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宿舍那幾個人說笑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道:“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咱們學校快成了仙界了,都想在此修仙了,各種武林高手聞名而來,你方唱罷我登場,今天這場架也是熱鬧。”


    小東好奇道:“今天誰打架了?我怎麽不知道?”那人道:“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說不定去那泡妞了,或者去網吧了。”


    另一個人道:“你忘了,他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對了,你犯了什麽罪?”小東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人道:“原來如此,你也是倒黴得。看來銀行的工作也挺危險得。怪不得薪水那麽高。”


    另一個人道:“在銀行每天看到錢,時間長了,是不是對錢就不感興趣了。”


    那人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聽說有個女職員為了還高利貸,把一個正在存錢的富太太的錢轉移到自己賬戶下,一年多了才發現,被警察給帶走了。那富太太就告銀行讓他們把錢還迴來。那銀行行長說這是員工個人行為,與銀行無關。堅決不給。聽說那富太太告了好幾次也沒贏。”


    另一個人道:“按理說要是貪汙一分錢就該槍斃。”那個道:“就是貪汙一分也槍斃不了。”


    另一個道:“我說按理來說,敢偷國家的錢,槍斃了,看誰還敢偷。”


    那人道:“按理說也槍斃不了。”兩個人說著說著吵起來了,小東看他們吵得臉紅脖子粗不禁好笑,道:“咱不是說誰打架了?怎麽你們吵起來了。”那人道:“也是,咱們倆個吵個屁。咱們兩個人也不是銀行工作人員,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呢?說起打架來,還是上次在操場打架的一波,學校的幾個混混和那個護犢子的一群大人,這次可是差點出人命了,你可沒看見校長那臉嚇得跟鬼似的。”


    鄭源這時進來了,道:“小東,李子沫叫你呢。在池塘邊等你呢。”


    其中一人道:“誰是李子沫?”


    鄭源道:“不是咱們班的,你不認識。”


    他哈哈笑道:“這小東也是夠賊的,同班的人還認不過來呢,還結交外班的朋友。”


    另一個譏諷道:“別說咱們班的人,你問問他咱們兩個人叫什麽名字?他肯定答不上來。”


    小東羞愧難當,憋紅著臉狡辯道:“英雄不問出處,名字隻是代號而已,我可以喊你“喂”,也可以喊你二。”


    他哈哈大笑道:“你才是個二呢,那以後我喊你棒槌如何?”


    小東道:“願意喊就喊吧!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落地成河,一堆白骨,人生活著本來就沒有意義,要名字何用。”


    那人道:“算了,別瞎扯了,玩笑開完了,趕快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小東心想這家夥叫自己做什麽,起身向外走去。李子沫和宋豔萍正在池塘邊說著話,看見小東走來道:“你今天竟然敢欺負我表妹。你是不是想找抽啊?”


    小東不解道:“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欺負她了?”


    李子沫道:“你少貧嘴,在宿舍前,你拉著我表妹的手做什麽?”


    小東道:“我也納悶呢,這事我的確不知道怎麽解釋。”


    李子沫道:“你不記得你說什麽了?”


    小東看見宋豔萍低著頭不言語,道:“我到底說什麽?你告訴我聲,我好明白。”宋豔萍扭過身去不理他,這下可把小東急死了道:“我的小祖奶奶,你快急死我,我也想知道說什麽?”


    李子沫道:“你說得那些話,怎麽讓我表妹好意思說出來,我警告你,我表妹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你要是覺得她好欺負,我決饒不了你。”說完帶著宋豔萍走了,小東此時淩亂不堪,隻覺得世界一切都處在混沌之初。


    張紫陽正在無聊散步,看見小東傻傻地發呆,來到他身邊道:“傻子,你發什麽呆?”


    小東看見她已沒有心情和她鬥嘴了,敷衍道:“沒事,隻是瞎走。”張紫陽道:“我正找你呢,恰好碰見你,也省事了,這周六和我參加一個宴會吧!”


    小東道:“不去,心裏不舒服。”


    張紫陽道:“這次宴會可有鮑魚、海參,你不想嚐嚐?”


    小東道:“這有什麽稀奇的,不稀罕。佛祖說酒肉穿腸過,過去都是垃圾。”


    張紫陽笑道:“這話到你嘴裏怎麽變味呢。聽說還有200元紅包,我分你一百怎麽樣?”


    小東聽見二百元眼光頓時發亮起來,忘了剛才的煩惱,道:“那好吧!我倒不是為了二百元,我想看看到底誰這麽闊綽。”


    張紫陽笑道:“口是心非的家夥,你就是個財迷,一言為定,周六上午在校門口等我,千萬穿著校服。”


    小東道:“這是為何?你現在和我說清楚,別到時再讓你賣了。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去了。”


    張紫陽道:“你放心好了,我也穿著校服,這樣他們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小東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答應了。


    張紫陽走後,小東還在琢磨著是怎麽迴事?這時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他迴頭看,見那老婦人扶著垃圾桶咳嗽得臉憋得通紅。小女孩給她敲著背,過了好一會,咳嗽才停止,力氣也仿佛被帶走了。


    小東走上前去問道:“你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今天怎麽突然病了。”


    老婦人道:“人老了,身體是禁不住折騰了,一晚上就感覺身體沒勁,頭腦發熱。”


    小東道:“既然這樣好好休息一天,也別太拚命了。”


    老婦人笑道:“閑不下來,小孩子還要吃喝,一天不幹活就少一天的錢。”


    小東道:“你不是還勸我不喜歡讀書,就找其他樂趣嗎?人生不是剩下賺錢。”老婦人道:“我感覺挺知足的。哪怕到死還在工作。我的命也是為工作而生的。”小東實在不理解她的行為,他蹲下來看著小女孩:“你想讀書嗎?”那小女孩黑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道:“當然想啊。”小東就指著自己的教室道:“我在那個教室最後頭,以後想讀書了,就去那教室找我去。”她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手舞足蹈地點點頭。


    “小東,你在這幹嘛?”小東抬頭看是張雷和那個女生。小東道:“沒事散散心。”


    張雷道:“找到好的摩托車改造技師了嗎?”


    小東差點把這事忘了,不能讓他看出來,腦子稍微一轉,扯開謊了,道:“我找了好幾家,一看師傅那技術肯定不行,再慢慢尋找吧!找到肯定是第一個時間告訴你。”


    張雷點頭道:“你說的是,頂級師傅容易找,就不算頂級師傅了。昨天有人敢把銀行取款機撬開了,這事你知道嗎?”


    小東假裝不知道:“怎麽會有這事?那個東西很容易撬開嗎?”


    張雷道:“哪有那麽容易,也不知道這幾個家夥是怎麽撬開得?那東西是防彈的材料,我也真是服了他們。昨天晚上可把我爸嚇壞了,氣得一晚上沒睡,害得我也不敢放開玩遊戲。”


    小東知道他爸是鎮長,不知道他爸還管這個,好奇問道:“銀行被搶了,你爸爸為什麽發火啊?”


    張雷道:“這事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周六我的生日,你要不要來?”小東心想這周六是什麽日子?這麽多人有事,道:“我已經答應別人了,這周六有個宴會。你要是早說,我就拒絕了。”


    張雷道:“那好吧!不能奪人所愛。”


    小東從兜裏掏出五十元遞給他道:“這當是我祝賀的禮物吧!俗話說禮輕情意重,你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多了,怕你覺得俗。”


    張雷笑著接過道:“就算沒有這個,咱兄弟還生分了不成?既然是你的好意,我拒絕了也太假了。也太辜負你的好意了。”


    “小東你過來?”小東尋聲看去見是班主任,他和張雷做了簡單告別,向班主任跑去。


    來到班主任麵前,嬉皮笑臉道:“您老有什麽事?”班主任嗔斥道:“你就像個街溜子,整天嬉皮笑臉的,你現在有時間嗎?”


    小東收起笑臉,嚴肅道:“現在不忙,你就直接說什麽事吧!”


    班主任看到他表情撲哧笑了,無奈歎口氣,道:“快過年了,我想好好大清除一次,可是沙發,床,我自己搬不動。看你是個閑人,幫我抬抬去。”


    小東心裏罵道:就差明說我不學習得了。好事也不會找我,心裏盡管百般不願意,麵上還是客客氣氣,口是心非道:“這有什麽?走吧。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囉嗦了。你應該說,你給我過來,給我抬東西去,這多爽快。”


    班主任笑道:“你少來挖苦我。等你長大就知道了,求人是多難的事。會不會說話直接影響一個人的命運。”說說笑笑來到教室宿舍,看見裏麵一張單人床,一個黑皮沙發,一張書桌和椅子。


    小東見此淒涼的場景,驚訝道:“老師,你的生活就這麽簡單?太寒磣了吧!”


    班主任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作為老師,肯定工資很高,有很多錢吧!哪有你想象的那樣,況且大男人還要裝修得跟女孩房間一樣嗎?”


    小東道:“一本書也沒有,電視也沒有,除了睡的,就是坐的。與你說話的態度簡直是兩個人。”


    班主任笑道:“食堂有飯,辦公室有桌椅,同事有電視,吃喝辦公我都有,何必多添不必要的累贅呢。”


    小東聽了無語,按著班主任的指揮,抬完床把底下打掃完又按原來位置放迴去,接著抬沙發、書桌。等都完畢了,小東累得筋疲力盡,滿頭大汗。


    班主任給他倒了杯水,道:“這都是你抽煙抽的,看身體虛弱成這樣。受人知者分人憂,受人思者急人難。富人報以財,貧者報人以義。今天你幫了我這麽一大的忙,也沒什麽可以感謝你的,就喝了這杯水吧!”


    小東嘿嘿笑道:“您老這麽說,真是羞煞我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區區小事,何謝之有。再說我除了抽煙也沒別的愛好啊!對了,老師我有個事情很奇怪。”


    班主任道:“你說吧!為學生解惑是老師的責任,我不知道了可以去問別的老師。畢竟我們多比你吃幾年飯,說不定能幫上你的。”


    小東道:“我看老師也有三十多了,別人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怎麽還沒結婚。”他看見老師愁眉不展似有難言之隱,便道:“既然不好說就不別說了,我也隻是好奇,算我多嘴了。”


    老師思緒萬千,躊躇良久,道:“這件事不是不可說而是不知從何說起。我在大學期間有個女朋友。她也不是特別好看,可就是喜歡得不得了,她對我也是一見鍾情,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那時我們花前月下,形影不離,浪漫在校園每個角落。奈何時光荏苒,歲月匆匆,我們在不知不覺中畢業了,她帶著我去她家去。她父母問了我家的情況,我如實相告,她父母突變臉色說我不是城市戶口,房子也沒有,死活不同意。我無論如何請求發誓,他們不為所動,決心決絕讓我們彼此斷了。我們盡管戀戀不舍,但也無所應對,也隻好勞燕分飛,各奔東西了。後來我家人給我介紹幾個,因為當時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沉浸在痛苦之中,無心再談了,一無所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我花了十年才從痛苦中解救出來,過了三十才慢慢放下,也就成了孤雁。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小東看他悲惻的神情,雖然隻是淡淡幾句話,似乎能看到一段淒美的愛情。


    小東想到自己的結局感慨萬千,沉默不語,班主任笑笑拍著他腦袋道:“幫我幹會活感覺怎麽樣?”


    小東尷尬笑道:“累!”


    班主任笑道:“你倒是直話直說,當我特別壓抑的時候,我就會出去跑步,跑到累得不行的時候,渾身軟軟的、腦袋空空的感覺真是爽。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和合,緣起時起,緣滅還無,不外如是。”


    小東道:“有這麽好?”


    班主任道:“你可以試試。對了,這周六我打算請全班的人吃飯,你可要來啊!多吃點就當今天我請你了。”小東聽到又是星期六,腦子嗡嗡的,心想:這都是怎麽啦?跟星期六杠上了。


    小東告別老師,出來後才忘記問t老師去哪裏吃飯。經過女生宿舍時,聽見宿舍有幾人齊唱著癡情換情深,雖然夾雜著哽咽的聲音,但那種深情還是深深打動了他,不由得停了住腳步,側耳傾聽。


    “你們倆個在這幹嘛?”小東正聽的入神,突然被人打斷了,急忙迴頭看,發現王婷婷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胖妞站在兩個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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