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同意,藺寒已經牽住她的手來到長廊不遠的一間房。


    打開房門,裏麵隻是簡單的休息室。


    不知他在哪兒按下一個按鈕,沙發一轉,一道暗門直接打開。


    跟著他走進黑暗的密室,映入眼簾的一切,刺激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震驚地愣在原地,仿佛雷鳴轟在她頭頂,不知所措。


    心髒停滯,好似有一雙手,緊緊掐住她的喉嚨,無法唿吸。


    十多個電腦屏幕,屏幕上分為四個格子。


    同時監控她所在的每個地方,從景林南苑到她以前的家,甚至還有辦公室。


    她麻木了,看著眼前的監控,半天說不出話。


    從來沒有想到她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都在被人監視。


    “現在,我來迴答念念的問題。”藺寒清潤的音色,融入足以割裂空氣的冰冷,迴蕩在房間。


    “之所以欺騙念念,因為藺子書對我有用。”


    “他對念念的所作所為,我很生氣也非常擔心,每天都在屏幕前確認你的情況,看到念念安然無恙,我才放心。”


    “藺子書害了蘇月我也是之後才知道,所以他死了,正合我意。”


    “藺庭和藺子書的死,藺氏其他人不會對念念做什麽,隻要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也不敢做什麽。”


    他早已將所有一切掌控其中,或許他沒能及時迴來,恐怕也和家主有關。


    難怪他了解她的生活習慣,仔細一看,除了書房和畫室他無法進去,其他地方都有監控。


    “你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我?”


    “沒錯。”他撩起她的黑發,“是為了得到念念,可是不管我怎麽做,念念都不會上鉤,甚至和藺嶼辭越來越親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努力平穩自己的氣息。


    “確定念念身份就開始了,考慮念念的警覺性,所以都是我親自去的。”


    心髒再次揪緊,也就是說,至少有兩到三個月,藺寒直接監視她和嶼辭的生活。


    “躲在屏幕後麵當個偷窺者,你是變態還是心理扭曲?”


    藺寒輕聲笑了笑,俯身貼近她的耳朵,“我和念念有什麽區別嗎?”


    “我承認,看著念念和他的生活,我嫉妒得快瘋了!”


    沉重的氣息貫穿在每一個字,她心髒也跟著劇烈跳動。


    “但是沒關係,我不會強迫念念,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一直很有耐心。”


    怒火,狂躁在心頭湧動,她再也無法遏製,一拳攻向他的側臉。


    似乎他早已預判她的動作,大手徑直握住她襲來的拳頭。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她提聲質問。


    “我想念念和我在一起。”


    “做我的妻子,女兒,或者現在這樣叫我小叔,都可以。”


    “念念沒有情感不是嗎?和誰在一起也沒有太大差別。”


    “你瘋了嗎?”


    “念念想要的無非是掌控權,我都可以給你,包括藺氏。”


    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為了和她在一起,藺氏都可以不要。


    她不信!


    加上他之前對她用藥,說不定他還有其他掌控她的辦法。


    她收迴自己的手,“為什麽非得是我?”


    “我說過了,蘇月的影子,還有念念特有的靈魂。”


    “如果我拒絕呢?”


    藺寒笑容下隱藏著一抹怪異的寒冷,“沒關係,但是念念必須給我一個理由,一個,我滿意的理由。”


    “滿意的理由…”


    這不就是堂而皇之欺騙她的鬼話嗎?


    “你明知道我這次才來,是了試探你。”


    “我知道,都知道,沒有關係,我不介意。”


    “如今,已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念念了,我理解你的情緒,不介意你的感情,更可以實現你的所有心願。”


    她看著眼前的監控,“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走不了了?”


    藺寒突然伸手抱住她,“不會的念念,我給你時間,會耐心等待。”


    “是這樣嗎?你已經有我的把柄了,想威脅我很容易。”


    他微微鬆開手,抬起她的下顎,對上她美麗的眼眸,“念念是指監控嗎?別擔心,隻有我一個人在看,也不會讓它流露出去。”


    “拋出所有籌碼,隻是為了抓住我,值嗎?”


    “值得,甚至付出全部的籌碼都值得。”


    她推開他,想要離開這間可怕的房間。


    “念念。”他突然叫住她,迫使她站住腳。


    “其實一開始,我也在想念念會選誰,後麵我才發現,我希望你誰都不選。”


    “你想說什麽?”


    “其實,嫉妒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是在我了解你後,才慢慢誕生的。”


    聽完這句話,她邁步離開。


    迴到房間,整理思緒,也就是說,最開始和她對抗的一直都是藺子書,真正危險的是藺寒。


    想要掌控藺氏,自始至終都是藺寒,如今她又敢怎麽辦?


    她坐在陽台椅子上,看著黑暗來臨的天空。


    能清晰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情緒在身體裏遊走。


    那就是,恐懼。


    她心裏充滿疑問,媽媽是怎麽麵對藺寒的?


    媽媽該怎麽辦,藺寒會放過她嗎?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贏得可能,自己與藺寒對抗,她的勝算有多少?


    “咚咚咚。”


    “念念,吃晚餐了。”門外傳來藺寒輕柔的敲門聲。


    她宛若沒有聽見一樣,呆呆坐在椅子上,平靜地望著窗外。


    直到藺寒來到她身邊,“念念,怎麽了?”


    “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在媽媽失蹤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念念為什麽會這麽說?”藺寒不解地俯下身,牽住她的手。


    她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木訥地望著遠方,“我在找兇手期間一直覺得媽媽還活著,所以才堅持這麽多年,可得知媽媽去世後,似乎覺得做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如今,我覺得我贏了,為媽媽報仇了。”


    “可今日我才明白,我輸了,媽媽死亡後,我就已經輸了。”


    “念念想贏誰?有我在,念念就不會輸。”他洋溢笑容握著她的手。


    她苦笑,“如果我想贏你呢?”


    “念念已經贏了,我願意給予念念所有一切。”


    “我隻是想媽媽迴來,想見見媽媽。”


    “想知道她經曆了什麽?是不是真如我查到的那樣,被藺子書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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