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前,何棠唯一的內心活動就是:bbq了,這書經籍鋪塌了,村頭老寡婦們該咋編排她啊!


    老何家的閨女就是個克星,克人還克房!


    生這麽個賠錢貨,我兒子可不興給她謔謔!


    人醜多作怪,黑不溜秋的遭雷劈。


    書經籍鋪的坍塌驚擾了瑉灣村的平靜,趙有德帶領趙氏、李氏主事的老人迅速趕到書經籍鋪,這裏四處散落著崩壞的磚石瓦片,書屋前側院子的幾棵桃樹和楊柳被攔腰折斷,切麵處呈現黑色燒焦狀。


    索性書經籍鋪常年都沒人守夜,要不然今晚可就要見小鬼了。


    趙有德四處扒拉瓦片,幾個歲數大的老頭神神叨叨喊著什麽上天懲戒無知凡人,八年前落雷擊中京城,今夜雷神又來到了良城瑉灣村!


    “一定是老何家的何棠不守族規,企圖用塑料片蒙蔽神聽,惹惱了雷神。”


    “小姓小輩做事就是不夠穩妥,明天召集大家商量一下這事怎麽辦。”


    “也許這是雷神的指示!邳知縣要動咱們這裏的河和地,雷神發怒要降下神罰!”


    趙有德顰著眉頭不耐煩道:“好了,各位叔輩長老,還是先迴家好好想想明天的會怎麽開吧!”


    他作為瑉灣村第一百六十九任族長,在就任前夕被帶到祠堂聽上一任族長訓話。


    他知曉了瑉灣村的整個曆史和神授儀式的來源。


    隻有族長有權知道這些。


    但是為了這秘辛能夠不斷代傳下去,每一任族長都要手筆記錄瑉灣村的發展曆程。


    這份資料被放置在書經籍鋪裏。


    隻有族長拿著族長玉簡才能找到這份資料。


    書經籍鋪在瑉灣存在多少年無人得知,但是趙有德知道這書經籍鋪至少修葺了有七八迴,大修有三次,翻新兩次,即使這房屋被推平重建,那存放資料的位置都不曾挪動過半分。


    因為那裏有一處陣法,普通人進去後什麽都不會發現,隻有拿著玉簡走到最後側木桌那裏,就會看到有一團迷霧。


    將玉簡放在木桌上,迷霧會被玉簡吸收,然後待迷霧散盡就會露出一扇門。


    資料就藏在門後的密室。


    趙有德原本不信奉鬼神傳說,但是在當上族長之後,所見所聞皆是打破他的三觀和認知。


    詭異的玉簡和迷霧,牛馬蛇神般的瑉灣村曆史以及神奇的神授儀式。


    資料中記載,瑉灣村的神授儀式共出現過兩次奇異事件。


    一次是晴天忽然下雨,淹了書經籍鋪。


    一次是冬季風雪交加,但是書經籍鋪院子裏的桃花忽然盛開。


    那兩批進行神授儀式的孩子有一個叫肖靜藤,另一個叫遲桃桃。


    都是八歲男孩。


    村中大姓。


    趙有德忽然想到了這兩人進行神授儀式之後村中出現的異象。


    都與書經籍鋪有關。


    今夜書經籍鋪出現的爆炸會不會也跟那三個孩子有關。


    趙有德吩咐旁邊幾個人:“找幾個村裏年輕壯實的小夥子,跟我去今天剛參加神授儀式的那幾個孩子的家裏,注意別驚擾了村裏那幾位貴客。”】


    “族長,今晚這響動怕是已經驚擾了啊……”


    趙有德臉色陰沉,而後又說:“貴客那裏我自會去遊說,你們盡快去找那幾個孩子,看看有沒有不在家的,要是不在家盡快找到然後送到祠堂控製起來。”


    此時此刻,何棠被人背著狂奔。


    那人腳底下像抹了油,cua,cua,cua。


    “老大啊,堅持住啊!”


    劉猛原本在距離書經籍鋪挺遠的地方幫何棠放風,後來聽到書經籍鋪那裏傳來巨響,一朵黑紫色大雲轟然炸開,然後就看到一個黑色小豆包“嗖——”,bia唧,噗呲。


    掉到他身前。


    劉猛:???


    眼前人整個臉都紅彤彤的,像煮熟的蝦子。


    劉猛定睛細看,“老大!”


    劉猛使出吃奶的勁兒背著何棠往何棠家裏跑,何棠父母這會兒應該還睡著。


    正尋思著,就看到何棠家門口去了幾個村裏的大姓老人,後邊還跟著一群壯漢。


    劉猛都快急哭了,這到底是送進去還是不送進去啊!


    他可是看到書經籍鋪都炸成渣渣了,要是追究起來,何棠家這小姓十有八九會被趕出村子。


    何棠八歲,劉猛不過比何棠大個六歲,半大毛頭小子愣頭青能有什麽好法子躲過這場危機。


    劉猛背著何棠轉身又向著林肖家裏跑,林肖是他們這小隊伍裏的狗頭軍師,一定有辦法!


    cua——cua——cua


    何棠這時腦海裏一片混亂,支離破碎的片段像是不要命的往她腦子裏塞。


    她感覺自己的腦殼就要炸開了。


    似乎有個巨大的漩渦,身體跟隨一直在打轉,周圍一片空曠。


    沉重的眼皮抬也抬不動,嘴裏的哈喇子也不受控製的往外流。


    背部根根分明的骨架發出膽寒的摩擦聲。


    狗曰的書經籍鋪,炒蛋的破祠堂!


    劉猛隻聽得背後的何棠嘴裏禿嚕禿嚕的,迴頭一看,哈喇子流一背。


    還冒著泡。


    劉猛:t-t


    還好不是吐血。


    要是流一地血,那就不用跑了,村裏那些老頭子順著血跡就能找來了。


    林肖和李由這會兒在屋外蹲著,嘴裏叼著一根草葉子。


    晚飯時候何棠來找他讓他和李由晚上在屋外等著。


    到底在等什麽他倆也不知道。


    等到家裏大人都睡了,也沒見什麽人來找他倆。


    又過了會兒,聽得一聲巨響,看方向是書經籍鋪。


    那裏出現了一朵紫色的蘑菇雲,黑夜裏看不真切。


    “我了個乖乖隆地隆,這是什麽炸了?”李由忽的站起身,驚呆看著書經籍鋪方向。


    李由轉頭看向依舊蹲著的林肖一眼,疑問:“不會是老大搞出來的吧?”


    “等著就是了。”


    林肖知道何棠不是普通人,因為他見到過何棠眼睛發金光。


    她很有可能就是村裏老人常念叨的神仙轉世。


    不多久,黑夜中朦朧看到有個人cua-cua地奔來。


    “看著有點像猛哥啊……怎麽一瘸一拐的?”李由為了看清遠處狂奔的人,用雙手往兩邊扒拉眼睛,直到把眼睛扯成一條縫。


    劉猛大老遠就看見林肖家門口有人,他害怕是村裏人,便放慢腳步。


    這條路的路麵還是老舊的泥地,被牛車踩得坑坑窪窪,走起來很不方便。


    李由趕忙迎上前,這才發現劉猛還背著一個人。


    背著昏迷不醒的何棠。


    三人成功會師,林肖聽劉猛講述了事情原委,當機立斷把何棠抬進他家裏的西屋。


    沒過多久,就聽見屋外大批人的說話聲。


    藏在西屋的幾人心裏一緊。


    “我家小子可能跑出去玩了吧?我倆躺下的時候還沒見他迴來。”


    聽這聲音是林肖父親的。


    “這間屋子是幹什麽的。”一位老者詢問。


    “我家小子的屋子。”


    劉猛出了一手心汗,他們現在在的屋子就是林肖的房間。


    黑漆漆的房間裏,那個平躺在炕頭的黑影手指輕微動了動。


    不等這幾人反應過來,屋子門被猛然打開。


    領頭的老人手裏提著老式探照燈,將屋子照了個晶晶亮。


    老人雙目帶著訓斥感,聲音平靜但又令人感到壓迫:“你們在幹什麽。”


    “趙二太爺,我們在玩捉鬼遊戲呢。”林肖站到小隊最前邊,臉上絲毫看不出驚慌。


    “捉鬼?”


    “就是捉鬼的人要蒙上雙眼,我們幾個是鬼,要藏起來……”


    何棠曾告訴林肖,年齡永遠是最好的保護色。


    林肖的話還沒未說完,就聽到身後的炕上有動靜,躺在炕頭的人臉上蒙著布,忽然坐了起來。


    那聲音飄忽不定,似乎還笑了幾聲。


    “遊戲開始咯。”


    說完這話好巧不巧的,老人的探照燈虛晃幾下,屋裏黑了幾秒鍾。


    老人身後的年輕人竟有幾個被嚇得打了個寒顫偷摸摸溜走了。


    此時有村裏大姓族人靠近老人耳語幾句,老人便急匆匆的帶著這群人走了。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反正何棠是得救了。


    無獨有偶,後來何棠聽村裏人說那天進行神授儀式叫李亥的男孩兒不知犯了什麽錯,被關進祠堂了。


    直到何棠被稱金釵之年的十二歲,那個叫李亥的男孩再也沒在村中出現。


    那晚在李亥身上發現了什麽無從得知,但何棠那晚卻知道了許多。


    迷霧破散後的瞬間,瑉灣村的神授儀式秘辛直接強行進入她的腦海,而手抄本隨後灰飛煙滅。


    瑉灣村的井水有問題!


    村裏每人在八歲、十二歲、十八歲時會進行神授儀式。


    所謂的神授儀式就是在這些年齡段裏觀察井水對每人身體的改造進程。


    神授儀式中的火盆裏會加入一種特質的藥品,若是身體對井水有排斥,那麽火盆裏的特製藥對你就不會出現任何影響,但若是井水對身體有影響,哪怕是一點點,在經過火盆後身體就會出現改變。


    秘辛記載這麽多年來,隻有兩個人身體出現了改變,一個能夠借助自然之力降雨,另一個可以催化植物生長。


    那口神奇的井就在祠堂的內部。


    村裏每家每戶有新生兒,待到滿月禮,要由族長為滿月小兒送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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