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在場的眾多文人才子而言,範閑實在算不得什麽陌生人,最多最多也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少年人自然是有鎮壓偶像的夢想的,即便是他們一邊看範閑的書,一邊提上褲子說範閑寫的是淫詞豔曲不堪入目。


    但也總歸要比什麽不認識的陌生人要強上許多,最不濟還有些美好的親近感。


    另一邊的葉靈兒坐在一個空落落的小凳子上,一直手輕輕揉著自己嬌嫩的臉頰,看著正在與司理理調情的範閑恨的牙癢癢。


    “這位小姐,在下東城士子季昌明,吾見小姐獨自一人清清冷冷不勝寂寥,不知小生可否與小姐共飲一杯?”


    “另外這個這個,不知小姐的纏頭費是幾何?不知在下是否是否有幸可以今晚做一迴小姐的入幕之賓?”


    那臉上還有一顆痦子的書生說著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但眉眼間依舊流露出一絲絲期待來,偷偷摸摸的瞧著葉靈兒癡怨的神情。


    隻覺得對方的眉眼完全長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是那樣的美麗動人。


    葉靈兒聽這醜男說的心頭於火,自己堂堂葉家大小姐,你竟然拿我與這青樓楚坊裏的女子相比較?


    索性將從不解風情的範閑那積攢的怒氣全都卸到對方的身上,一巴掌打了上去,直接將對方順著窗戶打到了河裏。


    至於為什麽不打範閑?


    打不過,也舍不得。


    “嫂子,怎麽這般生氣,莫不是我哥哥又惹你生氣了?”範若若看著破爛的窗戶,掂量著自己總不會受這般的打。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眼巴巴的湊了上來。


    “今日是盛夏時節,我看便不如以“日”字為題,大家在半炷香內作詩一首如何?”


    郭寶坤不知道從哪裏擠了出來,單手一唿興奮的說道。


    不過此時他的身邊倒是沒有那個叫賀宗偉的年輕士子跟在身邊,不知道是因為不想見到範閑,還是因為被郭寶坤給從身邊趕走了。


    “此言甚佳。”一名叫沈萬三的士子興奮的道,為了今天他早早的就壓過題,還從他人那買過幾首。


    而這其中,恰好便有帶日的詩。


    沈萬三的名聲頗大,在人群中的威望也很高,因此他的話一出,眾人立刻就讚同了起來。


    ……


    監察院,四處的處長正在大發雷霆。


    “這是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他此時的臉色很不好看,京都發生了這麽惡劣的刺殺案,作為以往情報消息最為快速詳備的監察院四處。


    現在竟然是最後一個收到消息!這種錯誤簡直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這讓他怎麽和院長交代?一想到將要麵對的院長的陰沉的臉色,言如海就感到頭一陣陣的脹痛。


    “查到是怎麽迴事沒有?”言如海正快步向監察院院外走著,一邊走一邊向跟在身邊的情報人員王啟年問道。


    王啟年也有些頭大,他媽的這事又不是我幹的,你衝我發什麽火,小心老子晚上跑你家幹你!


    “稟報大人,這事時間尚短,著實是沒什麽頭緒,不過……”


    言如海停下踹了他一腳,怒道:“你腎虛啊?停頓個什麽?快點他媽的說!”


    “哎,是。”王啟年揉著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言如海的身邊,小聲道:“不過事前我們監察司的人,在牛欄街左右的情報人員都受到調動,那裏竟然一個我們的人都沒有。”


    “噢?”


    言如海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問道:“說說你的想法,啟年你怎麽看?”


    王啟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害羞道:“下官小人一個,那會有什麽看法。”


    同時兩根手指還放在胸前搓動,像是得了什麽大病一樣。


    “你裝你…呲…哼。”


    言如海看到王啟年搓動的手指,又左右看了看察覺無人看過來,有些不情願的從袖口裏掏出五兩銀子,快速的塞到王啟年的手裏,道:“可以說了吧?”


    “才五兩……這。”王啟年有些為難的苦著臉。


    “你別給臉不要臉啊。”言如海板著臉道,隨即又小聲道:“最近張羅著給冰兒娶妻,沒的錢了。”


    “也行吧。”王啟年這才收下錢,貼到言如海的耳邊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言如海聽完後還是有些不甘心,看著王啟年的袖口心疼道:“不是我說,你那潑辣的妻子,還是趁早休了的好。”


    王啟年心中暗損,你又怎麽知道我老婆的妙處。


    範府的書房裏,若是範閑在這裏定然會驚訝於書房裏的場景,因為他還真不知道五竹叔竟然還和自己的便宜老爹範建認識。


    “你不應該在這裏,你應該跟在閑兒身邊。”範建站在書桌的後麵,雙手背在身後,眼睛中帶著深深的怒意,等著眼前的瞎子。


    “即便我不在,也沒有人能殺他。”五竹微微撇了撇頭,平靜的說道。


    “那也不保險!你跟在他的身邊,總歸是最安全的!”範建憤怒的拍著桌麵,言語間有些失態。


    “範閑的實力,並不在我之下。”五竹平靜的道


    “什麽?”


    範建的眉頭皺起,問道:“範閑成了大宗師?我怎麽不知道?”


    五竹走到了窗邊,陽光像劍一樣插在他的頭發上,但都被一根根黑色的發絲阻止在表麵。


    “不是,但實力並不在四大宗師之下,至於為什麽你不知道……”


    五竹轉了過來,“你沒問。”


    牛欄街。


    這裏現在已經被層層戒嚴了起來,一個個帶著口罩手套的情報人員正在現場忙碌的走來走去。


    京都監察司三處的代理處長宋大人正在和自己的師妹調情……不對,是在商討案情。


    宋大人一邊摸著自家師妹的小手,一邊道:“師妹,你看這大個子便是北齊的知名高手,名字叫程巨樹,現在死成了這個樣子,可見我們毒道還是有高手的。”


    田靈兒費力的抽出自己的手,把自己蔥白如玉的手放在太陽底下看了看。


    淡淡道:“我這手雖然保養的精細,但卻是要每天都在五毒水了泡一泡的,不要亂摸。”


    “至於這人……


    他中的是千機墜,這種毒雖然算得上是毒性最強的幾種毒之一,但氣味極大,你真覺得有毒道高手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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