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裏正撫須歎氣:“是呀,今年的情況不容樂觀啊!這幾個月我都沒睡個好覺,嘴上都急出燎泡了。”


    今年是來道喜的,本不該說這些掃興的話,但王村長都起了個頭,他也忍不住倒一倒心裏的苦水。


    “趙秀才,你說咱們挑個日子,置辦些貢品,去龍王廟裏求雨咋樣?”王村長眼珠子一轉。


    趙鵬程:“這事,可以容後再議,現在正是春耕之時,不如讓村民們趕緊種些耐旱的莊稼,說不定還有些收成。”


    “這話在理!”


    “可就怕天繼續這麽旱下去,河裏與井裏的水都幹了,連吃水都成了問題,不給一點水,再耐旱的莊稼也活不了啊!”王村長依舊憂心忡忡。


    “咱們村也不靠山,沒法去山裏尋水,不知能不能尋兩眼出水量大的井,再往下挖的深一些,先保證有水可吃。”


    周裏正點頭,“這事,我迴頭就去安排!”


    送走兩人後,趙鵬程也心事重重,眉頭深鎖,在門外獨自站了許久,直到院裏有人出來尋他,才進了院子。


    趁著劉惠娘在坐月子,悅然好好地給她補了補。


    家裏剩下的八隻雞,又吃掉了四隻,因為還要留幾隻下蛋,她就上別人家去買一年以內的母雞熬雞湯,一家人都跟著吃。


    還不時讓她爹去鎮上買豬肉,吃不了的,就切成小條或小方塊,做成肉幹儲存起來。


    “小荷,肉吃不了,做成肉臊子也耐放啊,怎麽都做成肉幹了?”看著後院架子上晾曬的肉幹,趙鵬程疑惑不解,這又是什麽新吃法啊?


    閨女自從接管了灶房後,沒少折騰新花樣,也都蠻好吃的,可幹巴巴的肉幹哪有肉臊子好吃啊?


    “這樣可以存放的更久啊!”


    趙秀才還是一頭霧水,為什麽要存放那麽久啊,想吃再買就是了。


    “今天不是年景不好嗎?自然要未雨綢繆。”


    趙秀才不由失笑,卻也無聲地支持閨女的這一行動,每迴上鎮子去,都會帶些鮮肉與鹽巴迴來由著她折騰。


    不久後,他就尤為慶幸今日這一舉動了。


    悅然不僅做肉幹,還開始囤幹糧,烙石子饃與烤饢,以及羹餅。


    羹餅是她跟美食視頻上學的,據說是古代災荒時用來充饑的。就是把豆子與炒幹的肉絨磨碎,加入鹽巴與少許肉湯做成比雞蛋小一號的小餅,然後曬幹即可。


    吃的時候,直接丟進熱水裏就成肉豆羹,加了肉與鹽,味道應該還可以。


    悅然試著做了少許,給家人都嚐了嚐,反響不錯,當然,她在裏麵還加了栗子粉、與白糖,口感更好一層。


    於是,她果斷地又做了不少儲存起來。


    此外,還做了炒米、炒麵,以及幹麵條,前兩樣都可以直接幹吃或衝水喝,幹麵條在野外食用也極為方便。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


    劉惠娘出了月子可以下地了,整個人都胖了一圈,身形略顯豐腴,人看起來也更標致了。


    大舅母莊氏酸得不行,“小荷,你都給你娘吃什麽了,胖成這樣,我都不敢認了。有好東西,怎麽也不見你給你姥爺姥姥送點呐,唉,他們真是白疼你了。”


    劉惠娘一聽就不高興了,說她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說她孩子,正要迴嘴,就被閨女打斷了。


    “大舅母,你這是在說,我姥爺姥姥不疼我堂哥他們是吧?”悅然笑問。


    “反正比不上疼你的勁。”


    悅然瞥了眼正抱著外孫親香的老太太,笑道:“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姥爺姥姥肯定要傷心了,才是白疼表哥他們了!”


    莊氏:不是,怎麽繞我兒子們身上了。


    “你個憨貨,趕緊迴去燒飯去,少在這挑撥離間的。大柱一會從地裏迴來,吃不上飯要揍你,我可不會攔著了。”老太太怒瞪大兒媳,威脅道。


    心說,這個兒媳真是個棒槌,次次都說不過小荷,偏還愛招惹人家,真是欠捶!


    見時間不早了,悅然逗了一會弟弟,就道:“姥,今天我爹一早去鎮裏買了肉迴來,你跟姥爺中午就在這邊吃,我去做飯了。”


    “行!”老太太笑嗬嗬地幹脆應聲。


    他們老兩口也不是頭一次在這邊吃了,女兒家如今日子看著也挺紅火的,吃頓飯也不算啥。


    “娘,那我去門口看著,要是我爹從地裏迴來了,就讓他直接過來。”劉惠娘起身往外去,正好她爹從地裏迴來要經過自家門口。


    ……


    轉眼間,已經來到了五月中旬,往年這個時候差不多該收麥了,可今年麥子才抽穗,卻已呈現出枯黃之勢。


    旱情越來越嚴重。


    三四月份種下去的莊稼,長勢也很緩慢。


    地裏都裂開口子了,這種情況下單靠挑水來澆地,已經不起什麽作用了,水澆下去,莊稼還沒吸取,就被炎熱的太陽蒸發幹了。


    而且村裏的河已經斷流了,河床都裸露了出來,井水也快要見底了,隻有深挖的那兩口井還能用,但水位也明顯下降了一大截,總之,暫時吃水還不成問題。


    但接下來的賦稅可要怎麽辦呢?


    沒錯,今年遭了嚴重的旱災,但官府依舊下發了征稅的公文,沒有半點減稅或免稅的意思,這不是要逼死人嘛?


    交吧,村裏多數人傾其所有都交不起,隻能賣兒賣女了;不交就是抗稅,又能有什麽好下場,自己蹲大牢,家裏人也不得安寧,還是要把稅補繳上的。


    “趙賢侄,你看這賦稅的事,你能不能替咱們拿個章程出來?”周裏長與王村長再次登門問策。


    趙鵬程沉吟良久,“要不這樣吧,我先上縣裏問問情況再說。”


    “行,那就勞煩賢侄了。這裏是十兩銀子,你去了縣裏,隻管打點就是了。”


    說完,兩人留下一錠銀子就告辭了。


    趙鵬程第二日一早,就騎了家裏新買的一頭毛驢朝縣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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