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崔幼韻一雙媚眸直勾勾盯著,任長興的神色倒是多大變化,他畢竟是一城之主,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計其數,盡管崔幼韻媚姿天成,但還不至於讓他局促不安。


    他可不是城門口那年輕守衛,再者,任長興要是連這點城府都沒有,又怎麽能坐上一城之主的位置?


    “仁壽山?”


    任長興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擰眉問道:“不知楚家主,找任某所謂何事?”


    在崔幼韻提到仁壽山的第一時間,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便是已經被楚家宣告死亡的楚仁。


    上一次在仁壽山,楚仁在他心裏,可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股子狠勁,讓任長興都倍感意外。


    那也是他第一次,重新認識南嶺城那位,家喻戶曉的人物。


    “是因為他!”


    一想到楚仁,任長興心裏很快就有了答案。


    不管楚仁的名聲,被南嶺城傳道的如何不堪,楚允謙對他這個兒子,還是十分上心,這在南嶺城同樣人盡皆知。


    這些年,為了替楚仁尋醫,楚允謙大多數時間,都在東奔西走的路上。


    “這個,奴家並不是很清楚!”


    崔幼韻收迴了眸子,又開始玩弄起了手中的茶碗,話鋒一轉道:“奴家聽聞,前些日子,城主大人也上過一趟仁壽山,可有此事?”


    她的聲音很輕,以至於碗蓋摩擦茶碗的聲音,格外刺耳。


    “確有此事!”


    任長興也不否認,放下手中的茶碗,盯著崔幼韻說道:“難不成,楚家主要見任某,與此事有關?”


    “想必城主大人也知道,我們家仁兒已經夭亡了,時間恰好是從仁壽山下來的第二日淩晨。”


    提到此事,崔幼韻的那雙媚眸,瞬間就失去了色彩,就連她的神情都變得悲痛欲絕。


    “略有耳聞!”


    任長興歎了一口氣,悲戚道:“天火無情,隻是可惜了楚公子,楚家主母節哀!”


    他心中卻忍不住冷笑一聲,崔幼韻來城主府的真正目的,他心中已然明了。


    有關楚家的那些風言風語,他又不是沒聽說過,上一次在仁壽山,楚宏良等人膽敢以下犯上,要說背後沒有人指使撐腰,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怪就怪我楚家,近來時運不濟!”


    崔幼韻苦笑一聲,“上一次仁兒祭母,奴家派楚宏良等人,跟去保護仁兒安全,可他們自從上了仁壽山,便一去不複返。”


    “當日,城主大人既然也到過仁壽山,不知可否為奴家解惑一二?”


    聞言,任長興當即大驚起身,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還有此等事情?”


    “哦?城主大人不知道?”


    看著一臉錯愕的任長興,崔幼韻一臉古怪的笑問道:“莫不是城主大人,信不過奴家?”


    “哪裏哪裏!楚家主母可真會開玩笑!”


    任長興笑哈哈說道:“上一次任某啟程晚了,還未等上得了仁壽山,楚公子他們就已經折返了迴來。”


    “任某遇見楚公子,還是在半山腰,隻見到了楚公子與楚二長老,並未見到楚家主母口中的其他人。”


    “見楚公子他們已經折迴,任某也就打道迴府了!”


    他是個聰明人,同樣也沒有提到楚雄,他相信崔幼韻也是個明白人,能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們楚家的家事,任長興沒興趣參與。


    “奴家還聽聞,城主大人大老遠跑去仁壽山,是因為一名叫做花靈琇的女人?”


    崔幼韻臉上笑意不減,一邊喝茶一邊道:“不知,可有此事?”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楚家主母的眼睛!”


    任長興打著哈哈道:“那花靈琇身份可不簡單,她乃是太蒼學府的導師。”


    “太蒼學府在咱們碎雲帝國的地位,想來楚家主母也心知肚明,任某這個小小的一城之主,可不敢怠慢人家。”


    他這話說的有理有據,即便是崔幼韻,也挑不出任何瑕疵來。


    不過,任長興心裏明白,崔幼韻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到花靈琇,楚仁夭亡一事多有蹊蹺,據他推測,多半與眼前這個女人脫不開幹係。


    現如今,楚允謙知道了楚仁夭亡的消息,以他對楚仁的疼愛,必然會追究到底。


    崔幼韻為了洗脫嫌疑,多半會找個替罪羊,他隻是希望,崔幼韻這個女人別太愚蠢。


    “既然那花靈琇是太蒼學府的導師,那她為何非要置仁兒與死地?”


    崔幼韻的眼神冷了幾分,“聽說她跟司徒家走的很近,難不成這是司徒家的意思?”


    “花靈琇要置楚仁於死地?”


    任長興滿臉錯愕,忙道:“楚家主母,這種話可不敢亂說!”


    聽到崔幼韻的話,他心底更是冷笑連連,在他看來,處心積慮的崔幼韻自以為很聰明,實則愚不可及。


    為了找個替罪羊,居然將主意打到了司徒家頭上,要知道,司徒知理可是太蒼學府的學子,更是花靈琇的弟子,崔幼韻此舉,跟找死沒什麽兩樣。


    “城主大人稍安勿躁,且聽奴家將話說完!”


    看到任長興的表現,崔幼韻心中鄙夷連連,麵上卻不動聲色,“上次仁兒從仁壽山迴來後,親口告訴過奴家,是一個名叫花靈琇的女人,想要殺他。”


    “是楚宏良等一眾楚家人拚死相護,楚義才得以帶著他逃出生天,為此,楚義還受了很重傷。”


    “據仁兒所說,那花靈琇身邊跟著的女子,正是她新收的弟子,司徒家的掌上明珠司徒知理。”


    說到此處,她已然變得咬牙切齒,“眾所周知,我家仁兒與那司徒知理,打小就有婚約在身,她指定是為此而痛恨我家仁兒,才會想要殺了他。”


    “畢竟,我家仁兒在外的名聲不太好,與我家仁兒的那一紙婚約,對於司徒知理那種天之驕女而言,是一種不可忍受的恥辱。”


    重新落座的任長興,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自導自演。


    直到她慷慨激揚的表演結束,任長興這才訕訕問道:“即便如此,那司徒小姐也沒理由,非殺楚仁不可呀?”


    “一紙婚約而已,退了不就完事了?”


    他很想問崔幼韻一句,“你就這麽篤定,人家司徒小姐,心裏真的有此想法?”


    “還是說,你壓根見不得,楚仁與司徒小姐走到一起?”


    要不是當初,他在仁壽山上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他差點就相信了,崔幼韻無中生有的說辭。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天生是個伶人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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