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找個人跟著。”魏合戈眼睛亮起來,招唿起侍衛來,“看看她住在哪裏,要事能查明白家中底細更好。”


    “琴姬?”魏恆一時摸不著頭腦,進而繼續問道,“小公子可否說細一些?”


    “就是之前在秦川城,我遇到了一個蒙麵琴姬,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魏合戈急了,扔了筷子,要人趕緊去追。


    魏恆聽罷,止住了要出去了的護衛,有理有據勸誡道,“小公子,既然之前未曾見過真容,說不定隻是相像而已。更何況大人近日要迎接朔北使臣,一再叮囑家中不能再出差錯。”


    魏合戈聽了,盡管安分一些,心裏還是瘙癢難耐,看著魏恆一本正經的樣子,眼睛一轉想到一個主意,“不若這樣,就讓侍衛跟著看看,住在那條街,也不做別的。”


    魏恆知道拗不過,隻囑托去辦事的人諸事小心。


    派人出去了,魏恆難免又多說幾句,“小公子,如今魏家雖然輝煌鼎盛,但日後難免風浪,還是早日收心養性好些。”


    一聽這話,魏合戈就不耐煩,這次也是敷衍幾句,“知道了,等過了年一定好好學。”


    每次都是這樣,魏恆隻好暗自談歎氣,近日他雖然一切如常,但他心裏總是不安心。家主已經離京,還不知京城裏的風雲會如何變換。


    魏家的侍衛追出去時,徐翾已經走了好遠,勉強看見蹤跡時,她已經拐進了槐柳巷子。追來的人隻得在遠處停下,眼見她消失在夜色裏,隻好迴去複命。


    侯府很安靜,就和日來的時候一樣,街上沒有幾個人,隻有侯府門口的兩隻燈籠孤零零吐著光。


    徐翾下馬,便鬆開韁繩,任由它自己走。這是從長夜車上解下的馬,有靈性也識得路,自己便能迴去找主人。


    已經很晚,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按照慣例,這時候他應該在屋子裏看書,再過一會兒就是他休息的時辰了。


    大門雖然緊閉著,從外頭看起來安靜極了,可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守在裏麵的護衛全部換成精明強幹之輩,數量也添加不少。貿貿然從大門走,必然鬧出不小動靜。


    走到後院小門,單憑氣息就知道守衛不遜於正門,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他也的確是謹慎小心之人。


    前後走了一圈,徐翾便知道,要想動靜小些,隻能從院牆上翻過去了。


    將翎刀在身上綁好,三兩步爬上河岸邊一棵樹,站穩之後輕輕一躍,就到了高牆之上。


    從屋簷上穿過外院還算輕鬆,一路上還算順利,徐翾也放下了警惕。住了好幾天,也算熟門熟路,蹤跡隱蔽很好。


    整個院子好像一頭黑夜裏沉睡的巨獸,隨時隨地會醒來一樣,讓徐翾心中不禁緊張起來。


    穿過玉白苑就是西院,正因為過於順利有些得意時,左側突有飛刀襲來。不過這對她來說,也算家常便飯,隻一轉身就輕鬆躲開,順便避過右側的銀針。


    懷有疑惑搶得空閑,借月光看清了來人。


    不是外來的殺手,也不是隱匿的家賊。他們均身著玄色軟甲,蒙著臉看不清樣子,手中的武器也各不相同。


    不妙,以她以往經驗,如果再耗下去,不多時她就會力竭被擒,唯有盡快脫身才是上策。


    徐翾拔出翎刀躲閃翻飛,進攻淩厲但避開要害,交手不過幾招之內,也並不戀戰。有刀槍爭鳴聲,除了這兩人之外,另外幾人往這裏趕來。


    一路上盡往林木茂盛處急行,徐翾隻顧著躲閃,顧不得枝葉劃出的細小傷口,左奔右突逃進了居安苑內。


    暗衛們追得很緊,竟然一路跟了過來。


    躲在竹林中,徐翾正暗自思忖下一步何應對,就聽見一陣短促的敲門聲,留給她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情況緊急,她隻好時刻關注林外的動靜,翎刀已經緊握,像一張拉滿的弓,一觸即發。


    一個披散著頭發的男子走了過去,門開之後隻聽見一陣甲片摩擦的窸窣聲。徐翾覺得奇怪,輕輕拉開葉子,從縫隙裏偷偷瞄著那邊,隻看到院子外麵烏泱泱跪了一片。


    謝明懿親自去開的門,徐翾有些驚訝,他身邊伺候的人竟然不在。


    為首的暗衛交待了幾句,不知他們睡了什麽,隻是很快他們就散了。謝明懿關上了門,這時候徐翾才發覺,居安苑裏安靜得不尋常。


    即使晚上他喜歡安靜,也會有伺候的人守著,可今日除了他,這裏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徐翾正疑惑,準備等他休息了再迴房去,麵前的竹葉忽然被撥開。下意識拔出刀擋在身前,卻看見是他。


    “是我,出來吧,院子裏現在隻有我一個人。”謝明懿一隻手撥開葉子,一隻手伸到她跟前,聲音卻很溫柔。


    雖然有些窘迫,但徐翾還是收刀後牽上那隻手,十分狼狽地從竹林裏出來。


    “先去洗個澡,熱水在屋子裏。”謝明懿走在她身邊,語氣依舊很溫柔。


    “啊?!”徐翾看向他,有點意外。


    “本來是我自己想要泡澡,但現在你更需要洗漱一下。”謝明懿隻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挪開,仍是牽著她的手,“近日我讓他們都下去了,所以一會兒你要什麽,直接跟我說。”


    徐翾為今日的任性感到愧疚,鬆開手站在原地,低聲說:“對不起,我今日迴來晚了。”


    “我知道,見義勇為是好事,謀生不是易事,更何況女子。”謝明懿轉過身,微微一笑。沒有責怪,沒有憤怒。


    “我和那個南疆朋友一起去喝了一杯,聊了聊過去的事情。”


    “我知道,依蘭花很香,隻是長久接觸不太好。今日其羽跟過去,隻是因為我有些擔心你。”


    “那她現在還好嗎?我下午見她時傷得不輕。”


    “她很好,有人會去照顧。木棉木槿犯錯受了罰,她們過兩日再迴來,今日你應該早些休息。”


    謝明懿安靜地站在那裏,長發自肩上垂下,寬鬆的衣袖削弱了鋒芒,顯得整個人都很溫和。


    雖然知道不該得寸進尺,但盡然已經答應便不能輕易爽約,徐翾心一沉正聲說道,“侯爺,明日我還要再出去一趟,讓他人家鋪子那裏。”


    謝明懿輕輕皺眉,神情有些疑惑,沉默片刻後,他隻是迴答說,“好,隻是明天要早點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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