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瑾整個人沉於冰池之中,刺骨的寒冷湧上來,顧初瑾不停的抖著,雖說是冰池,但外麵霧氣繚繞,倒像是溫泉。


    “隻需泡一個時辰,胎兒便會落,隨後我立下陣這孩子便迴去你說的那陌煙那。”


    卿弦好以整暇的看著顧初瑾,這冰池能待一刻鍾便已是傳奇,他不對這個小輩有希望。


    “那我會不會死啊。”


    顧初瑾笑著說,抬頭看著天空。


    “得看你的造化了。”


    顧初瑾聞言,閉上了眼睛,享受了起來,但這冰池寒氣入骨,怎能享受,況且這池水不知為何會讓自己的思緒亂起來。


    “卿弦長輩,能唱首歌嗎?”


    顧初瑾微弱的開口。


    “怎麽?我可不會唱。”


    卿弦挑了挑眉,他的臉上有著倦意。


    “我覺得如果卿弦長輩唱歌,會不會引來清安上神魂魄的殘留呢?”


    卿弦並不做話,隻是沉死了起來,他的唇輕啟,聲音極其小。


    “這眾生芸芸,你我怎能逃開,世間情一字,如履薄冰。你是情之所至,我才向生而死,山盟海誓歲歲相見,我孤注一擲。似曾相識夢中人,我篤信鬼神之辭,摘下昔日那嫩桃,卻不似昔日。故人入夢不真切,後人頌說追憶年少時別。光陰去無絕,年歲隻一掠,故人歸不歸……”


    顧初瑾聽著歌聲,竟不知不覺的睡了起來,她聽見了顧初安的哭聲,蒼梧海四周全是人,中間唯有他們二人,四周的潮水波浪不驚,血漸漸蔓延開,誰也變成了血水。


    四周很靜,隻留下了顧初安的哭聲,他抱著懷中的自己,懷中的自己已經麵目全非,以魂魄獻祭,拯救蒼生。


    她的手指全部潰爛,七竅全在流血,白衣由鮮血而染紅,自下而上慢慢化作靈蝶消散於空中。


    “唱首歌吧……”


    顧初瑾想要睜開眼來看顧初安,但自己的身體極為虛弱,她的手想要摸上顧初安的臉,但最終隻能穿過而摸不著。


    顧初瑾聽著少年帶著哭腔的歌謠,像是迴到了巫族時期,兩人兩小無猜,但天道弄人,無非是想看場沒有相守的戀愛。


    萬物之生,為天而殉……


    為天而殉,顧初瑾本以為隻是個笑話,但曆經兩世,自己終究隻是那一縷早已被安排好的魂魄罷了。


    “時辰到了。”


    卿弦搖了搖睡夢中的女子,搖了搖頭,若不是自己用靈力護著,她早就要被凍死了,一個凡人要承受冰池,太不自量力。


    顧初瑾緩緩睜開眼,歎了口氣,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顧初瑾緩慢起身走出冰池,身子變迴了從前的苗條。


    也不知煙師妹知道後會不會感到驚喜,哦,不對,好像是驚嚇。


    “此之後,你不是要助他成神嗎?”


    卿弦轉著扇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為他受罰,為他替罪。”


    顧初瑾點了點頭,一臉無所謂。


    “那便……祝你如願吧。”


    卿弦的目光她看不懂,她不知道他看她是包含著什麽意思。


    夜晚,顧初瑾一身紅衣走過花海,冰池。


    唯獨早在銀杏林停留了一會兒,顧初瑾伸出手掌心,不知為何銀杏都往顧初瑾那飄了過去,落於顧初瑾的掌心。


    “這算是……替我送行嗎?”


    顧初瑾抬起頭來,滿目的銀杏樹,月光投進絲絲縷縷,倒是美好。


    顧初瑾跨過日界,走進了月界。卿弦與顧初瑾相忘,喃喃自語了什麽,漫天的螢火蟲全部飛向顧初瑾,將顧初瑾包裹起來,最終變成星星點點全滲入了顧初瑾體內。


    顧初瑾虛弱的跌倒在地,不知為何她沒了力氣。


    轟隆隆——


    空中聚集著天雷,它們喧囂著,響徹三界。


    “天雷?”


    玄霖起身走過顧初安,看著空中的天雷。


    顧初安轉頭看去,皺起了眉,他如今沒了修為,感知不到任何,但這天雷不是劈向自己的!


    山峰之上,天雷緩緩劈下,那一刹非常明亮,使得眾人都閉了閉眼,顧初瑾整個人趴伏在地上,突出了一口血,如今她以凡人之軀受這天雷,以示極限。


    更何況,還受了九枚鎖魂針,這紅衣本就是件白衣,鎖魂針另她整個人迷茫,天雷劈的她一愣一愣的,但也是清醒了幾分。


    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入耳,顧初瑾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她必須熬過去,她得替顧初安受罰。


    她不知道顧初安上世是如何熬過去的,但她如今嚐到了,很痛,很痛……


    “是陌玖……”


    玄霖睜開眼看向日月山的位置,大殿之中,一枚泛著靈光的七彩石在不斷的搖晃。


    “萬物生?”


    白笙走向那塊石頭處,這是清安上神留下的,隻說有日能拯救蒼生,但沒想到是這天。


    “萬物生……瑾……瑾!”


    顧初安喃喃自語,隨後便大聲喊了起來,玄霖也意識到了。


    “陌玖是萬物生。”


    顧初安急著爬起來,他被捆神鎖所囚禁,他試圖掙紮,但越來越緊,周身的黑氣不斷彌漫出,試圖掙脫。


    “快,囚住他!”


    玄霖皺起眉,以靈力將其固定,但顧初安像隻瘋了的野獸,黑氣不斷彌漫整個大殿。


    “顧初安,你想幹什麽!”


    白笙將珠子刺向顧初安,在他周圍形成一個法陣,已知黑氣的漫出。


    “啊——”


    隻聽顧初安一聲怒吼,玄霖等人紛紛往後退了幾步,顧初安看著天雷劈下的地方,一瞬便不見了。


    “顧初安!”


    白笙大喊一聲,便跌下了。


    臨驀一把扶住白笙,皺著眉頭看著那邊的天雷。


    天雷愈發強烈,已經八重,顧初瑾奄奄一息的躺著地上,她已經不想動了,動了更疼。


    “顧初安,我算知道你受的罪了。”


    顧初瑾歎了口氣,看著手上的金鐲子,動了動手,金鐲相撞,聲音極其悅耳。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你給帶走,還挺好看,一定值不少銀兩。”


    顧初瑾閉上眼睛,剛閉上,便聽見喊叫聲,好像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顧初瑾帶著疑惑睜開眼睛,她現在極其虛弱,著實想要睡過去,血早已流盡,流了一攤,墨發沾染了血,倒是妖媚之極。眉間的朱砂已經暗淡,鳳凰已經給她抵了鎖魂針的部分影響,要不然顧初瑾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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