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見江湖不說話,還以為對方在怪自己為什麽不主動出言提醒,於是小心翼翼道:“我看出你實力不一般,能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嗎?”


    江湖冷淡道:“我為什麽要帶你離開?”


    “……每十年一次的百鬼夜行又要來了,我有預感,此次百鬼夜行,一定非同小可,我留在這裏,要麽淪為惡魔的爪牙,要麽成為惡傀的奴婢,若你能幫我離開,我可以將這蘭若寺最珍貴的東西贈與你。”


    女鬼說完後,便飄至自己一直棲身的枯井旁,眼神示意江湖靠近。


    江湖對這女鬼從未信任,因此也根本不相信有什麽寶藏,一直在提防著這女鬼耍花招。


    枯井中,兩條陰陽魚懸空遊動,靈活玄妙,猶如太極陣圖般,一白一黑,各守一方。


    這是……


    江湖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枯井無水,魚能翔遊本已大奇,更奇的是,這魚竟能在每次遊動的過程中,釋放陰陽太極之力,組成太極陣圖??


    江湖擦了擦眼睛,以靈台十神仔細辨別,還是沒發現什麽端倪。


    似乎這枯井中的魚,隻是尋常的魚一般。


    可尋常的魚,又怎會無水而活?


    這種特殊的氣息,不屬於毅力,不屬於意誌,倒是與生命魔方的氣息,很是相似。


    是奧義嗎?


    奇怪來哉!


    這時江湖再次想到了藏在流雲宗秘魔崖的《察言觀色》,如果自己能習得,再看這陰陽魚,一定能看出些門道來。


    見江湖喜怒不定,女鬼忐忑不已:事實上她也忘記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自從她在井邊的那一刻起,這兩條陰陽魚就存在了,而這算不算至寶,她也捏不準。


    江湖咬了咬牙,欲以流水之力,將兩條魚撈起來。


    少嗥在口袋裏悶聲道:“小子,用陰陽毅力。”


    對了,陰陽毅力!


    江湖一經提醒,立即釋放出陰陽毅力,形成一個小小的太極圖,覆蓋在了兩條小魚上。


    接觸到陰陽毅力,兩條陰陽魚靈活的身軀一顫,似乎有點猶豫,卻還是好奇的跳到了江湖的陰陽毅力上。


    江湖大喜過望,操控著陰陽毅力緩緩上升。


    少嗥看到這一幕,內心萬馬奔騰:啊啊啊啊啊!難道這小子除了具備天使族的血,還隱藏了什麽別的體質?如此逆天的機緣,為什麽偏偏不是我得到啊?!!!


    兩條小魚沒入身體的刹那,江湖隻覺得軀體一震。


    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之感,充斥全身。


    因為在方才那一刻,他發現自己一直未有動靜的陰陽毅力,竟然突破成為了陰陽意誌!


    而這一切,並未引起什麽巨大的動靜。


    要知道江湖以前的每一次突破,都伴隨著數不清的挫折與磨難,這一次突破的如此平靜,簡直匪夷所思。


    太極圖內的兩條小魚依舊自由自在的遊著,似乎發生的一切,與它們並沒有什麽關係,而江湖卻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兩條小魚牽扯到的東西,一定非比尋常。


    畢竟一直以來,江湖都將陰陽毅力視為平衡自己一切力量的中庸之力,從未刻意錘煉,甚至也沒有想過陰陽毅力攀升至意誌之後會變成什麽。


    思緒迴籠,江湖淡淡瞥了一眼身旁戰戰兢兢的女鬼,道:“此物不凡,倒是可以當做籌碼,你要我怎麽做?”


    女鬼指了指那棵歪脖子樹:“我的魂魄附於此樹,樹在我在,樹亡我亡,你若能將這棵樹帶走,我便能離開蘭若寺。”


    江湖依言,至此才將一直拿在手裏的刀收起,來到樹前,搓了搓手掌。


    “遁土之力!”


    “起!!”


    五重境的遁土之力,在江湖運轉之下,釋放出凝重的渾厚之力,鑽入土中,拱起巨木。


    江湖懷抱大樹,咬牙一吼,卻發現這棵歪脖子樹簡直重如泰山,根本就拔不動。


    怎麽可能?


    “遁土之力!!”


    潛入地底的遁土之力感覺到主人決心,原本微弱的力量不斷增強。


    六重境……


    七重境……


    轟!


    突破九重境的遁土之力,不可一世,紮入大地,如老叟撐天,盤古抱日,將古木樹根頂起。


    江湖咬牙切齒,再以沉舟之力疊加,終於將這棵枯樹拔開。


    女鬼見狀大喜,對著江湖深深一拜,江湖看著那張血盆大口,惡寒的揮了揮手,女鬼燦然一笑:“恩人莫怕,此乃小女子在這蘭若寺的偽裝而已,真顏從不曾現於人前,如今既是恩人施手相助,定以真麵示君。”


    話音剛落,女鬼揮袖一拂。


    一襲紫衣之下,女子玉香雙肩,體態婀娜,指如削蔥,口如含朱。


    魅惑的雙眸泛起撩人的光芒,修長的雙腿將身段襯托有若曼珠沙華,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江湖摸了摸下巴:“這個長相倒是不欠揍了,不過在我看過的所有女人中,也隻能排第二而已。”


    第二?


    一向自負的女鬼探尋道:“那第一?”


    江湖將那棵歪脖子樹收入乾坤袋:“不該問的別問,還想不想出去了?”


    思及要與這女鬼相處一段時日,也不能總“女鬼、女鬼”的叫,於是江湖隨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鬼茫然的搖了搖頭,似乎什麽都不記得了。


    江湖打量了一下女鬼:“嫣然一笑香玉陌,你倒是擔得起‘香玉陌’這三個字。”


    香玉陌又驚又喜,對江湖一拜,附上槐樹。


    天外天,界外界。


    端坐於王座上的女子陡然睜開雙眼,威嚴不可冒犯:“蓮花太歲何在?!”


    聽到女帝召喚,一身形矮小、臃腫肥胖的男子從大殿外滾了進來,冷汗漣漣:“小的……在……”


    女帝嘴角一咧,露出森然怒意:“你幹的好事!!”


    “為何方才我感應到困縛那賤人的枷鎖,已經被掙脫了?!”


    蓮花太歲嚇得瑟瑟發抖:“陛下,這不可能,您要知道,那個地方如此隱秘,我們又在那裏養了一窩厲鬼精魅,即便是結界中最厲害的佛陀,也未必敢孤身犯險,何況鎮壓女……鎮壓那女子的枷鎖,除了陰陽魚,還有誰都無法匹敵的寂滅奧義……”


    蓮花太歲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忽然想到了什麽,打了個一個寒顫:“除非……”


    女子聲音愈發冰冷:“除非??”


    “除非那個幫助她掙脫枷鎖的人,是一個能夠收服陰陽魚、又領悟了本源的力武者,可是陛下,這不可能啊,結界中不可能有這種人出現啊……”


    王座上的女子閉目沉思。


    蓮花太歲慫成一團,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彈。


    許久之後。


    “查出原因,解決原因,查不出,你就會成為那個被解決的原因。”


    “是是是,小的立即就去查!”


    蓮花太歲屁滾尿流的從大殿內逃走。


    一時間,大殿內寂靜無聲。


    《異聞錄》有載:扶桑畫師淺溪,居泰安,喜繪鯉。院前一方荷塘,錦鯉遊曳,溪常與嬉戲。其時正值國家禍亂,藩鎮割據,戰事頻仍,魑魅魍魎,肆逆於道,兵戈逼泰安,街鄰皆逃亡,獨溪不舍錦鯉,未去。


    是夜,院室倏火,有人入火護溪,言其本鯉中妖,欲取溪命,卻生情愫,遂不忍為之。翌日天明,火勢漸歇,人已不見,淺溪始覺如夢,奔塘邊,但見池水幹涸,蓮葉皆枯,塘中雙鯉亦不知所蹤。後有高僧聞之歎曰:魑祟動情,必作灰飛,猶蛾之投火耳,非愚,乃命數也。


    對於眾人來說,這則故事,似乎隻是一則故事,而隻有端坐於王位上的女帝知曉,那把火的原因,和那兩條魚的下落。


    她以此血腥手段,抽畫師淺溪魂魄,炮製陰陽魚,鎮壓香玉陌,本就想讓她日日神魂不得安寧,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應了高僧那句話——非愚,乃命數也。


    命數嗎?


    玉玲瓏緩緩睜開雙眸,一雙淩厲的鳳眸中,充滿了憎恨之色。


    “命?!我玉玲瓏從來不信!!”


    “等我找到你,我親愛的妹妹,我發誓,這是你最後一次看到這世界了。”


    而此時此刻的江湖,絲毫不知,自己收服的那兩條陰陽魚,到底給他惹下了什麽潑天大禍。


    江湖帶著香玉陌從蘭若寺離開時,大殿的動靜已經漸漸止歇。


    白蝠老人本來是被黃金宮借來殺人的一把刀,如今卻被江湖引入蘭若寺,借蘭若寺的力量除掉,正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逃出生天的江湖連忙往流雲宗趕去,一路上卻發現東洲邪修橫行,處處都是人間地獄,解決了幾波不長眼的邪修後,江湖得知短劍派、白水宮已經被北淵邪修占據,流雲宗也岌岌可危了。


    心生不妙的江湖快馬加鞭,趕到流雲宗時果然見到了最不願見到的一幕。


    當初的宗門聖地,如今已是斷垣殘壁,城牆上到處懸掛著流雲宗弟子的屍體。


    怎麽會?


    江湖怔怔立在原地,一位灰頭土臉的女修從隱蔽處鑽出來,見到江湖,喜極而泣:“江湖,你真的是江湖嗎?”


    江湖定睛一看,原來是楚離離!


    楚離離見到江湖,滿腹心酸,將邪修入侵東洲一事和盤托出。


    原來在江湖進入天工異境後不久,北淵邪修便來到東洲,荼毒蒼生,流雲宗本欲與短劍派、白水宮結成同盟,奮力殺敵,誰料天師峰沈紅葉臨陣反戈,使得同盟分崩離析。


    短劍派與白水宮獨木難支,被邪修占據,流雲宗因為沈紅葉從內部瓦解,更是被敵人不費吹灰之力占據。


    清微峰花青青、孟堅、孟毫、陸界、陸紅磷……一眾奮勇抵抗,卻為天師峰李鬼所害。


    郭嵩陽、燕人冀兩位峰主誓死不降,被沈紅葉懸於城門之上。


    偌大的流雲宗,此刻活而不降的弟子,不過寥寥而已。


    正在說話間,遠方傳來大批人馬集結的踏地聲。


    沈紅葉一襲黃袍,立於人前,雙手背負,孑然一身,儀態卓絕。


    “清微峰弟子迴流雲宗,為何不來拜我?”


    嗬,這八字還沒一撇,連龍袍都穿上了?


    這沈紅葉的野心現在都不藏了。


    江湖道:“沈紅葉,你叛出流雲宗,不怕宗主怪罪嗎?”


    沈紅葉冷笑一聲:“宗主?流雲宗的上一任宗主,早就死在主人血無涯手中,這麽多年,我兢兢業業為他打理流雲宗大小事宜,卻換不得流雲宗上下一點感激,反而屢屢被你清微峰踩在腳下,如今我幫主人踏平東洲,我便是東洲之王!”


    “來人,給我上!”


    此次來到東洲,助沈紅葉一臂之力的,乃是血無涯座下、僅次於魑魅魍魎鬼塚四將的九子鬼母。


    這九子鬼母豢養了無數小鬼,最得意的作品,乃是曾經敗於江湖手中的瘟煞鬼子,與如今站在江湖麵前的鬼女,又被稱為擒心娘子。


    這擒心娘子秀眉如柳,眼如深淵,姿態文雅美麗,雪白的肌膚與嵌著金花的步搖相互輝映,一襲牡丹裙襯得她貴麗十分。


    “你看我這具身體,好看麽?”


    擒心娘子撩動著自己的一縷秀發,對江湖笑語晏晏。


    江湖抬手就是一刀,卻這擒心娘子閃的極快。


    “哎呦,這麽怒氣衝衝的做什麽?這可是我最好的一具皮囊了,若是砍壞了,你可賠我?”


    對這女人的挑釁,江湖充耳不聞,雙臂卻暗暗蓄力。


    “刀之意誌!!”


    一道刀氣從南到北,氣吞長虹。


    一直嬉笑不已的擒心娘子見到這一刀,終於露出幾許鄭重之色,拿出了一方寶鼎。


    楚離離遠遠一望,麵色慘白:“這是……我紅袖穀的五獄王鼎!是你!!!”


    擒心娘子“咯咯”一笑:“是我呀,不過你也得謝謝沈峰主哦,若非他幫忙,我還沒那麽容易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將我那麽多的小寶貝養的白白胖胖呢。”


    “不過你別擔心哦,我很快就送你去見你師傅。”


    “唵烏資劄比劄阿辛玻梭哈……”


    古老而晦澀的咒語緩緩念出,越來越多的鬼麵蜘蛛從五獄王鼎中爬了出來,接觸空氣,方方幾息,便迅速變大!


    擒心娘子橫笛在手,吹曲而奏。


    此乃《酆都赦鬼咒》,可惑萬物為鬼,充作傀儡,有如此多的鬼麵蜘蛛打頭陣,還有《酆都赦鬼咒》禍亂這群修士的心智,鬼母派我來東洲,果真是大材小用!!


    越來越多的鬼麵蜘蛛將江湖團團圍住,李鬼十分得意:他江湖實力不俗又如何?照樣要死,而他則可以跟著峰主稱霸東洲!


    楚離離見湯姑的玉笛和五獄王鼎都在這擒心娘子手中,憤怒不已,赤手空拳的朝著擒心娘子衝去。


    十幾道蛛絲對著楚離離吐去,江湖腳掌一跺,猱進鷙擊,一刀將數十隻鬼麵蜘蛛砍翻,救下楚離離。


    “你放開我!”


    “我師傅就是死在這個女人手下,我要報仇!”


    江湖冷冷道:“若非湯姑對我有恩,我才懶的救你,正好救你最後一次,現在你要找死,我絕不攔你!”


    “你!!”楚離離又急又怒,最後忍不住掩麵而泣。


    就在這時,一把冰棱劍淩空刺中一隻鬼麵蜘蛛,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躍入眼前。


    “我來助你。”劍雪衣冷冷道。


    沈紅葉嗤笑一聲:“孤家寡人,不足為懼。”


    話音剛落,踏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嘶鳴不已,芷雲雙影劍脫鞘而飛,將形成包圍圈的鬼麵掀翻一片。


    楚雲皇駕著一匹寶馬,駛至近前,旋身一轉,接劍而起,與眾人相和。


    沈紅葉鄙夷:“幾人而已,不足為懼!”


    “那加上我呢?”


    兩條絲帶從天邊垂來,懸於眾人頭頂,江袖袖踏著絲帶,翩躚而來,手中揮灑暴雨梨花,將數十隻鬼麵蜘蛛射死!


    “還有我!”


    在天工異境得到了莫大好處的張禽,一身肌肉積蓄能量,走起路來猶如兇獸過道,不可小覷!


    “再算我一個!”


    獨臂的成王寇痛定思痛,閉關死修,出關之日雖未突破春秋境,卻與以前大不相同,可流雲宗已經覆滅,叫他大失所望,他雖憎恨江湖,但絕對不降沈紅葉這等無恥之徒!


    短短幾分鍾,來相助江湖者已有數人,皆非同小可。


    ……


    他剛剛總共說了三句話,結果就被打臉了三次,沈紅葉麵露猙獰之色:


    “一群烏合之眾!九子鬼母,還不給我殺了他們!!!”


    隱沒在迷霧之中的九子鬼母側了側頭,聲音沙啞:“你命令我?”


    一隻蒼白而幹枯的手臂鉗製住沈紅葉的脖頸,九子鬼母冷笑陣陣:“你算什麽東西?連主人的一條狗都不配!”


    “饒饒……饒命……”


    將沈紅葉像丟垃圾一般的扔出去,九子鬼母對擒心娘子道:“不要玩了,直接送他們上路。”


    “是!”


    擒心娘子吹奏玉笛,笛音嫋嫋,不絕如縷,鬼麵蜘蛛聽到笛音後,蛛目血紅,兇性大發。


    眾人奮力抵抗。


    成王寇將一群鬼麵蜘蛛砍翻,躍至沈紅葉麵前,悲憤不已:“師尊,你教我斬無明、斷執著,起智慧、證真如,為何你卻與北淵邪修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笑話!永生已不可以得,不敗卻可以求,占領東洲,我就是東洲之王!”


    沈紅葉哈哈一笑:“成王寇,你為我親傳弟子,不要執迷不悟,殺了這群人,與師傅一起執掌東洲!”


    “執掌東洲,嗬嗬……”成王寇慘笑一聲,聲如雷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成王寇,一生對敵,成王或寇,一念之間,誌氣在此,焉能成為汝等傀儡?”


    “化鷲術!!”


    一雙翅膀“砰”然一聲出現,成王寇飛身撲來,沿途所過,鬼麵蜘蛛盡數被翅尖裁為兩半!


    沈紅葉右手一張,一把精鐵長矛現於手掌,對準成王寇仰身一刺,射中心髒。


    “此術是我所創,傳授於你,你用此術來對付我,簡直笑話!”


    跌落在蛛群中的成王寇,忍受著無數鬼麵蜘蛛的撕咬,奮而暴起,燃燒修為,朝沈紅葉衝去!


    “我笑盡天下英雄,世間賢才高不過我!誰人能與我成王寇一爭高下?!”


    “嘭嘭嘭!”


    在最後一刻,成王寇自爆炁海,欲與沈紅葉同歸於盡,卻奈何沈紅葉早有準備,逃過一劫。


    成王寇之死,在眾人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生的濃烈,死的偉大。


    此人雖然霸道卑鄙,卻實不愧為一代梟雄!


    逃過一劫的沈紅葉捂著傷口,從爆炸的餘波中逃出,還沒來得及療傷,便被一把長刀刺入心髒。


    沈紅葉不敢置信的轉身,捏住了李鬼的肩膀,死不瞑目。


    李鬼抽出長刀,對眾人道:“沈峰主已死,現在我李鬼才是流雲宗新任宗主,給我殺!!”


    鳧風之力加持,江湖旋身一轉,將刀橫在了李鬼的脖頸上,李鬼立即慫成一團:“我對流雲宗忠心耿耿,你不能殺我!”


    江湖點頭:“這沈紅葉剛當了流雲宗宗主,你就把他殺了自己混個宗主當當,的確是對流雲宗從一而終、忠心耿耿。”


    從一而終的造反,忠心耿耿的叛變。


    不多廢話,江湖一刀將這李鬼解決,行至九子鬼母麵前。


    在他看來,那擒心娘子能算一道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頭,絕對是這個躲在迷霧之中的九子鬼母。


    “鬼母!”


    擒心娘子見江湖主動挑釁,忍不住高唿。


    迷霧中的九子鬼母“嗬嗬”一笑,拿出了一麵鏡子。


    鏡子中,一條九頭蛇掙紮欲出,似乎在等待著新鮮的血食。


    “知道這是什麽嗎?”九子鬼母的聲音非男非女,十分刺耳。


    江湖謹慎退後兩步,緩緩拔刀:“我又不是你這種敗類,怎會知曉你們這些敗類隨身攜帶的東西是什麽?”


    九子鬼母愣了愣,於迷霧中扯出一個微笑:“我真的很欣賞你的勇氣。”


    “風雷——斬!!”


    江湖沒有跟這鬼母多說什麽廢話,揮刀便砍。


    九子鬼母揮袖在鏡子上拂過,鏡子懸在半空,體積迅速擴大。


    一條長著九個腦袋的九頭蛇掙鏡而出,聲威赫赫,厲聲一嘶,魔浪滔天!


    但見這九頭蛇的九個蛇頭,分別噴吐火焰、瘴氣、水箭、颶風、利刃、雷霆、冰雪、魔霧、血光,將江湖上下左右四個方位全數覆蓋。


    而此時包裹九子鬼母的那一道濃霧散去,江湖定睛一看,濃霧之中的九子鬼母,不過隻是一具臭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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