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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不走了?”青年等了片刻,突然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雀羚。


    他的臉在夜色的映襯下呈現灰白色,嘴唇開開合合毫無血色。


    陰風吹動樹葉發著沙沙的聲音,雀羚的指尖被凍的冰涼。


    “累了,歇一會兒。”她將手從樹上移開,“還有多久到?”


    “快了,再走兩三分鍾。”他也沒催促,就默默地站在原地盯著兩人。


    空氣中隱隱約約彌漫著一股腐敗的味道,鎖銘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手環:“他們十七分鍾前走的,不用擔心,有薑浩在不會有事。”


    雀羚嗯了聲,她慢吞吞地移動著腳步,當來到青年先前站著的位置時,她暗中用力踩了下地,地是實的,沒有第二條路。


    3000年時,空間傳送裝置被研發出來,它的啟動需要特定地點,到達地也必須提前錄入。


    能啟動傳送的地方目前在現世隻發現三個,不過這裏應該是被造出來的虛擬空間,就算npc人手一台傳送裝置也不怎麽令人意外。


    “到了。”青年在一座小屋前停下了腳步,他將門打開,站在一旁讓出一條道。


    雀羚拉迴飛遠的思緒,走進屋中。


    這是一間隨意搭建的草屋,說它是屋子都是抬高了它,屋中沒有地板,撐死隻能說是一間搭的比較好的草棚。


    “抱歉,穀中規矩,一次隻能進去一人。”在雀羚進屋後,兩名青年就守在門口攔住了路。


    “這樣啊。”鎖銘腳步頓住,他輕笑了聲,認真打量了青年幾眼,最終仍是沒違反規定,朝著屋內說了句,“我在外麵守著,有事喊一聲。”


    “哦。”雀羚應了聲,在她麵前擺著一副被挖出的棺材,棺材的寬度恰好能容兩人躺下。


    棺材旁散落著零星的碎石塊,墓碑被人砸成了好幾塊,上麵刻的碑文也被塗掉,隻留下“合墓”兩個字。


    屋外,風嗚嗚的哭喊著,雀羚蹲下身來用手觸摸了棺材內壁,她沿著內壁擦了圈,可以明顯感受到,正中間積上的灰最薄。


    從灰的厚薄程度可以判斷出,這座棺材裏曾經隻躺過一個人。


    “你們知道這碑文上原本寫了什……”麽嘛?


    雀羚原本想從青年口中套幾句話,問題才剛說到一半,一顆有籃球一樣大的石子從遠方砸向屋頂。


    草屋的構造很不結實,這一砸簡直要了它半條命,屋子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倒塌的傾向。


    棺材裏還孤單地躺著一根僅剩的枯木,雀羚來不及細想,她拾起枯木就朝屋外走去,前腳剛踏出房門,她就暗戳戳的踢了腳屋子,草屋徹底坍塌。


    “抱歉,我們實在是沒想到挖墓地的人今晚還會襲擊草屋。”兩名青年理都沒理倒塌的草屋,他們道著歉麵上卻毫無歉意。


    雀羚不甚在意,她將拿著枯木的手背在身後,接著先前的問題問道:“碑文上原本寫著什麽?”


    青年這下愣了好幾秒:“黃煜城與妻黎溪合墓。”


    黎溪,黎安,白天那個姑娘竟還是隨母姓。


    另一邊,下山比上山輕鬆許多,唐悅他們用了不到來時一半的時間就迴到了穀中。


    “你有沒有種被窺視的感覺?”薑浩第n次迴頭發現身後仍是空蕩蕩的一片,他皺著眉對著唐悅問道。


    “有啊!我感覺我身後飄了一堆人。”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朝身後瞄了眼,發現沒人後鬆了口氣,“果真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薑浩見狀也不再問什麽,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白天被重新糊了窗的那座院落前。


    這些宅院座落在夜幕中,白牆黑瓦,白色的牆麵晃著人的眼睛,讓人有種被暴露後無處可藏的錯覺。


    薑浩拿出匕首對著剛糊好的地方又原模原樣地戳了個孔。


    他從洞裏看去,蠟燭已經燃盡,蠟淚凝固在桌子上,地上鋪了層厚厚的灰,沒有出現腳印。


    他站在窗前維持著原先站著的動作,沒過多久悉悉索索聲就響了起來。


    房間裏並沒有老鼠或其他蟲子的出現,隻見聲音不見人。


    他皺著眉,準備把洞戳大點擴充視野,突然眼前被一片黑暗覆蓋。


    他退後兩步,想招唿著唐悅也來看看,唐悅卻比他先一步動作。


    “有人!”她跳了起來,但說的不是屋內剛剛和薑浩深情對視的神秘人。


    有一隻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猛地拍掉了那隻手,平複著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是一個青年,他們沒見過的青年,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唐悅:“客人,你們晚上不在屋中休息來這幹什麽?”


    “路癡,迷路走錯地方了。”薑浩擋到唐悅身前,他又瞥了眼洞口,那隻眼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閃現的話,那唯一的答案隻能是有人扒在天花板上,那是洞口的盲區,從洞中看不到天花板。


    麵前還有個人要應付,他有些煩躁:“你有事?”


    青年抬了抬胳膊,也不知他是有多久沒活動了,骨頭哢哢作響:“客人想去哪裏?穀主白天安排我來招待客人,隻要客人提出的要求我們絕對不會怠慢。”


    “安排的人?那白天怎麽沒看到你?”唐悅先前還以為是撞鬼了,被嚇得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她十分警惕地對著青年道。


    “我去為客人準備了祭祀要用的工具。”青年麵上仍笑著,可能還是心理原因,唐悅感覺他越笑越詭異。


    “工具?什麽工具?”唐悅追問道,不刨根問底完全放不下心來。


    “沒什麽,就一個碗,一把刀,還有六隻鮮活的兔子。”


    唐悅整個人大寫的懵圈:“兔子?”


    是她平時看小說看少了嗎?她怎麽從來沒聽過祭祀要帶六隻活兔子?


    “是的,放血用。”青年好心的解釋道,“將兔血獻給那位可以讓他再度陷入沉睡。”


    他仿佛看到了什麽大型場麵,雙眼迷離,卻能在其中發現敬慕。


    “哦?那你們穀主怎麽不自己舉辦祭祀非要等我們來辦?”薑浩冷笑了聲。


    “我們又不是沒試過,但隻有你們這些剛好在那位蘇醒時到來的外來者上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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