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此刻頭疼死了,覺得大兒子簡直一點也不貼心,拍了下桌子,道:「你母親為何生氣,如何才能消氣,你總該知曉幾分罷?」


    「我不知。」賀文璋仍舊搖頭,「母親的心思,尋常人難以摸著深淺,我以往都不敢惹她生氣的。」


    這就是一推四五六,問啥都不知。


    侯爺瞪了他一會兒,實在不想看見他,一擺手道:「出去吧!」


    「是。」賀文璋拱了拱手,就要告退。轉身走出幾步,又迴過頭來,說道:「父親若是想哄母親展顏,不妨花心思準備些禮物送她?」


    「我哪有那閑錢?」侯爺瞪他。自從被發現後,他就把自己這些年攢的私房錢,悉數上交了。


    賀文璋的嘴邊露出一點笑意,說道:「有多少銀子,辦多少事,父親連這個也急得忘了嗎?」


    侯爺眼睛一亮。


    過了幾日,侯爺買了一盒胭脂,討好地捧給了侯夫人:「你消消氣。」


    「不是說私房錢都上交了?這又是哪裏來的?」侯夫人斜了他一眼,並沒有接。


    侯爺便道:「是,都上交了。這是問璋兒借的——」


    話沒說完,就被侯夫人揪著打:「你還問兒子借?丟臉丟的不夠?當老子的問兒子借錢買胭脂?你越活越迴去了?」


    愛妻打起人來一如既往的有力,侯爺等她力氣弱了幾分,便一把將她抱住:「別氣了,我再也不藏了。」


    「哼,鬼都不信你!」侯夫人捶他胸膛。


    老夫老妻吵吵鬧鬧並不影響什麽。總歸侯爺就算藏私房銀子,也沒有胡來,侯夫人跟他鬧了一頓就算了。


    卻說安夫人拿到新出的話本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看。有一日想起來了,便翻了翻。


    她並不是長青公子的書迷,也不愛看這些胡思亂想出來的東西,隻是為了支持女兒罷了,才每次都買迴來一套。


    這一翻,發現自己居然不在打賞榜上了?氣得眉頭倒豎:「混賬!」


    混賬安知顏,她都被擠下去了,居然不來告訴她一聲!


    眼裏還有沒有她這個娘?


    氣歸氣,安夫人卻是又拿出三千兩銀子出來,使人送去了。


    她不看歸不看的,打賞榜卻是要上。


    這份打賞送到賀文璋和於寒舟手裏時,看著金額,都十分頭痛。


    現在榜上的人,分別是長公主、侯爺、侯夫人。現在安夫人要上榜,就要擠下去一個。


    可是看著侯爺上迴打賞的姿態,他是一定要跟侯夫人共進退的。如果侯夫人被擠下去,侯爺肯定不願意,要再砸銀子。


    這樣下去,被擠下去的就是長公主殿下。那位可不是好惹的,勢必要追加。


    「不然,我們增加兩個位置?」於寒舟提議道。


    賀文璋此刻也覺著位置過少了。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說道:「我想把這個榜撤了。」


    他寧可不要這些打賞銀子了。


    反正如今他也不缺這點銀子了,陸雪蓉那邊源源不斷有分紅流入,木匠鋪子那邊也是如此。加上話本賣至各州府,潤筆費愈發多了。長輩們的打賞銀子固然不少,卻也及不上。


    反倒是這些打賞帶來的麻煩,讓賀文璋有些避之不及。


    「我們不能撤。」於寒舟托著腮道,提醒他一句,「增兩個位置吧。」


    賀文璋點點頭:「隻能如此了。」


    至於增加位置會被罵?罵就罵了!不說打賞的這幾位是他的長輩,就算是陌生人,砸了這麽多銀子,難道不配有姓名嗎?


    於是,前五名便是:


    你娘,金額是六千兩。


    斷腸人,金額是三六六六。


    天下皆庸人,金額是三千二百兩。


    偉偉偉丈夫,金額是三千兩。


    畫中仙,金額是二千二百兩。


    當然,賀文璋並沒有在上麵寫上具體金額,隻是答謝時增加了兩個名字。


    新書問世後,他果然被罵了。


    「不知道收了多少銀子,竟然增加了兩個位置!」


    「鑽進錢眼兒裏了!」


    「庸俗!此人文筆出眾,為何心性如此庸俗?」


    看到扉頁的時候,他便被罵得厲害。待看到書中內容,更是被罵得狗血淋頭!


    「他全然是鑽錢眼兒裏了!」


    「也不知這些商人給了他多少銀子?」


    「呸!我再也不看這滿是銅臭味的書了!」


    有人把書一扔,唾了一口,徹底脫坑。


    然而更多的人卻湧去了書中所提及的兩家店鋪,一家是賣衣裳的,一家是賣首飾的。


    書中提及這兩家店鋪的場景,一看便十分敷衍,其中一處寫道:「少年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襤褸,再看看其他人的光鮮,他摸了摸錢袋,遂挺胸抬頭,闊步走進xx布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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