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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田達也的家門此時已經被長長的隔離帶攔住,不允許任何無關人員進出。


    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鄰居們一看到林真一他們三個,立刻就開始七嘴八舌地抱怨了起來,說這裏出了個殺人犯,上了社會頭版頭條,他們已經夠倒黴的了,那家夥居然還會被人放火燒屋,還波及到了周圍鄰居的家裏,真不知道那個災星是惹到了哪門子的瘟神,警方能不能替他們做主之類的。


    林真一隻能匆匆地安撫了他們幾句,跨進了隔離帶後,轉身便將房門關上,這才攔住了屋外那些探尋的目光和嘈雜的聲音。


    鬆田達也的家裏有一股很濃烈的汽油味,怪不得這麽快就被確定為人為縱火,聞多了之後人都開始發暈。林真一三人連忙取出口罩戴上,才算是勉強可以繼續唿吸。


    正如小島瑛太之前所說,整個房子裏,燒得最厲害的地方是書房。鬆田達也的書房裏藏書極為豐富,光木質的高書架就有兩個,保守估計藏書量應該有上千本。


    但是現在,書架上已經找不到哪怕一本完好的書了,隻剩下兩個燒得發黑的架子,以及地上灑落一地的黑色紙屑,拿起一小張用手指輕輕一撚,便立刻成為了焦炭。


    實在是有些奇怪。縱火犯用了汽油這種這麽明顯的縱火方式,就為了燒鬆田達也的書房?林真一警惕著環顧四周,可是書房已經被燒得幹幹淨淨,即使事先真的藏了什麽東西,也是沒辦法查到什麽關鍵線索了。


    小島瑛太見他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便開口勸道:“嗐,真一大哥,你也別想不通了,我估計吧,縱火的人很有可能是長穀川春奈的什麽愛慕者。


    你想啊,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人殺了,雖然長穀川春奈那丫頭算是罪有應得吧,但保不齊有些男人愛她愛得深沉,他心裏還是很仇恨鬆田達也這個殺人犯的,所以想著要報仇,可那人又找不到鬆田達也,所以隻能放火把他家給燒了。


    你看他選擇的助燃劑,居然是汽油這種東西,也就是說擺明了是人為縱火,都沒有想偽裝成意外失火,說明這個人想事情還是比較衝動的,也不計後果,更不怕在澆汽油的過程中,汽油揮發,沾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把他自己也燒傷。


    我看啊,八成是個毛頭小夥子,很有可能就是長穀川春奈的同學。這案子很好查的,說不定明天就能查到他的真實身份了。”


    長穀川春奈的愛慕者,是嗎?可是,如果真的是愛慕者幹的,灑汽油的地方應該是很平均的,屋內每個地方都會或多或少撒上一點。


    但是從燃燒的軌跡來看,那位縱火犯從家門闖入後,直接就拿著汽油桶去了書房。他將大部分汽油都撒在了書房的書架和書桌上後,才走了出去,然後在客廳的沙發和臥室的榻榻米上倒了少量的汽油。


    很明顯,書房就是那個縱火犯的第一,也是首要目標,可是他特地去燒書房的目的又會是什麽呢?


    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一個人可以迴答自己了。


    林真一迴到警視廳後,立刻就提審了鬆田達也。由於長穀川春奈的案件還有最後一些收尾工作,所以鬆田達也暫時還在警視廳的拘留室關押著,再過幾天才會移交給監獄。


    自從上次在法庭上,林真一作為檢方證人出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鬆田達也了。不過對方倒是沒有他想象中的頹敗,也沒有明顯的發胖或變瘦,精神狀態雖然算不上神采奕奕,但是也算平靜祥和。看來,這一段被扣押失去自由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給鬆田達也造成什麽很大的影響。


    見林真一正上下打量著自己,鬆田達也表麵隻是淡定地用微笑來迴應,但心裏卻有些忐忑。這個年輕人的本事,自己還是領教過的,但是長穀川春奈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離結案隻剩下一步之遙。就算林真一本事再大,又能翻起什麽浪來呢?


    林真一也沒有多餘的心思與他弄些彎彎道道,開門見山地問道:“鬆田先生,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家的書房裏麵,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沒有被我們警方發現的?”


    鬆田達也心裏不由一驚,對方怎麽會突然問起了這個?


    他在書房裏放的除了書和筆記本電腦,還能有什麽呢?自己寫過的計劃,向那人買的醫療糾紛資料,就連一些隻寫了兩三個字的紙,都在他來警視廳自首前全部燒掉了;而那台筆記本電腦,也早就被他砸碎,拆分成許多零部件扔掉了。


    難道林真一對夏樹逃脫法網這件事還是不死心,想來訛一下自己?想到這裏,鬆田達也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林警官,我的書房裏就隻有書,最多就是放了一組茶具,看書看到無聊時會喝喝茶罷了。長穀川春奈的案件已經板上釘釘,我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給你了……”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林真一打斷了:“我知道,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長穀川春奈的事。鬆田先生,可能你還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的家裏發生了非常嚴重的火災,而且已經被確定為是人為縱火,犯人使用的助燃劑是汽油。


    不僅如此,你家裏燒得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書房。尤其是書桌和書架,被潑灑了大量的汽油,所有的紙張都已經碳化。


    鬆田先生,這件縱火案,和長穀川春奈案有關嗎?如果無關,那你到底是惹到了誰,才會被人這樣肆意報複?”


    火災,而且還是被人潑了汽油之後放火燒的?鬆田達也怔怔地看著林真一,他不明白對方這又是玩得哪一出?可是林真一的臉色很凝重,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


    鬆田達也思來想去,會放火把他家燒掉的人,有且隻有一個人,就是那個賣給他複仇計劃的年輕男人。對方為什麽會這樣做的原因倒也不難猜,無非是想要斬草除根罷了。


    那人擔心自己的家裏有一些不該留的東西,日後會被警方發現,或者被自己當做什麽把柄握在手裏,素性一把火燒了幹淨。


    但是這個做法,老實說並不聰明,而且有些矛盾。


    若是那人害怕自己會留下什麽證據,這把火是不是燒得有些太晚了?警方早就將自己的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什麽東西翻不出來呢?


    而且自己已經坐牢了,20年的刑期,就算減去假期和減刑,至少也有15年的牢要坐,把柄握在手裏有什麽用?


    這把火,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目的不成?


    林真一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盯著鬆田達也的眼睛,男人的眼神有些呆滯,顯然也在思考著什麽。林真一不禁在心裏升起了一個疑問:鬆田達也,你到底還有什麽秘密沒有對警方說的?


    但是鬆田達也想了一會兒後,卻仍然牢牢地閉著嘴。林真一原本還在等待他主動交代,此刻卻再也忍不住了:“鬆田先生,這個縱火的人,其實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要燒掉你的家,而是要給你一個警告,是不是?你到底和什麽人有了糾葛?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這一次隻是放火燒你的房子,下一次呢?他們有可能會找人潛進監獄中來,直接傷害你;又或者,或者他們知道你對鬆田父女的在乎,轉而向他們動手。


    沒有了你的庇護,那對父女是完全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對吧?”


    林真一說的,鬆田達也又何嚐不知道,他甚至比對方想得更深,更遠。那人明知道自己的家已經不可能留下什麽證據,卻特地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放了一把火,燒的還是書房,未免太刻意了。


    這是在向自己傳達什麽訊息呢?


    自己平時在書房裏的時間確實比較久,他是一個標準的宅男,除了上班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家裏。而看書,喝茶,在紙上寫寫畫畫,用筆記本電腦上網之類的娛樂活動,無一例外都是在書房裏進行的。


    這時,鬆田達也想起了筆記本電腦上方的內置攝像頭。


    以那人或者他背後團隊的黑客技術,控製那個攝像頭的拍攝應該不難。也就是說,在自己使用筆記本電腦,第一次登陸那人發送過來的網址時,自己已經開始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下了,或者說,他們對自己書房內的監視,比那個時候還要早得多。


    鬆田達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那個人派手下將自己的家付之一炬,其中飽含的深意,他現在已經可以猜到七八分,可是……


    他放在桌下的雙手開始糾結地扭來扭去。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了嗎?


    林真一發現對方的表情,似乎有點被自己說動的意思,趕緊趁熱打鐵地勸道:“鬆田先生,前幾天我看到北原太太,她的狀態不是很好,你被判刑這件事,給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鬆田達也驚訝地站了起來。即使立刻就被身後的警監按迴到椅子上,他仍然不依不饒地質問道:“你,你見過夏樹,是什麽時候?你們說了什麽?林警官,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長穀川春奈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再去騷擾她了行不行?”


    林真一在他這急赤白臉的詰問下也有些發火了:“不好意思鬆田先生,不是我找的北原太太,是北原太太找的我。她是來問我,為什麽你沒有被取保候審,或者保外就醫,所以我告訴她,你的病根本就是三年前的一次醫療誤診。


    我和她就說了這麽多,難道有什麽問題嗎?你沒病這件事,她早晚會知道的不是嗎?”


    鬆田達也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站起身來,對著林真一勉強地笑了笑:“林警官,我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累,想休息了。”說完,還沒等林真一反應過來,他便轉過身,在警監的陪同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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