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在崔氏的注視下,楚義與楚澧的戰鬥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伴隨著一聲轟響,楚義直接被楚澧當胸一掌,從半空中拍落下來。


    “噗嗤!”


    摔到地麵上的楚義,直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要算修為,他比楚澧強出不少,奈何在仁壽山的時候,他被人重傷,實力發揮不出自身一半。


    之前,他還勉強可以與含怒出手的楚澧打成平手。


    可是,看到崔氏出手,頃刻間就重傷了楚仁,他瞬間失神,這才被楚澧抓住了機會,直接一掌結束了戰鬥。


    直到摔落在地,楚義這才迴過神來,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崔氏:“你…是…命玄境?”


    崔氏出手的那一刹那,他甚至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宛如奔騰不息的江海,直接將庭院籠罩其中。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猶如一葉渺小無助的扁舟,任由江海之流推動漂浮。


    這也是為什麽,他被震驚到連自身傷勢,都顧不得去端詳的原因。


    南嶺城誰不知道,楚家主母崔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可當有一天,你突然發現,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變成了豺狼虎豹,這種巨大的落差,一時之間如何接受得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隨後落身下來的楚澧,雖然他並不清楚,崔氏的實力有多強,可是但憑她剛剛泄露出來的氣息來看,也絕對弱不到哪裏去。


    不過,相比於楚義,他心中的驚訝聊勝於無。


    由於自身缺陷原因,楚澧從來都不是一個有過多思想之人,對於他而言,崔氏有沒有修為,他並不是特別在意。


    “是不是命玄境與你何幹?”


    崔氏一雙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楚義,一步步向他走去:“你一次次與我作對,難道就不知道,我得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嘛?”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渾身散發出刺骨氣息的毒蛇,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咳咳!”


    楚義再次咳出幾口血水,抬頭直視著已經來到身旁,正惡毒俯視著自己的崔氏。


    “你想怎樣?”


    他從崔氏的身上,清晰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可他並沒有選擇屈服。


    人如其名,大丈夫立於世,唯義當先。


    “怎樣?”


    崔氏獰笑一聲,直接抬腳踹在了他的下巴上。


    暮色如煙,血濺長空,宛如嬌豔飛虹,令一片蒼茫塗上淺淺印痕!


    宛如生命短暫,那一抹印痕仿佛宣紙潑墨,片刻即散落於地,很快就變得沉暗。


    隻留下點點紅裏透白的晶瑩,在暮色裏散發著微弱的光亮,走近了看,居然是些許被震碎的牙齒。


    楚義本人,則被崔氏這一腳踹得翻了兩個跟頭,狼狽不堪地趴在了地麵上。


    掙紮著抬起頭,他已經被磕得滿臉鮮血,但卻依舊平靜,就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怎樣?”


    麵色猙獰的崔氏,並未就此放過他,而是一腳狠狠踩在了楚義,支撐著腦袋的手臂上。


    “我要讓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伴隨著她近乎憤怒的嘶吼,腳下也在不斷用力。


    “哢嚓!”


    不消片刻,楚義的一條胳膊,居然就這樣被她硬生生踩斷了。


    “呃!”


    一聲痛苦的嘶哼,從楚義鼻腔裏傳出,仿佛野獸沉悶的咆哮!


    “哢嚓!”


    崔氏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許是覺得不過解氣,她直接將楚義另一條胳膊也踩斷了。


    “廢物,也敢阻我之事?”


    渾身充滿戾氣的崔氏,一臉不屑地俯視著腳下螻蟻,眼中不含半分憐憫。


    一聲低沉的嘶吼過後,楚義的腦袋,再一次無力的摔到了地上。


    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暈厥過去。


    強行保持著最後的清明,楚義擦著地麵轉過半個腦袋,用眼角餘光看向了崔氏。


    “多行不義必自斃!”


    嘴角血如泉湧,斷斷續續、口齒不清地說完這句話,楚義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神秘人帶著楚仁離開的方向,隻能在心中祈禱楚仁平安無事。


    如果楚仁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叫他如何向家主交代?


    一絲疲倦湧上心頭,雙眼不自覺緩緩合攏,楚義腦海中依稀浮現出,家主離開前對他的囑托。


    “保住仁兒性命!”


    話不多,隻有一句,語氣很沉,宛如托付終身。


    “找死!”


    仿佛受到了某種輕辱,崔氏眸子驟然收縮,一腳直接踹向了楚義頭部。


    “嘭!”


    一道重物撞擊的沉悶聲音隨之響起,但卻並沒有想象中,鮮血飛濺、腦漿四溢的場麵。


    隻見,楚澧的身體,宛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庭院大門上。


    原來,就在剛剛,崔氏準備對楚義痛下殺手的時候,楚澧及時出手阻攔了。


    結果可想而知,崔氏輕而易舉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崔氏毒蛇般的眸子,冷冷注視著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的楚澧,漠然道:“你敢阻我?”


    “屬下不敢!”


    楚澧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抱拳道:“屬下隻想知道事情原委!”


    他阻攔崔氏,並不是因為對楚義有憐憫之心,而是他想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畢竟一起共事了這麽多年,他不相信楚義會無緣無故對楚宏良下殺手。


    更何況,就他剛剛與楚義交手來看,楚義身上有著很嚴重的傷,以他對楚宏良的了解,他沒有這個手段。


    “重要嘛?”


    崔氏眼中殺意淩然:“如果你再敢阻攔,我不介意殺了你!”


    冰冷毫無感情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雖然心裏萬般不願,楚澧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做籌碼。


    楚義終於還是沒能抗住,眼皮傳來的沉重壓力,腦袋貼地失去了意識。


    他那駝了半生的後背,終於挺直了一迴。


    崔氏冷哼一聲,輕挑之前掉落腳下的那柄長劍,瞬間貫穿了楚義咽喉。


    見此情形,楚澧忍不住眉頭微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崔氏如此狠辣的一麵。


    入夜,南嶺城燈火通明。


    迴到城主府的任長興,一個下午都不曾真正安心,仁壽山發生的種種,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將自己關閉在城主府的府樓當中,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麽。


    但是熟悉他的人心裏一定清楚,任長興這是遇到了棘手的煩心事。


    府樓的燈火亮起時,任長興正負手站在府樓最高層,麵對楚家的方向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楚家那邊隱約有火光亮起,他皺起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不多時,便有人前來稟報,說是楚家不知怎的,突然失火了,問他要不要前去看看情況。


    任長興卻以城主府向來不插手其他兩家之事拒絕了。


    對於楚家突然失火一事,南嶺城幾乎所有人,全都持觀望態度。


    今夜對於司徒家而言,注定是值得振奮的一夜。


    司徒家的大小姐,南嶺城的天之驕女司徒知禮,即將進入太蒼學府修學,當這一消息不脛而走的時候,整個司徒家全都洋溢在喜慶當中。


    至於身為丫頭的知了,幾乎被所有人自行過濾掉了。


    為此,司徒書珩還特意設宴,隆重款待了花靈琇。


    花靈琇本不喜這等熱鬧場麵,但是看在司徒書珩誠意滿滿的份上,也不好直接拒絕。


    畢竟,她這才剛剛收下司徒知禮與知了,麵子上總得過得去才行。


    席間,有下人來到司徒書珩身邊低聲耳語。


    “什麽事啊爹?”


    看到他們神神秘秘的樣子,好奇心被勾起的司徒知禮不由問了一句。


    “沒事!”


    司徒書珩揮手支走了下人,深深看了一眼女兒。


    有人歡喜有人愁。


    楚家隱約可見的火光,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才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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