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來拜訪自己的人,大多都是送金銀財寶,古玩字畫,這送炭火的,倒是頭一個。


    “阿瑾,將門口的那些炭火收拾起來吧。”公子看向旁邊的書童。


    書童有些詫異:“先生,您不是素來不收禮的麽?”


    “他還會來的。”


    果然,過了幾日,顧衡又上山來拜訪這位臥龍先生。


    好巧不巧,這一次這位先生出門去了。


    顧衡臨去前,書童依言將炭火退給了顧衡。


    等這位公子迴來,書童便向他說:“先生,這位公子哥哥瞧著一身貴氣,卻有些病懨懨的,不知是汴京城中的哪位新晉權貴?”


    “是先鎮北候顧將軍遺子,南周第一公子顧衡。”公子搖著羽扇,微微一笑。


    “啊?先生您不是一直想要尋找良人麽?何不會見公子?”書童一愣。


    “他還會來的。炊煙做晚膳吧。”


    “喏。”


    又過幾日,也便是二月二十八,顧衡帶著顧玨三顧茅廬。


    “侯爺,您都來兩次了,若這次還是見不到那位先生,您不又白跑一趟了麽?他到底是何方名儒,值得您三顧茅廬?”顧玨很是不解地跟著顧衡爬山。


    “他是南周第一隱士。若能請他出山,我中原漢人必定再興前朝李唐盛世光景。”顧衡微微一笑。


    顧玨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這一次,顧衡上山來到籬笆小院前,正好遇上了在院中撫琴的布衣公子。


    他立在門口,靜靜地聽公子奏完一支曲子,才伸手敲門。


    “敢問閣下,可是臥龍先生?”


    “正是草民,阿瑾,快些開門迎客。”諸葛亮,也便是布衣公子起身,示意書童開門。


    周瑜會意,為二人打開門,朝著他們作揖後,顧衡便和諸葛亮進入草堂會談。


    待周瑜斟來茶水,諸葛亮給顧衡斟上,這才朝顧衡作揖:“草民諸葛亮,拜見侯爺。”


    “先生不必多禮。”顧衡伸手虛扶起諸葛亮,待二人再度入座之後,便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此番在下前來,意欲請先生出山,與在下共同複興南周。”


    “侯爺以為,當今南周如何?”諸葛亮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搖起手中羽扇。


    “亂。”顧衡抿了一口粗茶,“南周佞臣當道,官僚壓榨剝削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尤其農戶,因賦稅繁重,如今已十不有一。”


    諸葛亮點點頭:“蜀中西涼,看似偏僻之地,卻有都江堰澆灌農田,糧產頗豐。北秦位於燕京一帶,有黃河灌溉,也是兵強馬壯。南周雖占中原富庶之地,土壤肥沃而不物盡其用。侯爺若想興南周,隻怕前途艱難啊。”


    這段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上流權貴屍位素餐,拿著高薪俸祿不敢該幹的事兒。而他們為了鞏固手中的權利,隻會將百姓當奴隸來壓榨剝削。


    像唐錚,複辟奴隸舊製,就是為了獲得上流階級的支持——很明顯,他也確實得到了那些人的尊崇。


    當然,僅限於利益之上。


    顧衡不是傻子,這種一語雙關的話他自然聽得出來。


    “古有商鞅改革強秦,今便有我顧子機改革興南周。多年前靖康之難,胡人亂華,漢人被當做兩腳羊,幾乎吃盡。而今南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早已波濤洶湧。若不改革,南周早晚會崩裂。”


    顧衡看著諸葛亮,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先生,此路有在下開道,有朋友相助,縱有人阻攔,哪怕讓在下挫骨揚灰,在下也絲毫不懼。先生,雖千萬人……吾往矣。”


    諸葛亮微微一愣。


    “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搖著扇子的動作緩緩頓住。


    “侯爺以為,若想結束三分局麵,該當如何?”諸葛亮又問。


    “縱橫。”


    “縱橫?”諸葛亮挑眉。


    “縱橫。”顧衡點頭,微微一笑,“想必,也不必在下多言,先生也是早便知道縱橫之意。”


    諸葛亮朗聲大笑。


    “確實。西涼和北秦有邦交之意,若他二者強強聯手,我中原之土早晚會如同昔年春秋三國分晉一般,被二國瓜分殆盡。”諸葛亮斂起笑意,正色道,“草民以為,可使縱橫之計,逐一擊破。”


    “聯盟西涼,滅北秦,助西涼抵禦突厥和波斯強敵侵略,再修生養息,待兵馬強壯時,一舉拿下蜀中之地,徹底一統三國。”


    諸葛亮點頭:“侯爺,草民以為——當先定內,而後平外。”


    “先生說的對。先除內憂,而後治外患。”顧衡笑,再度起身俯首作揖,道出此行目的,“子機今日前來,可否請先生出山。若得先生,子機必如魚得水。”


    諸葛亮看著他誠懇的樣子,心頭動容。


    其實,他早在顧衡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有了出山的念頭。


    那些拜訪自己的人,那個不是趾高氣昂,看不起他這寒民出身的。


    “侯爺,孔明願隨侯爺出山,輔佐侯爺成就大業。”諸葛亮收起玉扇,虛扶起顧衡,朝著他俯首作揖。


    【叮!恭喜宿主成功將諸葛亮納入麾下。】


    【諸葛亮當前忠誠度:80。】


    【諸葛亮當前親密度:1。】


    聽著腦海的係統提示聲,顧衡微微一笑。


    這一世,竟然都沒有用上三顧茅廬的策卡,就能夠把諸葛亮收入麾下了。


    很奶昔啊。


    好,接下來就要開始養兵,順便掙掙銀子了。


    顧衡帶了諸葛亮去了自己的莊園,當看到井然有序的顧家軍時,諸葛亮心頭一震。


    原來侯爺早已開始未雨綢繆了。


    “侯爺,私養兵馬,若被發現,可是謀朝篡位的大罪。”他忍不住提醒。


    “孔明你看。”顧衡微微一笑,隨即側頭示意蒙恬。


    蒙恬會意,從袖中拿出來一隻哨子湊到唇畔吹起來。


    哨聲兒一響,那些士兵立刻井然有序地分散,打開藏在暗處的隱秘機關,旋即躲到了地下。


    諸葛亮跟著顧衡他們走到地下,看到地下的住所,不免震驚。


    地下挖住所藏兵,地上種莊稼裝銀子,侯爺當真不愧是金陵神童。


    聽到諸葛亮心聲的顧衡微微一笑。


    其實,這還得謝謝那些打仗的前輩給的經驗。


    這都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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