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前的安一是縮在殼裏的烏龜,那麽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從容應對記者的刁難以及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蜚語。


    她更是知道,如果不當麵澄清,等到這些記者拿到素材之後,隻會寫些博人眼球的標題,再附以不堪入目的內容,隨心所欲的將髒水往她頭上潑。


    當安一說完這些話之後,她朝著開直播的那位記者微微點頭,表以感謝。


    記者還想從安一嘴裏挖出出些有用的內容來,可浮現在他們腦海裏的卻是安一剛才說過的律師函,警局約談一條龍服務,紛紛閉上了嘴。


    畢竟他們要迴應要解釋,安一的迴答也足夠他們做文章。


    再咄咄逼人,反而會引起反噬,得不償失的事情,這群人精自然不會去做,在安一離開片場之後,也紛紛散開去尋找別人采訪。


    一段醜聞,就被安一如此四兩撥千斤的解決了。


    待安一迴到酒店房間裏的時候,林夏染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她剛想致電安一注意安全,不要被記者圍堵,卻發現微博上的話題慢慢的褪去了熱度,再往深處探尋,卻發現解決這一切的源頭,原來是安一。


    林夏染到達酒店的時候,安一正在房間裏吃晚餐。


    到這種緊急的關頭,她倒也心情吃東西。


    這樣豁達的態度,反而讓林夏放寬了心,之前的憂心忡忡,全然消失不見。


    “夏染姐,快過來試試這個豬腳,熬的鬆軟入味,就連骨頭都是香的。”安一一邊吹噓著,一邊從碗裏夾出一塊豬腳,晶瑩剔透的肉皮的確讓人食欲大動,“外麵的事情要鬧,就讓他們先鬧吧,反正也傷害不到我,我都習慣了。”


    她像是在訴說一件無比平常的事。


    然而其中究竟經曆了多少血雨腥風,卻也隻有安一才能明白。


    多少次詆毀和汙蔑,就像是釀造醇香濃厚的葡萄酒一樣,發酵了無數次,才有了今日從容淡定的模樣。


    林夏染心中騰起一股心疼,“我來之前公司的公關部已經在幫你著手處理這件事了,沒想到,你居然比公關部那群人效率還要高,你這是在砸人飯碗呢……”


    “我隻是氣不過。”安一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連蕭季同之前和我一起進出的照片都能被翻出來,作為證據說我腳踏兩隻船,我不知道這些人還有什麽別的招數用來汙蔑。”


    她歎了口氣,對盤子裏的豬腳也失去了興趣,“昨晚顧以南還問我是不是在片場得罪了什麽人,我還天真的以為能和她和諧相處,沒想到暴風雨來得這麽快。”


    現在迴想起來,昨天副導演叫她時,她無意間絆到東西,差點摔倒。


    當時白凜的神情是如何古怪?


    那時不懂,現在卻明白了。


    白凜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不可能看不穿這些小伎倆,故而才會那麽問她是不是得罪了人。


    林夏染的神色頓了頓,發覺事情不簡單之後,語氣遲疑片刻,而後篤定道:“你是說……在背後指使這一切的,都是宋清瑤?”


    “不然還能是誰?”安一收斂起神色。


    一句反問,讓林夏染啞口無言。


    就在氣氛頗有幾分嚴肅的時候,安一卻突然失笑,“夏染姐,你的小可愛這麽乖巧,又不在片場惹是生非,誰沒事費這個勁跟我這種三流小明星過不去,你說是吧?”


    除了宋清瑤,也沒誰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出手。


    至於為了什麽,不用問房間裏的兩人都心知肚明,不是為了那個所謂的“紅顏禍水”顧以南,又是為了誰?隻不過可憐了安一,要遭受這樣的委屈。


    “你還真是個小可憐。”林夏染頗為心疼的摸了摸安一的發,“顧總要是知道,說不定會多感動。”


    安一狠狠的咬了口豬腳,冷哼了聲,像是在泄氣,“他才不會感動,他隻會黑著臉問我是不是在片場得罪人了,然後叮囑我一定要小心,也不看這些事到底是誰惹出來的。”


    “你也就在我麵前一逞嘴快而已,等顧總來了,看你還敢不敢這樣說!”


    “我當然敢!”安一驕傲的仰起下巴。


    說曹操,曹操到。


    安一話音剛落,門卡的擺放處便傳來一陣“滴滴”的聲音,房門旋即被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正是她們方才討論的那個人。


    “既然顧總來了,那我也就不在這裏久留了,你們兩夫妻好好待著吧!”


    林夏染朝著安一擠眉弄眼一番,這才離開。


    隻是林夏染一出門,便見到了站在拐角處的艾麗絲,後者手中夾著一根女士長煙,煙霧繚繞之間,眉眼中透露出幾分輕蔑和不屑,見到林夏染出現,輕佻的嘲諷道:“怎麽?好幾年不見,你居然落魄到給三流小明星當經紀人的地步了?帝華娛樂不重視你了嗎?”


    “重視不重視,也不由你說了算。”宋清瑤懶怠的抬了下眼皮。


    艾麗絲慢慢湊近,身上的煙味竄入鼻腔,嗆得宋清瑤有些難受而她卻渾然不覺,頗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提議道:“既然帝華娛樂這麽委屈你,不如跟我一起跳槽?”


    “跳槽?!就你們那又破又小的公司?真以為跟著宋清瑤,娛樂圈都給你們幾分薄麵,自己就了不起了?簡直可笑,再說了,就算我過去,你們那家公司呢養得起我嗎?隻怕是違約金都付不起吧!”


    眼神中是毫不猶豫的嘲諷,就像是多年以前,艾麗絲帶著宋清瑤離開時候的目光一模一樣。


    “嗬,林夏染,我們就走著瞧吧!看看安一能翻出什麽浪花,又怎麽和我們家清瑤比肩?”艾麗絲被這樣的目光刺到,想為自己找迴幾分麵子,故而這樣說道。


    林夏染不屑的冷哼一聲,“你說一個幾年沒拿過獎的影後?可別在這裏蹭熱度了,目光短淺的東西,永遠也隻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所以,祝你好運!”


    嗤笑從鼻腔中發出,切切實實戳到了痛處。


    艾麗絲本想再辯駁,可林夏染已然走遠,她的背脊挺得老直,像是她的驕傲,從不容侵犯。


    說起來,林夏染拿艾麗絲和宋清瑤也不是沒有辦法。


    做了宋清瑤那麽久的經紀人,林夏染手裏總歸是捏著一些把柄,所以當年她和宋清瑤雖然說是鬧崩,可這麽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就因為宋清瑤忌憚林夏染手裏這些把柄,不敢惹怒林夏染。


    艾麗絲卻對這些渾然不知。


    當年她不過宋清瑤身邊的一個小助理,對那些事自然是不熟悉。


    與此同時,在房間裏,正如先前安一與林夏染所說的那樣,顧以南的神色之間有幾分陰鬱,似乎藏著如寒冬一般的情緒,“說說,腳踏兩隻船又是怎麽迴事?”


    果然,還是逃不過這個男人這關。


    安一歎了口氣,認命的迴道:“應該是片場工作人員拍到的照片吧,放到網上去之後,就被人誤認為是我腳踏兩隻船和兩個男人拉扯不清。”


    “片場的工作人員所為?”


    “是啊……那天我摔倒,白凜出於本能扶了我一下,這樣稀鬆平常的事都能拍到,不是片場的工作人員還能是誰?難道是閑著無聊,天天蹲點的狗仔拍的?”


    且不說片場沒有狗仔,就算是有,放著新人男主角這麽大的料不爆,來炒她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緋聞?


    要知道,《何以經年盼你》的男主角蕭季同雖說是新人,可隻爆了照片出去,其他的皆是一團迷霧,隱藏的越深,越是有人好奇,網上也少不了這樣的猜測。


    所以在出了這件事之後,安一更加斷定,對方就是衝著她來的。


    “明天我會派保鏢到片場,到時候你就說是帝華娛樂派給你的,知道嗎?”顧以南摸著安一的臉頰,盡可能的叮囑道,“記得我說過的話,要是你在片場出事,我不會讓你再迴去。”


    知道這些話並非玩笑,安一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然而,顧以南的保鏢終究還是晚到了一步。


    第二日的戲份是一處宴會廳,因為是高級的宴會廳,所以片場的布景並不能達到封宇馳理想中的要求,故而一大清早,巴士就在這所有人趕往租下的宴會廳中。


    安一坐在巴士最後一排,手裏拿著今日要拍的劇本,默默的背著台詞。


    她身邊坐著的是化妝師,此刻化妝師也正在擺弄手裏的刷具,看到安一那不施粉黛,卻光滑白皙的皮膚,忍不住地讚歎道:“安一,我見你平常也沒用什麽護膚品,怎麽皮膚就是這麽好?”


    哪怕是不化妝,精致的眉眼也足夠襯托出她的好氣色。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更是襯得她肌膚勝雪,唇齒筆繪。


    “大概……我每天睡得早?”


    而且自從嫁給顧以南之後,除了被他折騰以外會睡得晚一些,其他時候,安一都睡得很早。


    化妝師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睡眠這個東西很重要,看看你的皮膚就知道了,你不知道,每次給你化妝的時候,我有多省心省力,心裏有多豔羨,唉……年輕就是好啊。”


    “劉姐,你的皮膚也很好啊,為什麽要羨慕我?”安一笑嘻嘻的,“說什麽年輕不年輕的,劉姐永遠十八歲,劉姐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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