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邪二人向前走,石門外麵的屍體雙腳浮起,腳尖立著,臉上詭異的笑始終如一。


    有胳膊的屍體伸出胳膊,一下一下扒著門,好像石門後麵的洞穴裏有什麽東西吸引他們似的。


    一路靜謐,比之前要柔和一些的光元素溢滿洞穴,紫千殤漫不經心問道:“這裏麵有多少洞穴?”


    一個時辰不到,他們進去兩個洞穴了。


    “不知。”


    按理說大能者隕落都是一個洞穴,兩個洞穴用來迷惑人,說明裏麵的東西足夠貴重,狡兔三窟。


    夜冥邪無預兆的扣住紫千殤的肩膀,手掌稍微使力把他拉到自己懷裏,袍子下的腳尖一動,冰錘將來者釘到石壁上。


    “宵小一個,我們走。”


    釘在石壁上的屍體瞪眼,左右扭動,放他下來,啊嗯啊嗯,他磨牙,使勁再使勁瞪著走遠的兩人。


    紫千殤突有所感,“後麵有人?”


    “無人。”夜冥邪的唇挑起,鮮豔灼麗的嘴唇宛若虞美人,盛開的色澤無可及。


    他沒有說謊,一具屍體而已算不上人。


    紫千殤不計較這些,比起後邊的事他對這個洞穴的東西更好奇。


    東西可以不多,要保證有用,否則耽誤他那麽多時間,他會忍不住劈掉這裏。


    裏邊比起上個懸崖好,全是機關,彎彎繞繞的看來隻一迴。


    紫千殤身上沒有靈氣波動,手一揮,昳麗的袖子下擺隨之擺動,到處橫飛的箭矢霹靂啪啦落地。


    夜冥邪斜倚石壁,靜靜觀看紫千殤顯露的神威,鳳眸底下幽光不斷。


    再個時辰消失,二人如願走進裏層,麵前豎著一根滿滿裂痕的木橋,下麵萬丈的深淵酷似巨龍張口,無論木橋亦是深淵換成旁人早就嚇得魂飛三舍,極其適合膽小的人。


    紫千殤二人冷淡一笑,毫無心理負擔的走過去。


    過去後,木橋不出所料掉下去,連聲響也沒動靜。


    眼前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仿製三進的院子建成,規格不大,青牆琉璃瓦、屋簷高橫之上神獸坐陣,明珠鑲嵌,一個磚上皆是寶石美玉,門前汗玉砌成,裏麵金磚開道。


    大殿中傳出一股藥香,幽冷的香調恰如山間清晨的霧水露珠,裹挾草木氣。


    紫千殤大膽猜想,一株五百年份的靈藥。


    跨過門檻,金閃的地磚灼眼,推開第一道門,步入正廳,空白的院子裏生長的全是靈藥,最低也有五十年的年份。


    紫千殤二指一並,稍稍一動,靈藥進到空間。


    避免孵化的三隻小獸和迷魂獸毀掉他找的藥材、靈藥什麽的,紫千殤於之前種植的地方又給擴大一處,二者合一塊做他的藥田,小獸一去,陣法會彈飛它們。


    進到殿裏轉轉,無什麽有用的,紫千殤推開第二道門,眼眸一掃,不為尋常之處顯露無存。


    夜冥邪尋找陣眼、陣心,一劍刺心破掉陣法,隱藏的景象露出。


    “聖植?”他不確定。


    眾所周知,靈草、靈花、靈植、靈藥四種是常見的幾種,不過不好找。


    但不僅僅有它們,有品階品質比它們好的。


    聖植、聖藥,到聖的品階,草、花皆有不分。


    以聖冠前的各種藥植罕見,他們找到的靈藥靈植多,本來以為他們在的地方太小,靈氣不夠,聖藥聖植難以存活,誰知今天見到一株。


    紫千殤肯定,“不錯。”


    可他聞到的那股冷香不是這個。


    夜冥邪收起它,待到它落籽能自己生長,空間中靈氣滿滿,不怕它不開花。


    “洞穴中沒有獸族,外麵有屍體不成氣候,聖植安穩長大不辜負帶它來這裏的人。”


    靈藥靈植尚有獸族爭奪,別提一株聖植,如果被獸族發現,爭鬥不會停息反會愈來愈大。


    剩下最後一道門,紫千殤睡懶得推,一腳踹開,二人麵對麵側身,暗處的冷箭四麵八方亂射。


    冷箭放完,腳剛抬起放下,手指隨意一挑,門檻處的骨釘飛響。


    “專門釘琵琶骨的,上頭淬毒,宮殿居住的人來頭不小。”夜冥邪冷冷道。


    “拔掉他的牙就知心腸如何。”


    紫千殤四處破機關,根本放不到眼裏,雕蟲小技。


    院子中央有一個大四方台,其中正是散發冷香的靈藥。


    “二設聖植,三設靈藥。”


    紫千殤仔細端詳,“一千年份。”


    聖植未輸品質,輸在年份。


    紫千殤伸手去抓,狐狸眼寒冷的如同霜天的雪。


    四方台驀然擋住紫千殤的手,一道輕微的漣漪泛動。


    夜冥邪似笑非笑的瞧漣漪,嘴角的笑早已冷凝,結界?


    破開就是,雷元素隨他的怒氣呈墨色,濃鬱的墨宛如暗元素侵蝕結界。


    好一會,結界消失,靈藥挪進紫千殤空間。


    夜冥邪仰頭,華麗的宮殿空蕩,一些破舊本子說著他自己是誰。


    南楚封皇?


    夜冥邪看不見有用的記載,隨意收了本子放空間,日後好敲詐南楚。


    一枚墨綠的扳指孤零零的出現桌上,夜冥邪扔它去和本子作伴。


    轉過一圈,夜冥邪溫柔的看著外麵的人,“我們找出口出去。”


    有株聖植,其它的東西不要也行,他看不上。


    紫千殤應聲,“好。”


    二人直接穿過大殿,不遠處一個大池子引起二人注意。


    來到旁邊一看,血。


    “宮殿那人要血複活?”


    古書記載:人族有支,名蠱,善蠱常伴毒生,隨咒下術,陰毒損害,善人用善,惡人用惡,端看本心。


    另伴隨肉白骨的丹藥,拿血獻祭方使人重塑肉身。相當於移魂。


    說的不知真假,紫千殤覺得蠢,修為到元嬰的人,哪怕肉身成齏粉,元嬰逃脫附在屍體身上,不就活過來了?非整那麽麻煩。


    “不管做什麽用的,既然碰到,毀了它。”夜冥邪說著,積壓的雷元素擊到血池,池子一分兩半,紛紛流進地間枝末。


    臨走前,一把火耗盡血池。


    紫千殤二人出去後,一連幾日轉,他們從幽穀各自分開,一人去找飛行獸,一人尋找靈藥,夜冥邪按紫千殤留下的印記一路找人。


    夜冥邪半眯鳳眸,這裏的景色和其它的地方不一樣,竟然是槐樹,剛剛過完元宵,算算時間,差不多挨著二月,春意綿綿,槐樹已經抽芽。


    別處上空皆是黑氣,這片上空幹淨的不同尋常。


    偌大的槐樹林,要想找到紫千殤要費一番功夫。


    他周邊揚起危險的意味,找到紫千殤要給他幾個印子。


    夜冥邪未使用精神力,自己在找紫千殤的事情裏悠然自得,好不愜意。


    被他尋找的紫千殤躺在一棵槐樹上,手指扒拉麵前的槐樹枝,槐花的香氣撲鼻,手指一拽槐樹枝再一鬆,槐樹枝驀地彈上去,晃動幾下,槐花撲簌撲簌下來。


    他閉上眼,眼尾的淚痣焯燙,熠熠生輝。


    光暈穿過槐樹,零散的打在紫千殤衣袍上,鳳霞溢彩,一小截大紅的衣袍墜下,銀線勾出的雲蓮層層疊疊,九重花瓣好似滿山的清障,複雜昳麗。


    夜冥邪走到這棵槐樹不遠處,他有一種預感,紫千殤就在這裏。


    暗中有個聲音一直告訴他抬頭看,他遵循自己的內心,鳳眸一抬,落下的一小截紅袍清晰可見。


    他一眼便知道那是誰的衣裳,飛身過去,看見紫千殤的衣袍上全是落下的槐花,好看的桃花眼閉上,唿吸平穩輕柔,風華絕代的殤殤。


    夜冥邪彎眼,睡著了。


    手臂一穿,紫千殤被他打橫抱起。


    紫千殤貼住他的胳膊,瀲灩清冷的雙眼半睜不睜,喉間溢出幾道模糊的聲調:“好慢。”


    夜冥邪聽懂他說的什麽,眼眸低下,鴉黑的睫羽卷長,好似羽扇,幽幽的目光好像在說從哪個地方下嘴。


    鎖定一個地方,夜冥邪俯身去咬。


    紫千殤迷迷糊糊,他這一下瞬間讓他清醒,“疼。”他輕唿。


    夜冥邪咬完親親他的頸窩,紫千殤癢的想躲,他按住他。


    “殤殤這幾天讓我好找。”


    紫千殤軟下半邊身體,“我給你留了記號。”


    說起這個,夜冥邪掐掐他的腰肢,“你可否認出你留的什麽記號。”


    紫千殤靠在他懷裏,翻手摸他臉,纖長放手指時不時的在他下巴流連忘返,好似在摸一塊璞玉。


    “能。”一個字,擲地有聲,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自信。


    夜冥邪輕笑,“能就好,不過我們的記號要重新說一個。”


    不然他一個不注意容易看不到。


    紫千殤嘟噥,“不是才換的。”


    就在前幾日,他們剛換的記號,想著,紫千殤抓住夜冥邪的手狠狠的一捏。


    他的力度大,夜冥邪先感覺一疼,後來感覺到柔軟。


    夜冥邪感歎,明明一樣的少年郎,殤殤的手比他軟多了。


    不知為什麽,他在想殤殤的手,忽然想到成親那日殤殤的手無奈的抓著大紅的床單。


    那是比平常更儂麗的色澤。


    夜冥邪捏捏他臉,“換一個。”


    他喜歡換新的記號,一個小小的情趣。


    紫千殤問他,“你想換個什麽樣的?”


    他們用的記號,第一個是君字,第二個是容字,第三個是夜字,再換第四個。


    君時竹,長相應,金絲纏繞了情絲。


    容蒼鷹,朝暮炊,銀交雙鬢複矜親。


    夜詩書,煌歸靈,掌心裝翼瑚蘭睛。


    “不如千字?”夜冥邪含笑反問。


    “還用字?換個別的。”


    一連幾次用字,難為夜冥邪不嫌膩。


    夜冥邪淡笑,“你說用什麽。”


    紫千殤笑將起來,“我有主意,但怕你不高興。”


    “哦?你說說。”夜冥邪來了興致,想知道他嘴裏的不高興指什麽。


    “阿邪的風華,絕世,我給你多畫幾張畫作為記號,哪日去找你,或是你找我,掛張你的畫像。”


    夜冥邪愕然,似是難以置信,“殤殤。”


    紫千殤展顏一笑,眼中興味濃鬱,“別急,我隨口說的。”


    夜冥邪抬手抓去,紫千殤挑開他的手。


    就這樣,兩人一來一迴的打起來,數不清的槐樹上縱躍著兩個紅色的身影。


    二人交手快的剩下殘影,瞬息功夫,交手不下千招。


    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夜冥邪率先收手,紫千殤一劍貼著他耳邊過去。


    他急忙側身,二指夾住紫千殤的劍。


    後麵紫千殤一劍插地,右手噙著夜冥邪脖子,左手扣住他腰間,夜冥邪右手抓住他的左手腕往後一仰,手指挨不著他的腰帶,左手放在紫千殤的後腦勺打平。


    紫千殤鬆開他,脖子上清晰的紅手印可見力道之大。


    夜冥邪鬆開他手,白皙的手腕青紅一片,紫千殤未留手,他亦是。


    紫千殤拿出一瓶藥膏,“我給你塗上。”


    二人剜著藥膏紛紛給對方塗藥,紫千殤手指停留夜冥邪脖子上,掌心傳來他喉間的溫度。


    夜冥邪細細摩挲手裏的皓腕,掌心壓著手腕合攏慢慢按摩。


    “阿邪,我手腕不疼了。”


    紫千殤抬眼朝背後看去,什麽異動都沒有。


    瀲灩清冷的桃花眼寒光乍現,他不可能感應錯的。


    夜冥邪轉換拉他手,“記號不如不要了,我們拿傳音符聯係,不喜歡還有傳音陣。”


    比起這些,傳音石應該好用,改日可以去找找。


    紫千殤迅速轉身擒住一束槐樹枝,夜冥邪轉身看去,手掌化刀,一下子砍掉許多伸到他們麵前的槐樹枝。


    “出來。不然燒了槐樹林。”冷寒的嗓音森然,猶如九天雷霆之勢,一看就知他不是說笑。


    “馬上。”一道蒼老的二字出現,紫千殤鬆開手裏的槐樹枝。


    一棵高大粗壯的槐樹站他們麵前,樹冠簌簌作響,枯老的樹皮證明它年歲很高。


    夜冥邪冷眼問:“剛才是你的樹枝?”


    “正是。”老槐樹說話慢,說出一個字都費勁,奈何它對為什麽攔下他們說的明明白白。


    “二位,我並非有意攔下你們,無奈之舉,二位小友莫怪。”


    紫千殤開口,“你有事?”


    老槐樹顫顫巍巍的點頭,粗壯繁茂的樹冠彎下些許。


    “有要事相托。”老槐樹不敢隱瞞,不然他們分分鍾滅掉自己的子孫。


    “說。”紫千殤此時正高興,樂意聽它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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