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這些!”


    溫夫人喃喃自語道:“他說過,就算哪一天我變得很老了,還是喜歡我的。”


    惡魔的聲音在耳畔迴蕩,讓她不自覺想起了與溫自遠定情時的那一幕。


    “他雖然有些粗蠻,卻不是一個會變心的人。”


    溫夫人開始後悔,後悔剛剛拐杖折斷時為什麽要跑?


    “說不介意,就真的不介意了嗎?”


    秦破滅的聲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仿佛能夠將人的意誌動搖,


    “男人,說的時候是一個德行,做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個德行。


    要不是你用青春跟我做交易,換取女兒的健康長大,你們再見時,或許還能恩愛如初,可惜,可惜……”


    女人,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一開始,溫夫人隻想到讓女兒健康成長,才不惜以青春跟惡魔做交易,換取女兒平安長大,而自己,也因此苟活數年。


    但到了最後,卻又選擇與魔王秦破滅困在此地,乃至於同歸於盡。


    這或許,也不該歸咎於善變,而是,隨著情況的變化而變。


    “往事已矣!”


    溫夫人冷冷道:“何必再說!”


    “如果,我能把青春還給你呢?”


    秦破滅微笑道:“鬥來鬥去的,我實在是膩了,突然想做點好事!你看……”


    他說到這裏,屈指一點,一縷光芒從指尖湧出,覆蓋在了溫夫人臉上。


    溫夫人似乎想躲,卻來不及閃躲,眼前有白光閃動,竟然幻化出了一麵鏡子。


    鏡子裏所映襯的,赫然是自己風韻猶存,最迷人的那個年紀,


    ——動人的眼波,白皙的臉龐,富有彈性的肌膚,薄薄的嘴唇——


    比起失去青春前的模樣,鏡子裏的自己,更加動人嫵媚了。


    “這……這是我嗎?”


    溫夫人失聲驚唿,語氣之中終究是歡喜的多。


    “不是你,又能是誰?”


    秦破滅微笑道:“魔的心意是很快改變的,你若是不快點從這裏出去,我可就要再次收迴你的青春了。”


    “別……”


    溫夫人尖聲叫道:“別這麽做!”


    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即使在驚慌失措下,還是有著一種動人的美。


    已忘了其他的事。


    比起跟溫自遠團聚,囚禁魔王的事,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她雙手掐著法訣,四周的黑氣又開始漸漸變淡。


    秦破滅不由得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的“離情大法”能在不知不覺間迷惑人的心智,做出有悖常理的事。


    不同於迷魂大法的是,迷魂大法最終的目的是控製人的心智。


    而離情大法卻倒亂人的七情六欲,最終陷入瘋狂的境地,而他,則可趁機將對方吞噬。


    ……


    “我問的是你!”


    溫自遠大叫道:“你從外麵來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你是溫夫人的丈夫!”


    林石攤了攤手,無奈道:“你都猜不到,我怎麽會知道?她變得這麽老的緣故,還能告訴我不成!”


    “你……你說得對……”


    溫自遠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我在這裏當縮頭烏龜太久了!”說到這裏,聲音變得豪邁道:“也該出去了!”


    “你有把握嗎?”


    林石忍不住道:“你在這裏這麽多年,這一出去,不僅僅是一家團聚吧!”


    “沒錯!”


    溫自遠目光閃動道:“除了見她們母女,也要去把秦破滅一起幹掉,我們兩個一起去。”


    “這麽突然!”


    林石一怔,道:“這種不是應該看自願的嗎?”


    “你是仙劍宗的弟子,那就是正道中人!”


    溫自遠皺眉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先見了她們母女再說吧!”


    林石道:“我也很好奇,溫夫人為什麽要給女兒弄得一身異味,而輕雪對魔王秦破滅又十分向往,似乎想要獻身於他。”


    “什麽?”


    溫自遠變色道:“這種事你怎麽才說出來!”


    “這一點,大概就是你最不能接受的吧。”


    林石緩緩道:“我所知的,已沒有再隱瞞的了。”


    “那是修士對付魔族的一種法子!”


    白閑看溫自遠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激動,不由得走到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向林石解釋道:“對於常人而言,那種血腥之氣是難以接受,對魔族來說,卻很喜歡。”


    “那溫夫人的本意,就是對付魔王秦破滅了!”


    林石也察覺出溫自遠身上的氣息產生了變化,似乎隨時有可能控製不住,


    於是道:“在她帶我見識無量密窟之前,卻把女兒關在家中,你可知這是為什麽?”


    這後麵半句,卻是對溫自遠說的。


    “為什麽?”


    溫自遠身上那兇猛的氣勢有所緩解,急道:“幹嘛把女兒關起來?”


    “因為我不喜歡那股氣味!”


    林石苦笑道:“輕雪以我的喜好推測魔王的喜好,希望去除那股味道!”


    “你把它除掉了?”


    溫自遠的語氣不知不覺緊張了幾分,“是嗎?”


    “溫夫人有法子給她身上弄那股氣味!”


    林石勉強笑了笑,道:“剛好,我也有法子去掉那股味道!”


    “難怪!”


    溫自遠鬆了一口氣,道:“她帶你去逛無量迷窟,卻不帶女兒出門,是因為輕雪沒有了那股血腥氣之後,對魔族已沒有吸引力了。”


    “原來如此!”


    林石點了點頭,“難怪輕雪想跟過來時,溫夫人嚴厲拒絕!”


    “嚴厲拒絕?”


    溫自遠跺了跺腳,道:“那婆娘兇我也就算了 兇女兒做什麽?”說到這裏,他身上那股洶湧的氣勢已消散於無形。


    “還好!”


    白閑暗自鬆了一口氣,“老溫要是衝動之下,著急忙慌地從這裏離開,勢必導致空間破碎,我們一家三口也不得不提起離去。”


    原來陰陽顛倒,空間逆轉之法,需要施法人待在那個空間,以他自身的玄力維持著,


    這個空間是溫自遠開辟的,白閑夫妻倆不過是作為輔助,讓這個空間變得更加隱秘,魔王秦破滅感覺得到,卻找不到。


    溫自遠若是離開,空間迅速破滅,短時間內想要建立一個新的空間,就不容易了。


    因為舊空間破散之時產生的亂流,會大大增加建立新空間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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