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而愣住了,忙不迭下了馬,徑直走到茶肆邊。、


    茶肆老板原本還在和謝永說話,正說謝氏的莊子仁厚,對待佃農們太好了,一見他直直往這裏來,立刻收了聲,點頭哈腰地拱手問道:“將軍,可是要來一壺茶?”


    江海望沒有管他,隻是站在謝永背後,卻躊躇著一言不發。


    謝永好像察覺有異,這時候轉過身來,江海望看見那張和謝義相似又不相同的臉,驀地怔了一下,神思又再次清明起來。


    盡管容貌相似,但謝義的臉卻更加英氣,又因為常年打仗,臉上也受過傷,眉尾有一道細小的傷疤,神情也不似謝永這樣柔和,皮膚也不像謝永這樣白皙。


    更何況謝義早在六年前就死在朔北,怎麽會突然現身在這江南茶館呢?


    他見謝永一臉驚訝,有些窘迫,隻好低聲解釋道:“謝永先生莫怪,是在下唐突了。”


    謝永看著他,想了會兒,悵然地笑笑說:“看來將軍是把我認成兄長了,也無妨。”


    江海望抱拳行禮,再次鄭重道歉:“勾起先生的傷心往事,實在是我的不對,我向先生賠個不是。”


    謝永站起身,匆忙將他扶起,低聲答道:“將軍客氣了。”


    低頭時,江海望瞥見仍坐在馬上,渾身無力臉色蒼白的湯其,想起剛剛的事情,心中難免疑惑,低聲問謝永:“先生不在侯府,來這裏做什麽?”


    謝永聽完,低聲迴答說:“侯爺明日要啟程返京,這幾日一直在打點相關事宜。臨近元日春節,侯爺心係謝氏旁支的子侄們,所以派我過來莊子看看,順便派發些銀錢物件。”


    茶肆老板站在一邊,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但是又不敢說話,隻是張嘴看著他們。


    謝永看了他一眼,又笑著說道:“聽人說這家茶肆的茶極好,侯爺聽聞也感興趣得很,所以我這次過來順便就嚐嚐,果然味道是極好的。隻是這老板實在健談,我一時聽得高興,就多坐了一會兒。”


    江海望點點頭,那邊還有一大隊人馬,隨即告辭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多打擾先生,還請先生代我問侯爺好。”


    “那是自然。”謝永頷首。


    然後江海望又走迴去,騎上馬繼續往城裏去,心中卻更加堅定,那件事他一定要上書請聖上重新徹查。


    看著他們進了城門,謝永才緩緩坐下,杯中的茶已經涼了五分,茶肆的小老板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謝永有些苦笑不得,輕聲說道:“茶已經涼了,老板不來加些熱水嗎?”


    茶肆老板趕忙拎來熱水,手還微微有些發抖,輕聲告罪道:“不知您是謝家的人,剛剛說得那些渾話,還請您見諒。”


    謝永笑笑,飲完半盞茶,將五兩銀子按在他手裏,站起身撩了撩袍子,露出腰間墨綠的腰牌,壓低了聲音說:“無妨,侯爺也喜歡聽坊間的真話,這些你就留下,過年給孩子們買些好吃好玩兒的東西。”


    老板趕忙謝過,一臉感激,能被勳貴大姓的人另眼相待,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高興。恍惚間突然想起,前段時間也好像見過這個人,那時候他跟在一個貴氣的男人身邊。


    想到這裏,老板更覺得自己不凡。


    謝永騎上馬,去往城門南邊的莊子,那個孩子確實可惜了,但謝明懿覺得對他不住,希望錢財上盡量不去虧待。


    今年秋天莊子的收成不錯,趕上年底又有幾場大雪,來年應該會更好。


    東院開始忙碌時,城中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謝明昱昨夜睡得有些晚,今天早上起得也不如平日那般早。他穿衣洗漱時,淑華侍候在一邊,又恢複以往持重端莊的樣子,平靜無波沉默寡言。


    一時間他真想問問,她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盡是一副腐朽老儒的樣子。


    隻是這時候侍女們進來,謝明昱不想讓淑華在下人麵前失了麵子,隻好竭力按下不快,依舊是以禮相待的語氣,“我去鶯時那裏吃早飯,過後我要去兄長那裏,中午你就不用等我了。”


    這樣子落在珠兒眼裏,又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淑華隻是行禮道:“妾身知道了。”


    謝明昱氣不過,隻是悶聲走出白玉院。淑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光瞬間又黯淡下去,隻是低頭看著那一早就準備好,隻是還沒來得及遞給他的茶盞沉默不語。


    西院這時候也很安靜。


    徐翾剛剛醒來,近日睡得久也睡得舒服,謝明懿躺在她身邊,唿吸均勻,眼睫輕顫,惹得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鼻尖。


    隻是剛一碰到,他就睜開眼,笑著問她:“你想幹什麽呀?難不成想在我臉上畫隻貓?”


    徐翾撇撇嘴,輕退推了他一下說道:“多看兩眼美人難道不行嗎?”


    謝明懿笑道:“當然可以,隻不過今天不能貪懶,趕快起來洗漱,我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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