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寧缺在哪呢?


    寧缺正站在已經被打開的門口,一隻腳在門外,一隻腳在門內,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上泛著幽幽的藍光。


    略帶些嬰兒肥的臉緊繃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不知生死男人。


    兩隻腳略微的抬起,腿緊緊的崩著,隨時決定跑還是再給他一刀。


    半分鍾過去了,寧缺的耳朵微微的動了動,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不過,那人沒死,寧缺年能聽到他的唿吸聲。


    心底不有對這個男人的體質感到有些震驚。


    那一拳雖然沒有二十年的功力,但是寧缺有自信,若是換了一個普通的成年男性,這時即便不死,也肯定是重傷。


    哪能像那邊那個躺在地上的胖子一樣,唿吸均勻,活像是睡著了。


    寧缺走近,看到這胖子將頭發束於腦後,一些碎發散亂的披散在頭上,穿的有些不修邊幅。


    身上最顯眼的,莫過於腰間的幾個不知什麽材質的罐子,和臉上腫的老高的眼圈。


    寧缺從床底摸出一把繩子和一把樸刀,想了想又將樸刀丟了迴去,這個現在用不到。


    而後麻利的將那人捆起,在其身後留了一個線頭。


    聽著院子裏寂靜的聲音,“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啪啪啪啪。”


    寧缺肥嫩白皙的小手拍打在儋州一小巷的一破舊雜貨鋪的老舊木門上。


    寧缺知道這裏住的便是那個叫五竹的瞎子少年,他早就知道了。


    但卻是第一次來,畢竟他不能解釋為何自己知道五竹的身份。


    但現在既然已經有人來殺自己了,那顯然就沒那麽多時間留給自己去考慮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殺手都如此愚蠢。


    門很快開了,一個勁裝少年從裏麵打開了門,少年的眼前是一塊黑色的布條。


    五年了,少年依舊是那個少年,時光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絲絲痕跡。


    “什麽事?”少年低下頭,似乎是在看向寧缺,又好像在看著寧缺手中的繩子,和被繩子綁著的人。


    寧缺用手扣了扣鼻子然後指著被捆成了個球的胖殺手道:“他,是個殺手,想殺我。”


    少年順著寧缺的手看了那胖子一眼,沉默了兩秒後,又探出頭左右望了望後道:“進來說。”


    看到少年人的動作,年幼的寧缺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叫五竹的瞎子少年,是個少見的能看見的瞎子。


    寧缺單手拽著手中的繩索,邁步走上腳下兩邊長著青苔的台階,身後是他被綁蹭球的他未來的老師。


    “他並不是來暗殺你的殺手,而是京城裏的大人物給你派來的老師,叫費介,是監察院三處的主辦。


    也是天下最善用毒的三人之一。”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又用手中那似乎從不離身色鐵釺,在費介的周身用寧缺直到現在都依舊無法完全看清的速度,在地板上的那個球形的費介上飛快的點了幾下。


    瞬間,地板上的那個球形物體就變成了個大字癱軟的躺倒了地上。


    寧缺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笑了起來,但麵上一片坦蕩,心理也毫無愧意。


    畢竟,誰能知道一個半夜入室的賊人,竟然是自己未來的老師呢?


    畢竟不知者不罪嘛,下次還敢。


    五竹側蹲到到費介的身旁,用一隻看起來頗為精致的手翻了翻費介那腫的老高的眼瞼。


    又轉過頭來,詫異道:“你修煉了內功心法?是我留給你的那你本?”


    能寧缺乖巧的點頭,眨了眨眼道:“我就隨便看了看,也不知道修行了沒有,您說修行了,那邊是修行了吧。”


    沒辦法,寧缺深知自己的這具肉身也才不到五歲,現在誤會解除,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解除麵前少年對自己的懷疑。


    五竹將費介拖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而後扭頭看著寧缺。


    雜貨鋪裏隻點著一盞幽幽泛黃的有的,寧缺乖巧的瞪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看著五竹。


    兩人便如此的對視了一陣,周圍看起來黑幽幽的。


    許久,五竹竹才對寧缺開口道:“小主人,你是怎麽找過來的?我並不記得有過向您表露身份。”


    “我娘。”


    寧缺脆生生的吐出了兩個字,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麵前少年的神色變化。


    直到看到麵前少年整張臉都僵住了,身體變得一動不動,心底原本七成的把握才成十成。


    繼續道:“我娘托夢告訴我的,說儋州港有一個瞎子少年,是為娘當年的忠仆,也是我最應該信任的人。”


    五竹聽到這話,心中即使喜悅,又感覺莫名的有些悲涼,一時間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小姐的音容笑貌,隻感覺仿佛小姐又站到了自己的麵前笑著對自己說:“


    五竹,好久不見了呀,你是這世上我唯一信任的人了,這孩子可就拜托你了,你可一定要保護好他呀。”


    隨後那道原本就並無實質的身影又化光消逝,隻留下站的筆直的五竹留在原地,徒勞的伸出一隻手。


    似乎想要握住一切,但手中空無一物,什麽都沒握住。


    寧缺就聽到他喃喃自語著說:“也對,小少爺是小姐的孩子,能得到小姐的庇佑,這是自然之理。”


    寧缺在心裏默默的同情了這個舔狗三秒,然後道:“五竹叔,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寧缺可憐兮兮的看著五竹,似乎生怕他會拒絕。


    沒辦法,寧缺可不知道五竹對自己那便宜戀愛腦母親有多大的感情,若是那一天麵前的五竹幡然悔悟。


    決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然後把自己丟下,那自己就麻瓜了,最保險的,還是自己與五竹締結隻屬於自己兩人的關係。


    這樣任時間流逝,即使五竹對母親的感情隨著時間從一壺佳釀變成了餿了的老酒,兩人的關係也不會有動搖。


    再說,寧缺想要在自己年幼時為自己的成長多加一層保險。


    而且,像五竹這樣的高手,一看就是名師,這根大腿可要抱穩了。


    五竹點了點頭道:“從明天開始,你隨我習武。”


    寧缺頓時驚喜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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