仁的人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盡頭,隻留下一串小腳印,在雪地裏格外清晰!


    那天晚上,迴到家以後,司徒知禮久久不能入睡,她心裏一直記掛著楚仁,惦念著他是否已經安全迴了家,惦念著不知什麽時候,還能跟他一起玩耍!


    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但她卻做了一個好夢。


    在夢裏,她又見到了楚仁,她夢到自己跟楚仁,玩的不亦樂乎!


    打那以後,楚仁就成為了,司徒知禮心目中最好的朋友,成了她時常惦記的玩伴。


    ………


    …………


    不過,等她再一次見到楚仁時,已經是七曜日之後了,那段時間對於司徒知禮來說,煎熬的要命!


    自打記事以來,司徒知禮最大的樂趣,就是纏著父親教她舞劍,可在那漫長的七曜日裏,她卻覺得任何事都索然無味,包括舞劍。


    七曜日過後,她終於如願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玩伴,是在南嶺城熱鬧的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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