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平日裏默默無聞,總不著家的楚允謙,居然會讓城主大人如此敬重。


    而且,聽任長興的口氣,不光他的命是楚允謙所救,就連他自己,都心甘情願唯楚允謙馬首是瞻。


    任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楚允謙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能夠讓任長興做到如此,甚至連城主之位都可以放棄。


    就算如任長興所言,楚允謙對他又救命之恩,也不至於讓他,在麵對楚允謙的時候,如此卑微吧?


    突然,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楚允謙了,興許,他從來都沒有看明白過,他們楚家這位啥也不管的家主。


    也不知道,主母大人知不知道,家主跟任長興的這層關係。


    “好好的一城之主,怎麽說不想當就不想當了呢?”


    楚允謙打趣道。


    “大哥都不準備在南嶺城,繼續落腳了,我當這個城主有何意義?”


    任長興突然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垂手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楚允謙的眼睛。


    “你又怎麽,我不打算繼續在南嶺城落腳了?”


    楚允謙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表現有些不解。


    “崔幼韻剛剛已經找過我了!”


    任長興遲疑道:“大哥,不是我說你,這些年在南嶺城,你為什麽不讓我,暗中派人保護仁兒?”


    “要是你早同意這件事的話,何至於讓仁兒丟了性命?”


    他跟楚允謙的關係,鮮有人知道,那怕是崔幼韻,都不清楚。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對楚允謙提過,讓自己從城主府挑一批人出來,專門負責保護楚仁安危,可每當提及此事,都會被楚允謙拒絕。


    楚允謙給他的理由是,楚仁的安全有人照顧,不需要他再費心。


    現如今,楚仁已經死了,他就算是再自責,也無濟於事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而楚仁這一死,也就預示著,楚允謙壓根不可能,再在南嶺城呆下去了。


    考慮到這一點,任長興心裏就莫名一陣抱怨,要不是楚允謙這些年,一直都不讓他去接觸楚仁的話,何至於讓楚仁出這檔子事。


    抱怨歸抱怨,一旦楚允謙離開南嶺城的話,他絕對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原來你是在說仁兒。”


    楚允謙看著他,笑道,“你放心好了,仁兒一點事都沒有,如今還活的好好的呢。”


    “這些年,我之所以不讓你,暗中保護仁兒,是因為他身邊,不缺保護他的人。”


    “再說了,這是他成長,必須要經曆過程,如果你一直護著他,那他還怎麽成長?”


    自從當年,他救了任長興一命之後,任長興便跟了他,不管他走到那裏,任長興都會跟著他東奔西走。


    後來輾轉到了南嶺城,由於某些原因,楚允謙不得不常年在外奔走,任長興也沒少跟他嘮叨,楚仁的安危問題。


    楚允謙當然知道,任長興是真的,在替楚仁考慮,希望他的一生平平安安。


    可任長興卻不知道,在楚仁身邊,他早就安排好了護道之人,壓根就不需要他多此一舉。


    隻不過,這些事,他以前並未對任長興透露過,也是怕任長興那毛毛躁躁的性子,一不小心露出破綻來。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他的話,一臉不可置信的任長興,瞬間瞪大了眸子,愕然抬頭問道:“可楚家不是已經,替仁兒操辦過葬禮了嗎?”


    他之所以不敢看楚允謙,正是因為楚仁,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盡管,楚允謙向來都不準他,插手楚仁之事,以至於他以往每每見到楚仁的時候,還要假裝不認識他。


    可自從楚仁出事以後,他內心一直都覺得,自己有愧於楚允謙,畢竟,楚仁是在他的管轄之地出事的。


    不光是任長興一臉震驚,就連剛剛迴過神來的那名楚家下人,在聽到楚仁壓根沒死的時候,瞬間就楞在了原地。


    楚允謙與任長興說話的時候,壓根沒有迴避下,就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似的,以至於讓他聽到了,許多出乎意料的事。


    聽到楚仁沒死,他的心思立馬就活絡了起來,如果能知道,楚仁如今在何處,並將此事稟告給主母的話,那他不就立大功了?


    到時候,主母一高興,還能少了他的好處?不僅如此,要是能因此,而走近主母身邊的話,那他以後在楚家,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想到這些,他頓時覺得,潑天而來的富貴,正在向他招手,內心止不住一陣激動。


    念及此處,他立馬向馬車後麵縮了縮身子,確保自己安安靜靜的當一團,竊取機密的空氣,而不被楚允謙二人察覺。


    就在他心中美滋滋想象著,日後榮華富貴的時候,下一刻,楚允謙突然出現在了他麵前。


    “家主!”


    看到楚允謙,他當即被嚇了一個激靈,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楚允謙剛剛不是還在跟任長興交談嗎?怎麽眨眼間功夫,就到他麵前了。


    “謝謝你送我來此!”


    楚允謙笑如春風,道:“你覺得這裏風景怎麽樣?”


    下人有些茫然,“家主,您,您是在問小人嗎?”


    “對啊!”


    一臉和藹的楚允謙,笑著點頭道:“怎麽樣?這裏風景不錯吧?”


    下人不明所以,四下環顧,此地綠樹成蔭,山花爛漫,風景極佳。


    “迴家主,仁壽山是咱們南嶺城周邊,為數不多的冶遊之所之一,風景自是怡人。”他隻得如實迴答。


    “你滿意就好!”


    楚允謙臉上的笑容,越發和藹了,“既然喜歡,那你就留在這裏吧?”


    說罷,他不等下人迴神,閃電般出手,一把捏斷了他的脖子。


    那下人估計到死,都沒有想明白,楚允謙為何要問他,仁壽山的風景如何。


    將手中雙眼突兀的屍體隨意扔掉,楚允謙轉身走向任長興,邊走邊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至於說葬禮,不過是崔幼韻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掩耳盜鈴的手段罷了!”


    待到他將事情的原委,大致講了一邊,任長興這才明白了個中曲折。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任長興似有些後怕,瞥了一眼被楚允謙扔掉的屍體,“崔幼韻的人?”


    “你說呢?”


    楚允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現如今的楚家,早已不是原來那個楚家了。”


    他的聲音無喜無悲,聽不出任何波動。


    “對了大哥,崔幼韻那個女人不簡單!”


    提到崔幼韻,任長興似想起了什麽,連忙猛的一拍自己腦門,道:“她的修為,就連我都吃不準!”


    還不等他將之前,城主府發生的事講出來,楚允謙就笑著打斷了他,“你吃不準正常,畢竟她可是有著聖嬰境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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