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北五裏地是清泉寺,風景優美,與白雲觀齊名。


    與清泉寺遙望對應的皇城南六裏處有一個湖叫南湖,說是湖,其實就是一條河流的最寬處。因離皇城近,故得名。有水樹必多,空氣清新,景色必宜人,是富人擇居的理想場所。


    當然,最好的地塊兒是東麵,那是皇上修建的南湖行宮,富麗堂皇。


    緊挨著的是正宮娘娘的親哥哥——國舅爺吏部尚書杜永萬的別墅……最西邊也有一處住所,正門牌匾上刻有湖畔雅居四個字。


    湖畔雅居有房屋三四十間,雖不豪華,卻也雅致,是別有風味的湖邊小居了。


    此刻,從雅居內傳來朗朗的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又過了一個時辰,從雅居裏又傳出習武的刀劍撞擊聲……


    這裏是書齋又像是習武堂。


    雅居內有一棟稍大的房屋的堂屋內,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老者。他皮膚稍黑,五十左右年紀,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稍長的臉,濃眉高挑,眉下麵一雙不大不小的雙眸,有神,整個人顯得特精明能幹,毫無臃腫之態。


    他是這雅居的主人,或者是這裏大管事的,雅居內的人管他叫鍾叔。他的妻子有幾分姿色。是這裏僅僅次於他的女管事。


    她為人和氣,待這裏的人如同親子女,大家尊重她敬她,管她叫鍾嬸。至於她具體的姓氏,大家便無人知曉了。


    中午開飯時間到了。


    食堂前,一株柳樹上的小鍾被敲響了。


    來這裏就餐的,像鍾叔的歲數很少,大多數都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女,還有十幾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們身穿黃藍緊身練功服,有秩序的進入食堂。


    午飯是兩葷兩素,外加一湯。一葷的是紅燒排骨、清蒸鯉魚,素的是尖椒炒土豆絲、白菜絲涼拌海蜇皮,湯是韭菜雞蛋甩袖湯,足見豐盛。


    吃飯時,整個食堂鴉雀無聲。特熟悉的偶爾一個眼神,一絲笑容也是少見的。這是紀律,這是規矩,這是習慣,可謂食之無語。


    午休一個時辰,躲過炙熱的陽光對學員的傷害。


    雅居分東院和西院兒,中間是一麵花牆,花牆居中有一個大的月亮門,可供人員進出入。


    練功時間到,學員分兩組,一組身穿黃色的練功服的為刀組在東院,另一組身著藍色的練功服的為鏢組在西院。刀組的刀劍撞擊聲清脆音大,練飛鏢的組飛鏢聲音細小急促。


    約摸學員練功兩刻鍾後,鍾叔身穿黑色的練功服,來到學員的練功現場。


    他是這雅居的大管事,又是這裏學員練武的總教頭。這裏是他的心血所在,又是他最得意的傑作。


    他先是讓刀組一學員出來,耍一套刀法,然後對大家嚴肅指出不足,並說:“學武要一絲不苟。平日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後他來到西院。湊巧有一群麻雀驚起,他手中五隻飛鏢,長1.8寸,寬一寸,隨手揚起。隻見他用內功駕馭,指揮這五隻飛鏢在空中圍截獵殺。片刻,雀被殺墜地,無一漏網。飛鏢又迴到他手中,隨手裝進鏢袋中。活漂亮,幹淨利索。


    這一手絕活,若按江湖武林人士身手劃分,足可登頂尖高手之列。


    他對鏢組學員說:“要善於捕捉戰機。出手要快準狠,絕不可以給對手一絲可乘之機……”他停頓一下,又道:“鏢哥,鏢妹,你倆大,功夫好。要保證在自己練好功夫的前提下,還必須把小三、小四、小五……功夫盡快帶上來!”


    “是!”鏢哥鏢妹躬身諾。


    鍾叔道完,依舊迴自己的大堂屋,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地喝起茶水來了。


    被鍾叔稱鏢哥的男青年,二十二三歲樣子,個高挑略瘦,長方臉,雙目有神。臉上有幾絲皺紋,可能是瘦的關係吧,也可能是生活坎坷把生活的艱辛刻在臉上吧,但他身體結實著呢,麵部透露出絲絲成熟和穩重。


    被鍾叔稱作鏢妹的女青年,二十歲出頭年紀,模樣與鏢可有點相似,是瓜子臉,兩頰緋紅,有幾分姿色,身材適中,顯得幹練敏捷。


    被鍾叔稱為小三小四的青年,年紀在二十歲上下,他們臉型與鏢哥形成反差,是圓臉,性格活潑好動,善說笑……


    被鍾叔稱作小五的是女孩,十七八歲,也是圓臉,走路蹦蹦跳跳,無憂無慮,是典型的少女相貌。因她小,被他們稱為小五,或五妹,倍受大家關愛。


    鏢哥是先到湖畔雅居的,三年後鏢妹和小三一起來到此處……他們是知道互相姓名以及來自中山國何處的。既然鍾叔鍾嬸如此稱唿他們,他們習慣成自然,如此稱唿反覺得親切。


    鍾叔走後,鏢哥鏢妹分別指導小四小五練功。中間又休息一刻鍾,又接著練。


    “鏢哥,鏢妹……”鍾嬸從食堂裏探出身子衝他們喊。“先洗洗臉吧,休息一下,過來吃飯!”


    “好咧,鍾嬸,我們一會兒就過去。”鏢妹笑著答應。


    晚飯是黃瓜片炒雞蛋,芹菜熗拌花生米,主食是米飯。


    學員們有秩序魚貫而入,坐下吃飯,仍無語。


    晚上,晚霞映紅湖麵,湖水起漣漪。


    這是學員們一天練功後,最愜意時刻。


    隻見學員們三三兩兩,或坐或散步於湖畔。有說有笑,觀賞這誘人的傍晚風景。


    又見稍高一株草叢邊,鏢妹頭枕在鏢哥豎起的腿上,鏢哥撫摸著她的秀發,他們望著蕩漾的湖水。他們如此親切,他們顯然是一對情侶。


    鏢哥歎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憂慮,道:“鏢妹,你傻喲,小三追你,他活潑……你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的。”


    “不!”鏢妹說。“自從進雅居,我發現你和小三小四不一樣,你常代鍾叔、先生教我們識字,你手把手教我們武功,你沉默寡言,但你心細,做事穩重,有擔當,是我們這幾人敬佩的主心骨,跟著你,我心踏實……”


    “你覺得心踏實,我反而覺得我心不踏實。”鏢哥接過話道。“小三追你,你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情感是不可分割的。我追你,小三追我,五妹追小四……情感糾纏在一起,這是我們幾個玩的追的世界,也是情感的遊戲!我已跨出追你幾步,我不可能迴頭了。”鏢妹感歎說。


    鏢哥連歎兩口氣,再無語。


    無語似乎成為他們的一種習慣,正如他們就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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