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給沈毅盛了一盤菜,一碗湯。


    “給我整這老些排骨幹啥。”沈毅給多多夾了一塊說:“來,我家多多正長個兒呢,多吃點。”


    “大舅,我吃了三塊了,不吃了。再吃就吃成大胖子了。”多多蓋住自己的碗。


    “這是啥說法?哪家孩子不是吃的胖乎乎出去才有麵子。”沈毅隻得把排骨收迴來,送進自己嘴裏,“小寒你現在做飯的手藝,那是見長。這排骨燉的又爛糊又有味。你別說老於娶了你,是有眼睛。”


    秋荷笑。


    “好吃就多吃點。”小寒也笑他:“她們現在喝牛奶,吃雞蛋,肉也吃的不少,營養夠就行。小孩子不要吃的過胖,不然會影響身高。”


    “還有這說法嗎?”沈毅不懂,但小寒說的他還是相信的,他趕緊認真記住,以後自己養孩子的時候能用得上。


    “是的。有一本古醫書叫《內經》,裏麵有一句“飲食有節,度百歲乃去”。意思就是告訴我們,飲食要有節製,不要暴飲暴食,每頓飯吃七八分飽就可以。”於千岩說:“我小時候,我媽媽常常和我說的。”


    沈毅聽不大懂,但大受震撼。


    舉起雙手投降:“我是文盲,我不懂,但我記住了。”


    他還找了個盟友:“秋荷你聽懂了嗎?你可得記住了啊。”


    秋荷笑著點頭給了他個台階:“沈哥,我也沒聽懂,我也記住了。”


    沈毅滿意了,夾了塊餅吃。


    餅又筋道又香。餅裏有豆角和肉的香味,還有自身的麥香味,結合在一起,混合成一種描述不清的味道,吃了就停不下來。


    他吃了一盤菜,吃了一整塊餅,還不滿足。但是想想於千岩說的吃八分飽,他實在不知道,咋樣就算八分飽了,於是端起了湯,想著先溜溜縫。


    湯也好喝,可以說特別好喝。


    一碗湯下去,人確實有點飽了。


    小寒燒火熱水,秋荷洗碗。


    於千岩抹桌子掃地,孩子們湊在燈下寫作業。


    沈毅默默看著,都沒察覺到自己眼裏滿溢的羨慕情緒。


    “你房子收拾的咋樣了?啥時候搬家?”小寒問沈毅。


    收拾完,幾個人圍坐在炕桌邊,喝一壺紅棗水。


    小寒繼續織毛衣,她已經給於千岩織了一件毛衣,一條毛褲。現在織秋荷的。


    孩子們寫完作業了,小果給大家念小人書。


    毛毛坐在於千岩懷裏,抱著一個紅棗啃。


    秋荷研究鞋樣。


    她一直在努力研發新品,這也是她們鞋廠銷量穩步增長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質量好,負責檢驗的人堪稱苛刻。


    於千岩和沈毅說了要去興安嶺賣玉石首飾和采買藥材的事,沈毅一拍大腿說:“老於,咱倆真是心意相通,我正好想和你說這事呢。最近正好有車要往興安領那邊去拉山貨。咱可以先把貨拉到北京,再從北京找車往南邊運。”


    “我不和你心意相通。”於千岩一本正經。


    小寒一口水噴到了桌麵上。


    “咳咳咳,對不起。”小寒嗆的不行。


    多多起身去幫媽媽拿了一塊抹布,把桌子擦幹淨。


    “謝謝寶貝。”小寒說。


    毛毛立刻從於千岩懷裏把腦袋伸了過來。


    通常謝謝寶貝之後小寒會再親一口。


    小寒悶笑,沒動。


    毛毛疑惑地指著自己的小臉:“呃?”


    小寒笑的不行:“你是寶貝,姐姐也是寶貝。”


    “唔。”毛毛鼓著小嘴迴於千岩懷裏了。


    沈毅瞅了他一眼:“我就是打個比方,比方。你得上班啊,哪能走得開?”


    “我7月初放暑假,放了假咱們就走。”


    “要不然我一個人去吧,藥材雖說我學得也不精通,但是些許認識了些人,不至於被騙。”


    “關於玉石你不是太了解,我怕你分得不太清楚,如果遇上懂行的人,坑了你,你也說不清。而且我也想再去看看那邊的環境,如果沒有意外,我想未來幾年,咱們就靠這個賺錢了。”於千岩說。


    聽到賺錢,沈毅兩眼放光。


    其實他現在賺的就不少了。


    遙想當年,剛放出來的時候,他身無分文,破家冷鍋,全憑一股氣在活著,但也全是憤憤之氣。現在他蓋上了磚房,屋裏鋪的是水泥地。院牆都用紅磚壘了好看的花牆。


    如今還有誰能與他比肩,他覺得賺的錢已經夠了,以後就指著當鞋廠銷售經理的工資活著,也夠了。


    但現在聽於千岩說未來幾年要賺錢,他的心立刻活泛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還不夠。


    於千岩說的賺錢肯定不是他現在倒騰個電子表能比的,那得賺多少啊。


    沈毅覺得血都熱了。


    於千岩趁著他熱情高漲,拉著他給他講怎麽分辨玉石,他是恨不得一股腦的將知識全灌進他的腦海。


    沈毅熬到八點,終於頂不住了。


    正支支吾吾想找個理由把今天的課停了,結果於千岩主動停了,沈毅感動得熱淚盈眶,看,還說和我不心意相通,這不,我一累,他就停了。


    結果轉頭,於千岩就去給小寒按摩肩膀了。


    沈毅想摔東西了,到底是上課重要,還是給媳婦按肩膀重要。


    他麵目扭曲的讓小寒以為他想撬自己男人呢。


    周末邱波來了,開著一輛吉普車。


    “哎喲,你鳥槍換炮了。”小寒說。


    “那可不,立的功多,實力不允許我低調。”邱波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他今天穿著一件軍綠色的軍便服,裏麵是一件白襯衫,下麵一條黑褲子,整個人幹淨利落。


    “姐。”程慶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了,打開後車門,差點擠成餅的六個孩子從門裏翻滾了下來。


    “沒擠出好歹來吧。”小寒拉著國慶和偉東看看。


    “姐,沒事,我倆蹲在地上,一點都不擠。”國慶說。


    “可真行。快進屋吧。”


    “老於呢?”邱波問。


    “他上菊花地了,今天有領導來視察,冷書記不在,許村長找他去陪同接待了。”小寒邊說邊把他們讓進了屋。


    隻有毛毛一個人在家,其它幾個早都滿村跑著玩去了。


    “唉喲,我才多長時間沒來,家裏整挺好啊。”邱波踏上院子裏的水泥路,看著兩邊開著的花,還有院子裏種的各種蔬菜都已經結出了果實,一片祥和的田園風光。


    毛毛跑出來,好奇地看著大家。她已經不認識程慶他們了。


    “毛毛長這麽大了?”邱波感歎,蹲下來拍手叫:“毛毛,來,大爺抱抱。”


    “大爺。”毛毛叫了一聲,害羞地躲在了媽媽的腿後。


    “都會說話了。”邱波更驚訝了。


    “她說話早。”小寒把她抱起來遞給程慶:“這是程慶舅舅,毛毛忘了?”


    “大舅。”毛毛想起來了。


    “唉。”程慶高興地答應一聲。


    小伍從車裏拿出了一布袋東西,跟著進了院。


    小寒把人讓進東屋,窗戶大開著,屋裏一點也不憋悶。


    “上炕,我給你們摘點洋柿子,今年種的好,可甜了。”


    “姐,我去摘吧。”小伍說。


    “行,撿那個全紅的,長的好看的摘。”小寒隨口叮囑。


    “你這個婦女同誌,洋柿子還分長的好看和賴看?那長的賴看的咋整,扔嘍?”邱波笑道。


    “長的賴看的有長的賴看的用處,晌午你就知道了。”小寒幫他們倒了一杯水,每杯裏都放了點白糖。


    “姐,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你看這。”程慶拿過布袋從裏麵拿出一個牛皮紙袋,竟然是冰糖,那種黃色大塊的結晶,足足2斤。


    “哎,你哪裏來的?”


    小寒一直都喝的是白糖水,她都沒太見過冰糖。


    “我們單位發的消暑品。還有一袋茶葉,說是綠色的茶,還是啥玩意的。我也不懂。另外就是衛生紙。我看好多女同誌都和別人換,就都給你拿來了。”程慶拿出了十卷紅色的衛生紙,用一根繩子緊緊紮成一捆。


    “那是綠茶,啥綠色的茶。”邱波笑:“你還挺細心的,知道給你姐換點衛生紙。”


    程慶撓撓頭,笑了。


    小伍已經摘好洋柿子,洗幹淨了端了進來。


    “快嚐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小寒讓大家快吃。


    邱波也不客氣,隨後拿了最上麵的一個,一口咬下去,點了點頭。


    孩子們也都抓了洋柿子吃。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給你們整飯吃。”小寒挺高興。


    “姐,我幫你。”小伍說。


    “行。程慶,你打開底下箱座,裏麵有撲克,拿出來陪你邱哥玩一會兒。”小寒對程慶說。


    程慶去拿撲克。


    “姐,我問邱大哥了,他說現在嚴打的風頭已經下去了,不咋管盲流了,我出去撿破爛肯定不礙事了,收破爛也沒關係。”小伍邊摘洋柿子邊說。


    小寒把長得歪瓜裂棗的西紅柿摘到盆裏,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


    “姐,我能去收破爛了不?”小伍問。


    他在家等啊等啊,也沒等到她姐的信,但是幸運的是,等來了邱大哥。


    “行吧。收破爛歸收破爛,作業必須寫完。”


    “嗯,姐你放心,我肯定認真寫作業。”小伍高興起來。


    小寒掏了十塊錢給小伍:“你上供銷社買二斤五花肉,旁邊有香酥雞的門市部,買一隻雞,然後供銷社北門那有一個賣雞雜的,你再買一大碗。多要點湯。迴來上毛毛幹媽家一趟,買點豆腐,再問問有沒有水豆腐了,有了也買一盆。”


    小伍認真記下,拎上一隻筐,裏麵放上大碗和盆。


    毛毛的小眼睛尖的很,一看小伍拿著筐,知道他要出門,一定要跟上。


    小寒拿她沒辦法,就讓國慶也跟著去。反正不過馬路,倒也不怕。


    毛毛一走,貓也開啟了自動跟隨模式,悄悄地綴在後麵,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就出了門。


    “我才幾個月沒來,你們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這水泥路不會全村都鋪了吧?”邱波也不打牌,幫著她燒火。


    燒得不好,直冒煙,小寒讓明宇把他替換了下來。


    他端著茶杯靠在門框上和小寒說話。


    程慶帶著三元上後院地裏,看看有啥活要幹的。


    小寒量好大米的水,蓋好鍋蓋。


    “也就這兩個月的事。冷書記在廣州那邊的展會上認識了一個翻譯,說是日本人喜歡菊花,還有樂意吃蘇子葉,冷書記一聽就想著,國家不是缺外匯嘛,要是在平山村種菊花和蘇子葉賣給日本人,那我們大隊社員能掙錢,還能給國家賺外匯,那不是一舉兩得。


    就迴來報告上級了,一級一級上報,省裏派人下來,開了幾個會就同意了。兩頭一使力,這事就促成了。”小寒把洋柿子十字切口放到盆裏,再拿熱水倒在上麵。


    “洋柿子犯了什麽錯,你要給它們上刑。”邱波看她的操作非常不能理解。


    “你擱這胡說啥呢。”小寒哭笑不得:“這樣好剝皮。”


    “皮不能吃嗎?你可真洋性,就沒見過吃洋柿子剝皮的人。”


    小寒怒目而視。


    “好好,我閉嘴,我閉嘴。”邱波看見小寒怒了,立刻舉手投降。


    明宇偷偷地笑。


    小寒把皮剝掉,有話癆傾向的邱波立刻了悟:“哦呀,原來這皮這麽好剝啊。”


    小寒不理他,把剝好皮的洋柿子放到案板上,切成一瓣一瓣的。


    “那這小河溝可放不下冷書記這尊大佛了吧?”邱波又迴歸了剛才的話題。


    “升官了,現在是我們鎮黨委副書記,兼任平山村大隊書記。”小寒說。


    “他這麽年輕,這將來前途無量啊。”邱波說:“那他得忙死了吧。”


    “是挺忙,但你也說了,他年輕嘛,感覺忙的挺開心。”小寒切好洋柿子,開始打雞蛋。


    刷了東屋的鍋,明宇到這邊來燒火,小寒往鍋裏倒了豆油,等豆油燒冒煙了,再把雞蛋液倒進去,欻的一下,雞蛋宣騰了起來。


    香味一下子湧入鼻子裏,孩子們深深吸了口氣,把香味吸進肚子裏。


    小寒用筷子翻攪著雞蛋,煎好了,把雞蛋盛到盤子裏,又盛了一些到另一個小碗裏。


    招唿在家的孩子每人來吃一口,程慶不吃,小寒硬喂了一口。


    程慶臉都紅了:“姐,我都是大人了。”


    “嗯嗯。”小寒敷衍地點頭。


    邱波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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