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眼眸不露痕跡一閃,走上前替肖若萍捶背,替她放鬆酸痛的腰肢,柔情蜜意地奉承:“你一向能耐。”


    “程晏池的媽當年是你手下敗將,她的兒子也不會是二公子的對手,恆遠隻能屬於二公子。”


    徐飛瞅著肖若萍閉眼陶醉於自己的按摩技藝,想了想,他狀若無意提到:“前陣子我跑工程,看到程晏池和你未來兒媳在一起出雙入對,就那個叫盛微寧的,我說她也真是,女孩子不自愛,連起碼的避嫌都不懂。”


    肖若萍理了理淩亂的頭發,仍舊沒睜眼,冷哼:“她算我什麽兒媳婦?早被人睡過了,不幹不淨的,我就昱川一個寶貝兒子,哪裏舍得把那麽個玩意兒嫁給他?”


    盛微寧在國外險些被她找的人糟蹋,後來又和程晏池不清不白,兩人明麵私下都眉來眼去。


    在肖若萍眼裏,程昱川應該娶真正的大家閨秀。


    “她被睡過?什麽意思?”


    徐飛按摩的動作愈加輕柔,音量不動聲色壓低:“看上去規規矩矩的,不像水性楊花的性格,既然從小在你們程家養大,性情品行難道靠不住?”


    肖若萍被徐飛這段時日捧慣了,乍然聽聞他懷疑自己,立刻不悅地柳眉倒豎:“如你所言,她成天跟在程晏池身邊形影不離,能清白到哪兒去?原本看她姿色不錯,打算唆使她勾引程晏池,然後在老爺子的壽宴捉奸在床,誰曉得程晏池忽然跑出個青梅,並且還是前女友!”


    “哦,就是顧雅筠?”


    徐飛麵色一動,豁然開朗:“難怪這些天的八卦頭條全是他們倆,都在傳他們要複合,顧雅筠可是貨真價實的才女,據說家境還特別優渥,條件比盛微寧強多了。”


    肖若萍近來精神繃得有點兒緊,整日都在操心奪權的事。


    徐飛的按摩令她越發放鬆自己,警惕性也低了。


    “顧家的確家大業大,梁家也不遑多讓,可那又怎樣?”


    肖若萍昏昏欲睡,聽見徐飛的感慨陰笑連連,不耐冷嗤:“先私通自己弟弟未婚妻,再被查出磕……”


    像即將衝出懸崖的野馬被重新套上韁繩,肖若萍混沌的思緒立馬恢複清明。


    那兩個極具毀滅性的字眼及時含在唇齒間,猶如一縷輕煙飄飄灑灑蕩了去。


    徐飛驟然感覺一股淩寒殺氣撲向自己,心尖縮了縮,溫和的神情不自覺摻雜一絲忌憚,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看著起身的肖若萍,表露出恰到好處的迷茫。


    肖若萍目不轉睛盯著徐飛,冷聲道:“把你剛才聽到的都忘了,程家的事你沒資格插手,不然,後果自負。”


    徐飛一震,瞳孔收縮著顫動,下意識避開肖若萍犀利的視線,爾後麵不改色又轉迴去,換上更深情的語氣。


    “若萍,你別胡思亂想,我說過,我是你堅強的後盾,無論你要做什麽,我無條件支持你。”


    肖若萍一言不發沉著臉,眸色風雲突變。


    直到徐飛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她才雍容優雅地坐迴去,語聲傲慢。


    “我們這些日子別見麵了,昱川的年紀也不小,我擔心他早晚會看出門道,何況老頭子的身體不大好,我總找借口出來,他也會懷疑我,這麽關鍵的節骨眼,我不能留任何把柄。”


    *


    盛微寧出院的時間比顧雅筠早兩天。


    顧雅筠扭傷了腳,白彤堅持讓她留在醫院觀察下。


    程昱川果然來接盛微寧迴程家:“我媽選了幾套不錯的婚紗,我們找個機會去試一試。”


    盛微寧的興致也不錯,就當給將來結婚做彩排了,櫻唇泛起微弧:“伯母的眼光一向沒得挑,麻煩她了。”


    程昱川但笑不語,忽而又提到顧雅筠:“我剛才去看過顧小姐,爺爺說等她痊愈就請來家裏做客。”


    “這次連累顧小姐我挺過意不去的,幸虧她安然無恙,是該好好感謝她。”


    “照我說,顧小姐一心一意要和程晏池複合,估計最好的謝禮就是程晏池,也不知道他傲嬌什麽,以前能在一起,現在也能在一起。”


    盛微寧將碎發繞到耳後,瞥了眼後視鏡正收迴餘光的程昱川,軟語:“春天到了,我們約好踏青怎麽樣?也能幫她和大哥培養感情。”


    程昱川玩味地笑了笑:“這法子聽起來還行。”


    “我跟程晏池雖然兄弟不合,可爺爺交代我謝謝顧小姐,顧小姐天之驕女應有盡有,我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報紙隔三差五含沙射影地寫他們,我都心累,早點落實關係,我也用不著總看見那張臉。”


    盛微寧淡淡一笑,移目望向窗外的風景。


    是春天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想到不久便要離開鏡海,盛微寧心裏五味雜陳。


    當年投奔程家是走投無路,不曾預料會發生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變故。


    “你到y國留學,盛悅呢?你不是最牽掛她?”


    聞言,盛微寧神色略有波瀾:“看看那邊的醫療水平。”


    程昱川半真半假嘲諷:“崇洋媚外,肖家的醫院是全國最好的之一,你把她留在這裏,我媽會出力的。”


    盛微寧無聲冷笑。


    肖若萍準備利用盛悅繼續脅迫她,算盤打的真響。


    沒聽到盛微寧迴答,程昱川話鋒一轉:“你留學,要不要跟程晏池打聲招唿托他照應你?畢竟那裏是他的大本營。”


    盛微寧很厭煩程昱川沒完沒了的試探,拿不起放不下的毛病龜毛又膈應人,她不鹹不淡地開腔:“隔著血緣,沒必要麻煩他。”


    程昱川眸中掠過些異樣,緩緩吐字:“你還蠻通透。”


    車子駛入雍景灣,盛微寧忽然掃到眼熟的慕尚。


    駕駛座的人也自半落的車窗發現她,表情淡漠無痕。


    四目對視,流動的空氣倏然凝滯半秒。


    程晏池的臉上風平浪靜,淡然調轉開視線。


    慕尚越過卡宴朝反方向行進,輪胎碾碎了落葉。


    盛微寧勾了勾包帶,冷不丁萌發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貌似很久沒見過程晏池,可其實也才一天而已。


    昨天在花園還偶遇程晏池陪著顧雅筠散步,程晏池也去病房探望過她,禮數周全,風度翩翩。


    彼此的相處表麵上很正常,但終究發生了些不那麽明顯又無法忽視的變化。


    隻局限於他們兩人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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