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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林真一緊緊地抿著嘴,好像在想些什麽,中村真紀猶豫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真一大哥,其實有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想問一問你的看法。


    昨天,我們去高橋剛吾家接他的時候,他在語言上對我進行了騷擾,日暮警部坐在副駕駛座聽到了之後,就很不滿地說了他幾句。等日暮警部說完之後,從高橋剛吾的表情上來看,他顯得很害怕,縮在位子上連動都不敢動,還一個勁地往鈴木君的方向坐,爭取碰不到我。


    我覺得這種害怕並不是他裝出來的,可是在走進了警視廳之後,高橋剛吾的態度突然就變得囂張了起來。做詢問筆錄的時候,他大喇喇地坐在那裏,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管我們問什麽,他都說不知道,還說警方打擾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要把他的律師找來。


    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和神之木英矢的死沒有關係,所以心裏不虛。但是他麵對日暮警部的態度前後差別這麽大,這一點就很奇怪了,對吧?”


    確實,這一點真的有些奇怪。林真一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日暮俊介時的場景,那天,是他第一天去警視廳上班。當日暮俊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害怕。


    當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比霓虹所有社團老大都要可怕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時,林真一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了辭職的想法。


    相由心生,這是幾乎每個人都有的慣性思維,更何況日暮俊介的臉即使沒有那道又長又深的刀疤,也絕不是那種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男人。他兩道眉毛之間因為經常皺眉而形成的褶皺已經定型,再也消不掉了。


    雖然這麽說很不禮貌,但是自己幹這行已經五年了,所有的犯人和證人,不論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他們在第一次看到日暮俊介的時候,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害怕。日暮俊介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他根本就無所謂,甚至有時在給難纏的犯人做筆錄的時候,還會特地露出一臉兇殘的表情來。


    可是高橋剛吾,他為什麽在和日暮俊介接觸了沒多久後,就突然不再怕他了呢?而且這種態度的轉變,是在他們做詢問筆錄之前就開始的。


    也就是說,在高橋剛吾進了警視廳沒多久後,他便開始變得胸有成竹,對日暮俊介也突然不屑一顧起來。


    這事情有些不對勁。林真一的眉頭越皺越深,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後,急切地抬起頭對中村真紀說道:“中村小姐,麻煩你好好地迴憶一下,高橋剛吾昨天來警視廳,從他進來,到你們的詢問開始,中間這段時間,他做了些什麽?”


    中村真紀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努力地迴憶了起來:“我記得昨天,我們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然後就一起進了辦公室。我把高橋剛吾送進了會客室後,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一邊喝,一邊試著和我搭話,但是看我沒有理他,漸漸地也就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然後……哦,對了,高橋剛吾把茶喝完之後,就說他要去衛生間,我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帶他去,就找來了鈴木君一起。在我們去完衛生間迴來經過走廊的時候,高橋剛吾突然蹲了下來,他說自己的鞋帶鬆了,要綁一綁。


    當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媽打來的電話,我就走到一邊去聽。等我掛斷電話再走迴去的時候,高橋剛吾已經係好了鞋帶站了起來,然後……然後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重新迴了會客室坐了一會兒,日暮警部就過來通知我們三個,詢問的準備工作已經好了。”


    就這麽簡單?林真一想了又想,卻仍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不死心地摸了摸鼻子,對中村真紀說道:“中村小姐,你帶我去那條走廊看一看吧,高橋剛吾是走到哪裏的時候突然蹲下來的,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其實那條走廊,林真一每天上班都會經過幾次,因為它是辦公室通往衛生間的唯一道路。中村真紀帶著他來到走廊中間位置的時候,猶豫著停了下來:“真一大哥,我記得好像就在這附近,他是一下子蹲下來的,所以我稍微看了一下四周,應該就是在這幅畫的下麵沒有錯。”


    林真一點點頭沒有說話,走近那幅畫仔細地觀察了起來。這幅畫是《呐喊》的複製品,出自於著名畫家愛德華蒙克之手,是一副耳熟能詳的世界名畫,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且高橋剛吾即使要欣賞,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停下來看,沒必要趁著係鞋帶的功夫偷偷看吧?


    難道高橋剛吾在這裏停住腳步,隻是一個巧合嗎?林真一不死心地後退了兩步後,轉變方向,麵朝著會客室的那一頭,然後蹲了下來,模仿高橋剛吾,佯裝成係鞋帶的樣子,把頭悄悄轉向左邊,對著那幅畫看去。


    畫還是那幅畫,並沒有任何變化,林真一隻能無奈地把視線從畫上移開,朝著畫旁邊掛著的那張照片看了過去。


    他的表情從無奈到疑惑,又從疑惑到驚訝。這難道會是巧合嗎?在那張放大了後,裝裱並掛起來的照片裏,和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站在河裏勾肩搭背,對著鏡頭笑出一臉褶子的,不是日暮警部是誰?


    林真一立刻站起身來,走到了照片的麵前。照片裏確實是日暮俊介不會錯,但那是年輕時的他,比現在至少要年輕十歲以上,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而且最重要的是,照片裏的他,額頭上那道猙獰恐怖的傷疤根本就不存在,皮膚雖然沒到吹彈可破,但至少還算光潔。也就是說,這是一張日暮俊介在受重傷之前拍的照片。


    那麽,他旁邊這個年輕男人又是誰呢?會掛在這裏的話,應該是個同行,可是林真一絞盡腦汁,都沒能想起這張麵孔屬於誰。他長著一張好看的娃娃臉,正站在日暮俊介的身邊咧著嘴大笑著,手裏還抓著一條大魚。雖然他和日暮俊介年紀相仿,但站在這個粗獷的朋友身邊,他看起來就要青澀許多了。


    而且,這張照片看起來實在是太美好了,拍照片的人技術不錯,抓拍到了這兩人開懷大笑的瞬間。這種笑容,發自內心的,沒有一絲陰霾的暢快,林真一從來都不曾在日暮俊介的臉上看到過。


    原來,他也有這樣高興的時候。林真一不禁有些感慨,他認識的日暮俊介,是一個沉默的,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身上永遠帶著煙草的味道,臉上那道傷疤深可見骨,讓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難道說,高橋剛吾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張照片,才突然收起了對日暮俊介的害怕嗎?這到底是為什麽呢?高橋剛吾今年31歲,也就是說,在日暮俊介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不過是初中,或者是高中生的年紀,他們兩個人會有什麽交集?


    “你們兩個在看什麽?”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真一和中村真紀猛地扭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來人正是日暮俊介,他看了林真一一眼,就把視線轉開,看向了那張照片。


    他的眼神立刻變得複雜起來,迷茫,懷念,悔恨,無奈,滄桑……這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林真一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個陌生的青年男人,應該就是日暮俊介對自己提過的那個早逝的朋友,蒼井和輝了。


    林真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勸慰他,而且中村真紀還在場,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她的麵說的。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日暮俊介就又問道:“林君,中村小姐,你們還沒有迴答我,這張照片有什麽問題嗎?你們似乎看了很久。”


    林真一知道這個上司一貫銳利,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又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還加上了自己的猜測:“日暮警部,你說高橋剛吾會不會在很久以前就見到過你呢?那時你……你的臉還沒有受傷,所以他一開始在來警視廳的車上並沒有認出你。


    等他經過走廊,無意間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這才把你和年輕時的樣子串聯了起來。所以他突然對你態度大變,不但不再怕你,甚至還有了挑釁的心思,我想了很久,這是年輕人在麵對一個認識的人時,才會這樣說話。”


    “很遺憾林君,我隻能告訴你,我確實不認識這個人。”日暮俊介堅定地搖了搖頭:“而且我臉上的疤已經存在了十多年,如果高橋剛吾真的認識沒疤前的我,當時他才多大,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一定是未成年人。我自己抓的兇手每一個都記得很清楚,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調查過他。”


    “那會不會是他的家屬呢?”林真一不死心地追問道:“日暮警部,你當了這麽多年刑警,抓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高橋剛吾是其中一個犯人的孩子,他認出你之後,不但挑釁你,還要威脅你的原因不就唿之欲出了嗎?”


    說到這裏,林真一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日暮警部,你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那嫂子和你女兒呢,你也不管她們了不成?聽我一句勸,把高橋剛吾的資料拿出來,和你查過的案子做個交叉比對吧,萬一有重合的話,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聽林真一提及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日暮俊介渾身一震,仿佛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高橋剛吾發出的威脅,於是,他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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