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什麽情況?”


    秀一跟著安達走著,問道。


    不知為何,現場十分混亂,病人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36歲男性……是銀行職員。”


    “嗯。”


    36歲男性。


    一般來說,如果沒有不良生活習慣,很難陷入生命危險。


    當然,如果受了外傷,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秀一是內科醫生,病人可能患有先天性疾病或血液腫瘤科疾病。


    但這裏是泰華醫院。


    雖然它逐漸將王者地位讓給了後來者,但在華夏國,它仍然是重症程度最高的醫院。


    “確實。”


    因此,不能僅憑年齡就輕易判斷。


    就在上個月,不是有一位20歲出頭的女病人差點死去嗎?


    “四天前開始咳嗽和喉嚨痛,在藥店買藥服用,兩天前開始發冷、發熱和頭痛加劇,前往二級醫院急診室就診。”


    聽起來可能隻是發燒和頭痛,但優秀的醫生必須能準確把握症狀的含義。


    幸運的是,秀一可以借助仲景的幫助。


    [30多歲的職場人……如果是試圖用藥店買藥來堅持的人去了急診室,那頭痛肯定非同尋常。]


    “啊,對。難道是他生平第一次經曆這種頭痛?”


    [很有可能。]


    頭痛在現代人中是非常常見的症狀,但絕不是可以低估的症狀。


    特別是如果頭痛程度是生平第一次經曆,就必須格外小心,因為有腦出血的可能。


    “當時做的腦部ct沒有異常,但今天他無故曠工,同事發現他意識不清,便將他送到了本院急診室。”


    當時接診的醫生肯定也有類似的想法。


    如果是二級醫院急診室的負責人,那肯定是經驗豐富的醫生。


    [ct沒有異常……那就排除了很多疾病。]


    首先可以排除腦出血,也可以排除腦膜炎或腦內膿腫等嚴重感染性疾病。


    雖然希望能排除腦梗死,但實際上ct很難確定是否有梗死。


    “當時可能拍得太快了,雖然不是出血……但不知道是否有感染。”


    [確實如此。]


    此外,也可能像秀一說的那樣,是時間問題。


    那樣的話,之前排除的感染性疾病也得重新考慮。


    “病人……可能……”


    在秀一和仲景這樣交談時,走在前麵的安達停了下來,跛著腳。


    即使不想引人注目,這也是很難做到的組合。


    光頭和拐杖的組合不是已經很有名了嗎?


    “啊,老師!在這裏!”


    而且,叫他們的實習生是吳夏。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在內科轉了一圈,又迴到了急診室。


    剛開始在急診室轉的時候,他看起來完全不知所措,現在至少穿著不是手術服的襯衫和不是拖鞋的運動鞋,適應得相當快。


    “啊,哦。他在那個治療室。”


    “嗯,走吧。急診室沒做什麽處理嗎?”


    “首先他發燒38.2度,一來就做了血液檢查……還做了血液培養檢查。”


    “用了什麽抗生素?”


    抗生素就是指消炎藥。


    聽到秀一的問題,代替安達走在最前麵、神氣地走著的吳夏迴答道。


    “當時腦部ct沒有異常,但因為頭痛還發燒,所以用了頭孢曲鬆。啊,是在血液培養檢查之後用的。”


    從依據到結論,一個都不少的迴答。


    即使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可能也沒有主任會因此責備他。


    內科醫生總是根據給定的線索做出最佳推斷,隻要有合理的依據,就是合格的。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也會把頭孢曲鬆作為首選抗生素。]


    此外,頭孢曲鬆在目前的情況下客觀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種第三代頭孢菌素類抗生素能夠穿過血腦屏障,所以如果懷疑腦部有感染,優先考慮使用這種藥物是明智的。


    “好。血壓和心率是多少?”


    於是秀一繼續問吳夏。


    他覺得這樣大致可以相信問診的程度了,光是想想這段時間觀察到的吳夏的能力,就覺得是這樣。


    “血壓是90\/42,心率是120次。”


    吳夏毫不猶豫地清晰迴答。


    雖然可以說,有哪個醫生會不記得自己病人的生命體征呢?但實習生有時也會犯超乎想象的錯誤,所以這樣已經值得稱讚了。


    “嗬……不太好啊?心電圖怎麽樣?”


    “心電圖顯示心動過速……不知道這是否還有其他問題。拍的片子放在病人旁邊了。”


    “啊,好。首先……是這裏嗎?”


    “是的。”


    秀一點了點頭,走向病人。


    “呃,呃……”


    病人正在呻吟。


    [看起來無法對話。意識模糊,幾乎處於昏迷狀態。]


    仲景看到秀一用拳頭按壓病人胸骨也沒有合適反應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秀一也同意仲景的看法。


    於是他轉向旁邊看起來年齡相仿的監護人。


    從一點都不像的長相來看,不太可能是家人。


    “請問您和病人是什麽關係?”


    “啊,是公司同事。”


    秀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接著說。


    “在家裏發現他的時候,意識狀態怎麽樣?能對話嗎?”


    “不,不……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啊。”


    這意味著不知道這種情況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秀一的眉間自然地皺起了深深的紋路。


    [兩天前做了腦部ct,但首先還是得確認一下這個。]


    頭部問題的可能性很大,但不知道具體時間,說不定情況已經結束了,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但頭部問題本來就是這樣,強調黃金時間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安達,先去拍個ct。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啊,好的,老師。”


    於是秀一開了處方後,再次看向監護人。


    “您和病人關係親密嗎?”


    他一臉驚慌,所以秀一換了個話題,幸運的是,不管是這個話題起了作用,還是監護人本來就很沉著,他們的對話得以持續下去。


    “啊,是的。算是……最親密的。”


    “那就好。他有慢性病之類的嗎?”


    “慢性病……?”


    “現在看來,他胸口有傷疤,做過手術或者受過傷之類的,您聽說過嗎?”


    秀一指著為了做心電圖而解開衣服的病人胸口問道。


    傷疤很小,在胸口正中間有一條直線。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他家人的電話號碼嗎?”


    “他是一個人來這裏生活的,他母親在鄉下……應該正在趕來。”


    “嗯。”


    秀一聽著病人的呻吟,再次看向病人胸口。


    [與其說是受傷,更像是……手術痕跡。]


    “好像是小時候受的傷?傷疤。”


    [是的。他可能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這可不太好。”


    大多數先天性心髒病現在通過手術都能治愈,但病人已經30多歲了,如果因為先天性心髒病做過手術,那至少已經過去20年了。


    現代醫學日新月異,當時的手術可能存在一些缺陷,誰也不知道。


    “老師,去拍ct了!”


    “啊,好?那趕緊去吧。注意唿吸,知道了嗎?”


    “好!我和吳夏去拍,然後迴來。”


    “哦,好。”


    正在思考的秀一聽到說ct準備好了,便讓開了位置。


    他本想一起去,但腿不方便,沒辦法。


    “啊,監護人。”


    “是的,老師。”


    他也不想無端浪費時間,於是叫來了監護人。


    “病人昨天還上班了吧?”


    “啊,是的,上班了。”


    “那時候怎麽樣?”


    “嗯……”


    秀一拋出一個開放式問題後,很快決定改變提問方式。


    對仲景或其他醫療人員來說,開放式問題可能更好,但對非醫療人員來說,不合適的情況更多。


    “他頭痛得厲害嗎?”


    “啊,是的,他說吃了藥還是疼。”


    “疼痛是逐漸加重的嗎?”


    “那個……我不太確定,但可能是這樣。”


    對非醫療人員來說,一個一個仔細詢問比較好,這樣才能獲取所有信息,雖然因為不是病人本人,信息有限。


    “逐漸加重了,果然是在發展。這是從病人家裏帶來的嗎?”


    秀一歪著頭站了起來,然後指著病人床邊的一個小袋子。


    與其說是袋子,不如說是塑料袋的表述更合適,裏麵裝了很多東西。


    “啊,是的。我隻是……把衣服和這個一起帶來了。”


    “有藥嗎?急診室開的。”


    “啊,有。這裏,藥袋。”


    “謝謝。監護人對治療很有幫助。”


    “不……不。早知道他會這麽疼,我應該更上心的。”


    不管怎麽說,監護人看起來不隻是同事,更像是真正的朋友,能感受到他真心的擔憂,秀一的責任感也更強了。


    [用了美羅培南。]


    “嗯……作為口服抗生素,這個選擇還不錯。”


    正因為是不錯的選擇,秀一的臉色變得更陰沉了。


    沒聽說過這種抗生素,意味著細菌有很強的耐藥性。


    “老師!拍完了!”


    這時,從ct室傳來喊聲,是安達。


    “啊,我看看影像。”


    如果是以前,可能得等一會兒,但現在已經進入5g時代了,像腦部ct這種小容量的影像幾乎可以實時查看。


    滴。


    於是秀一馬上在旁邊的電腦上查看病人的影像。


    “哎呀。”


    然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右側有白色的部分。


    在沒有使用任何造影劑的ct影像上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腦出血,病人腦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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