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子?章緹川?”


    司徒知禮眸子一冷,道:“學府新晉學子入泮,跟他章緹川有什麽關係?他請咱們幹嘛?”


    章緹川此人,司徒知禮是知道的,剛剛來到太蒼學府的時候,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


    原本僅僅隻是一麵之緣,她對章緹川此人,並沒有太多的感官,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隻是,章緹川近來有事沒事就往玉睢峰上走,讓她有些厭煩。


    被她冷眸掃過,知了有些心虛,目光躲閃,不敢直視司徒知禮的眼睛,嘴裏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她如此,司徒知禮突然心中一動,“知了,你該不會已經答應人家了吧?”


    “沒…沒有小姐!”


    知了連連擺手,矢口否認道:“小姐你不點頭,知了怎麽敢擅作主張呢?”


    在她眼中,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的章緹川,要比南嶺城人人口中的傻子楚仁強太多了,他們兩個人壓根不可同日而語。


    更何況,就章緹川最近的表現來看,知了敢斷言,他絕對對自家小姐有傾慕之心。


    如果能將她二人撮合成一對,知了自然喜而樂見。


    隻不過,偷偷答應了章緹川之事,自然不能讓自家小姐提前察覺,要不然的話,她又免不了被司徒知禮一通埋怨。


    末了,她又低聲嘀咕道:“隻是,章公子那邊我不知道如何拒絕。”


    司徒知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直接拒絕不就行了嘛?”


    她的行事風格向來如此直截了當,不像知了,遇事的時候,總是猶猶豫豫優柔寡斷。


    “小姐又不是不知道章公子那人,不管我說什麽,他硬是說要小姐你自己親口與他說道這事。”


    知了聳了聳肩膀,對此也有些無奈。


    或許也正是章緹川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才讓她對章緹川另眼相待。


    至於新晉學子的入泮儀式,她與司徒知禮誰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她們隻知道有這麽一迴事,僅此而已。


    司徒知禮抬眼看了一眼玉睢峰下,淡淡說道:“你就告訴他,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閉關,沒時間見他。”


    一直以來,她都是以這樣的借口,來打發章緹川這個煩人的家夥。


    “那好吧!”


    知了無奈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很快,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玉睢峰下。


    在那裏,有一道身形挺拔、英俊倜儻的錦綢華袍男子,正目光癡迷地望著玉睢峰頂的方向。


    男子約莫二十出頭,他不是別人,正是司徒知禮口中的章緹川。


    他手持彩色折扇,銀色的頭發,束成辮子背於身後,修長的身形蒼勁如鬆。


    光看他一身的錦綢華袍,就知道此人出身非富即貴。


    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知了都會忍不住拿他,與南嶺城的那些公子哥們做比較。


    每次的結果都如出一轍,不管是氣質還是麵容,南嶺城那些公子哥,跟他壓根不在同一個檔次。


    所以,在她腦海中一直都有一個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眼前之人與自家小姐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章公子……”


    快步來到章緹川身前,知了微微欠身,要說的話尚未完全出口,就被他抬手打斷。


    章緹川俊氣的臉上閃過一絲憂鬱,歎息道:“司徒師妹又在閉關,是嗎?”


    對上他那雙充滿憂鬱的眸子,知了心中突然湧現些許不忍,遲疑著點了點頭,解釋道:“章公子,我家小姐向來都是如此,恨不得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修煉上,還望公子不要多心!”


    許是怕章緹川誤解,她又忙著追解:“這件事既然我已經應於公子,自然會全力以赴說服我家小姐,還請公子放心!”


    章緹川緩緩收迴目光,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柔聲道:“知了姑娘放心吧,在下並非那種輕易放棄之人!”


    縱然他心中很清楚,司徒知禮每次都以同樣的借口打發自己,無非就是不想見自己罷了,可是他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絲不滿。


    他並不是一個,將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


    更何況,自從之前與司徒知禮照過一麵之後,他就將其驚為天人,心中也已暗暗立誓,定要將司徒知禮收入麾下。


    “公子能夠體諒,知了感激不盡!”


    知了的聲音也輕柔了下來,“其實,我家小姐也是個挺好相處的人,隻不過她最近一直忙著閉關,實在是抽不開身而已。”


    “等她出關,知了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公子!”


    在她的心目中,章緹川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家公子,有時候,就連她都替他感到不值。


    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像章緹川這樣優秀的男子,即便是打著燈籠也不多見。


    “那就有勞知了姑娘了!”


    章緹川笑如春風,“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司徒師妹了,日後再來拜訪!”


    言罷,便轉身告辭!


    隻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對於這一切,知了並不知情,看著章緹川離去的背影,她忍不住歎息著搖了搖頭。


    ………


    三日時光匆匆而逝。


    經過三日時間的調理,楚仁的身體已然恢複了七七八八。


    楚仁也不知道,老莫每天給他喝的是什麽東西,隻知道他每喝一次,就反胃一次,每喝一次,就要嘔吐一次!


    哪怕是已經喝了三天九頓,那種反胃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弱。


    短短的三日時間,他感覺自己差不多已經,將自己體內的胃液悉數吐盡。


    隻不過,楚仁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每嘔吐一次,他的身體就會恢複一分。


    這三日時間,老莫也沒有閑著,除去照顧楚仁之外,他無時無刻不在那亂糟糟的鍛造台旁錘錘打打。


    楚仁一直不知道他在忙活著鍛造什麽,直到第三日傍晚時分,老莫將一柄精致腰刀遞給他的時候,楚仁才明白,他這三日時間花在了什麽地方。


    那柄上雕龍案的腰刀,長二尺,刃寬一寸五分,刀鞘無案,通體漆黑,普普通通。


    僅僅隻一眼,就讓楚仁愛不釋手,以至於他對老莫的鍛造手藝讚不絕口。


    被他連連稱讚,老莫自然合不攏嘴,還一個勁自吹自擂,說什麽他的鍛造手藝,即便是放眼碎雲帝國,也絕對數一數二。


    對他這種王婆賣瓜的行為,楚仁雖然嘴上不曾反駁,但卻在心裏暗笑,他是個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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