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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裏的詢問筆錄,日暮俊介本來還比較平靜的情緒突然有了變化,他眯了眯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惡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高橋剛吾那個小王八蛋,油腔滑調,嘴巴又臭。要不是審訊室和大門口有監控,我早把他揍得滿地找牙了。以後他最好不要在街上被我看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他把那本詢問筆錄胡亂地往林真一的懷裏一塞,轉身就走。


    高橋剛吾不是個善茬這件事,林真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是一個敢去買賣違禁品的人,也就是說,他既有不知道出處的違禁品貨源,又有敢散貨的膽子,也算得上某種意義的“有本事”了。而且在藤原陽菜的描述中,這家夥就連脾氣也很暴躁,在普通人眼中,可以算得上是全方麵的不好惹。


    不過高橋剛吾居然能讓經驗豐富,性格強硬的日暮俊介都吃癟的話,倒是真的有兩把刷子,林真一自從進警視廳工作以來,能讓日暮俊介都吃不消的男人,有且僅有白鳥秀中一個人。至於其他犯人,不論他們多麽窮兇極惡,在氣勢上也絕對壓不過他,更不會讓他生隔夜氣。


    那小子到底說了些什麽,又做了些什麽,會讓日暮警部這麽生氣?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呢?林真一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拿起詢問筆錄翻了兩頁,這冷冰冰的文字,自然無法完全將昨晚審訊室裏發生的一切都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


    想到這裏,林真一抬起頭,朝著日暮俊介的辦公室方向看了看。此時,那扇門正緊緊地關著,日暮俊介應該就在裏麵吞雲吐霧生悶氣,短時間內不會出來。


    他連忙湊到一旁的鈴木光彥身邊,輕聲問道:“鈴木君,昨天晚上的詢問不順利嗎?高橋剛吾那小子說什麽了,把老大氣成這個樣子?”


    鈴木光彥一愣,撓著頭想了想後,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沒有啊,你也看到高橋剛吾的這個筆錄了,才這麽薄薄幾張紙。不論問他什麽,他都說‘我不知道’,‘我沒有’。這小子畢竟隻是來警視廳協助調查的,昨天晚上那場也不是訊問,所以我們拿他沒辦法,才問了半個小時,就放他走了。”


    那就奇怪了,看來不是在詢問過程時發生的事。林真一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們昨天去高橋剛吾家接他,還有把他送走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嗎?”


    還沒等鈴木光彥迴答,中村真紀正好施施然地走進了辦公室。鈴木光彥看到她,突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去接人的時候我在,走的時候是日暮警部和中村小姐送的,我不太清楚。你要問的話,還是問中村小姐吧,她比較了解一些……”


    說罷,他悄悄湊到了林真一的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道:“真一大哥,問中村小姐的時候要避開小島那家夥,否則下次高橋剛吾來,小島那小子可能要把他當成沙包打了。”說罷,他又看了看中村真紀的方向,坐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這下,連林真一的心裏也有點火了,鈴木光彥話裏的意思他隨便猜一猜就明白了,高橋剛吾真是不怕死,都被拎到警視廳來了,還色膽包天,敢去騷擾中村真紀,居然還是當著日暮俊介的麵?


    中村真紀是他們1係唯一的一個女孩子,長得漂亮不說,性格也大方可愛,組裏的大男人們都把她當成小妹妹。日暮俊介結婚後生了一個女兒,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見不了麵,自然在心中對比他女兒大不了多少的中村真紀多了一份喜愛。


    想到這裏,林真一也顧不上唐突,走到中村真紀身邊輕聲問道:“中村小姐,昨天晚上高橋剛吾那個家夥是不是對你不禮貌了?你別害怕,告訴我,我去給他點顏色瞧瞧。”


    中村真紀一愣,臉刷得紅了,但是出乎林真一意料的是,接下來她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啊真一大哥,在來警視廳的路上,高橋剛吾確實對我有點不禮貌,他問我要不要去他的酒吧當兼職什麽的,其他也沒說什麽。”


    什麽,就這麽點事?林真一不禁有些無語,日暮俊介是不是更年期到了,這也值得發這麽大的火嗎?他拿出手機,笑著調侃道:“我懂了,我們的日暮警部需要買點凝神靜氣的藥補一補了,脾氣一直這麽大可不好,容易傷肝。”


    中村真紀低頭笑了笑,輕聲解釋道:“其實,日暮警部生氣並不是為了我。昨天,我們給高橋剛吾做完筆錄,就把他送到了警視廳門口。


    本來按照程序,這麽晚了,我們應該開車送高橋剛吾迴家才對。但是因為在來的路上有些不愉快,做詢問筆錄的時候,他也很不配合,一問三不知的,日暮警部就有點生氣,讓他自己想辦法迴家。


    高橋剛吾倒是不以為然,還在纏著我問,願不願意去他的酒吧做兼職,可以給我三倍工資什麽的,看我不同意,他又問我,問我願不願意當他女朋友,保證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日暮警部在一邊聽到就發火了,說高橋剛吾這種男人,除了有幾個臭錢之外一無是處,就連做個筆錄都想著要找人消遣,讓他馬上滾蛋。”


    林真一點點頭,這倒是日暮俊介會說的話,但是高橋剛吾那種二流子說話自然是口沒遮攔,聽過也就算了,怎麽還當真了呢?


    也許是看出了林真一的不以為然,中村真紀又開口道:“本來這事也就罷了。我和日暮警部沒等高橋剛吾打車離開,就率先轉身迴辦公室了,懶得和他多廢話。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他在我們背後說,說:‘日暮警部,你的家住在哪裏?’


    日暮警部聽了,馬上轉過身問:‘你問這個幹什麽?你到底想怎麽樣?’,高橋剛吾笑了笑,說:‘沒想怎麽樣,隻是想去你家看一看。你結婚了嗎?像你長得這副德行,真的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你嗎?


    話說,你把身邊這位中村小姐看得這麽緊,難不成是對她有意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把年紀了,臉又破了相,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日暮警部被他氣得夠嗆,一言不發,我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說,日暮警部不但結婚了,就連孩子都早就有了。


    沒想到高橋剛吾突然冷笑了起來,說:‘原來你有老婆孩子,那真是太好了。你今天敢這樣對我,我拿你沒辦法,但是你給我小心你的家裏人。他們可是手無寸鐵,隨便找幾個人就能把他們打廢。怎麽樣,要試試看嗎?’


    聽了這話,日暮警部突然氣得發了狂,抄起草叢裏的石頭就朝著那個家夥跑過去。結果高橋剛吾隻是退後了幾步,就轉身上了一旁停著的一輛出租車。原來他在說那番話之前,已經招了一輛出租車在旁邊等著,說了那番混賬話後,他就離開了。”


    這一下,林真一終於明白了日暮俊介的心情,高橋剛吾的挑釁事小,但是他的話卻引出了日暮俊介心中最深的恐懼。


    幾年前的一天,自己和日暮警部約著出去喝酒,喝到兩個人都醉醺醺的時候,日暮警部對自己說起了一件往事。


    幾年前,日暮太太曾經出過一次奇怪的車禍:她和往常一樣出去買菜,好好地在路上走,卻突然被一輛急駛而過的小汽車給撞了,而且駕駛員沒有送她去醫院的意思,就連車都沒下,就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這起意外沒有目擊者,也沒有被監控拍到,那輛小汽車就像是幽靈來車,要不是日暮太太被撞得嚴重骨折,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的話,這件事簡直就像是她的一場夢,沒有在現實中發生過一樣。


    本來他們夫妻隻是自認倒黴,但是幾天後,日暮警部的手機收到了一個匿名郵件,上麵寫的幾行字讓他毛骨悚然:“這一次不過是開胃菜,要是我撞完你老婆後,倒車再碾個幾次的話,她現在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否則下一個,就是你女兒了!”


    日暮俊介把手機牢牢地握在手裏,心裏驚恐不安。當時,他正在查一件大案,案件性質十分惡劣,而且各方麵的阻力都很大。他本想著,不管有多困難,一定要堅持到底,把那個案件查個水落石出,可是當他看見妻子那憔悴的表情,以及打滿石膏和繃帶的身體時,日暮俊介害怕了。


    如果自己當時是孑然一身,自然會不要命地拚,可是現在傷到了妻子,甚至將來有可能還會傷到女兒身上時,日暮俊介卻退縮了。


    他愁得頭發都白了一半,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第二天一早,日暮俊介便把辭職信放在了上司的辦公桌上,他沒臉提自己要退出專案組,隻能直接提了辭職。


    最終,那封辭職信沒有被批準,領導以為,日暮俊介是因為妻子受傷需要照顧的關係才會提辭職,所以不但主動讓他退出了專案組,還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大假。


    而專案組副組長的位置,被他的好朋友蒼井和輝頂替了……最後,案子一無所獲,成了一件懸案,而蒼井和輝,也死了。


    這件事,其實是日暮俊介心中最深的痛了。作為刑警,他在麵對來自敵人的死亡威脅時,退縮了;作為朋友,他一直認為蒼井和輝其實是替自己死的,如果不是自己成了縮頭烏龜,蒼井就不會變成犯人新的活靶子。


    這種挫敗感讓他徹底地頹廢了。要不是那一年裏,朋友和親人的鼓勵一直源源不斷地安慰著他,日暮俊介可能早就離開警視廳,不幹這一行了。


    想到這裏,林真一不禁在心裏替高橋剛吾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他溜得快,日暮俊介手裏的那塊石頭可是真的會砸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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