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漏了什麽?’


    因為秀一正在和申賢對話,所以不能完全把注意力轉向仲景。但是由於這段時間對這種對話方式已經有了一定的熟悉度,所以大致還是能夠繼續對話的。


    [是,秀一。這個患者是什麽樣的患者?]


    仲景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一開始,每次遇到這種情況,秀一都會很煩躁,但現在他知道這是仲景自我教育以及教育秀一的一種方式。所以,秀一決定不再煩躁,而是認真迴答問題。


    ‘是正在服用免疫抑製劑的患者。’


    而且還服用了兩種。因為距離腎髒移植手術僅僅過去了一個月左右。


    [沒錯。可以很容易地預期到,與普通人相比,其免疫力受到了抑製。]


    ‘是的。所以我們才懷疑是超級細菌感染啊。’


    秀一一邊迴答,一邊看著申賢。


    “我也這麽認為。”他大致迴應了一句。就像剛才秀一迴應仲景一樣,秀一和申賢確信,無論如何,患者的免疫抑製對超級細菌感染產生了影響。可以說是合理的推斷。首先,患者有多次接觸超級細菌的機會。畢竟在重症監護室也住院了相當長的時間。而且,即使超級細菌數量很少,但患者的免疫力下降到足以感染的程度,不是嗎?


    ‘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最大。’


    [也不是完全排除超級細菌感染的可能性。]


    ‘嗯?那你是認為有其他可疑之處嗎?從膿液的情況來看,完全是細菌感染。’


    [也不是懷疑病毒感染。]


    ‘嗯。’


    秀一意識到仲景所懷疑的疾病類型超出了他的想象,於是暫時閉上了嘴。一方麵是無話可說,另一方麵也是在等待仲景的問題。正如秀一所料,仲景沒過多久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患者為什麽要服用免疫抑製劑來抑製免疫呢?]


    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愚蠢的問題。但是秀一非常清楚,仲景即使變得越來越像人類,但本質上還是人工智能。這意味著它不會做無用之事。不,它可能會做無用之事,但不會毫無理由地做。


    ‘因為需要抑製啊。一個月前接受了腎髒移植手術。’


    於是,秀一老實地迴答道。


    [是,這個患者接受了腎髒移植手術。]


    仲景強調這個答案似乎非常關鍵,再次確認了一遍。


    ‘什麽呀。’


    秀一不太理解,隻是搖了搖頭。直到那時,申賢還在思考在亞胺培南之後應該使用哪種抗生素。他甚至聯係了進行手術的移植外科,詢問是否繼續使用免疫抑製劑。當然,他也向腎髒內科詢問了對目前狀況的看法。但是,所有人都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他隻是在想這個患者還能活一周嗎?通常情況下,器官移植後突然發生感染,往往會迅速導致多器官衰竭。


    ‘有什麽關係。這個患者接受的移植有什麽重要的。’


    由於申賢完全專注於與其他科室主任的通話,秀一現在可以完全投入到與仲景的對話中了。仲景似乎一直在等待這種情況,用比剛才更有活力的語氣迴應道。


    [這個患者接受了腎髒移植手術,入院當天進行的檢查、問診以及ct顯示,那個腎髒極有可能是感染源。]


    ‘確實。這個患者的腎髒目前被懷疑是感染源。’


    雖然不太能接受,但他還是模糊地認定,感染可能是在手術室或重症監護室以某種方式發生的。


    ‘啊。’


    這時,秀一才意識到自己對最重要的感染原因沒有很好地理解就略過了。仲景似乎對秀一這樣的領悟感到很滿意,跟著某人的笑聲笑了一聲,然後接著說。


    [那麽,我們首先應該調查的不是手術室,而是為這個患者提供腎髒的腦死亡者的感染源。]


    ‘器官捐贈者……啊……原來如此。對!’


    泰華醫院的醫療水平堪稱世界一流,值得驕傲。然而,在手術室發生感染?那概率太渺茫了。而且,拿患者的生命去賭這種渺茫的概率是絕對不應該做的賭博。當然,在重症監護室有這種可能性,但從普通感染直接發展成尿路感染有點奇怪。


    [因此,請求收集器官捐贈者的資料。]


    仲景在秀一歡唿的時候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當然,對於秀一來說,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請求。於是,他拍了拍一直拿著電話卻毫無意義的申賢的手臂。如果是其他住院醫師和主任的關係,這種態度可能看起來有點不小心,但申賢是公認的看好秀一的人。


    “喂,怎麽了,秀一。”


    盡管他正在與其他科室的主任通話,還是先看向了秀一。秀一也因為現在事情緊急,沒有表示可以繼續通話,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要說的話。


    “主任。這個患者的感染源是腎髒。”


    “嗯?確實。各種情況都指向這一點。所以我們懷疑是手術室感染,想用超級細菌治療,不是嗎?”


    “那個感染有沒有可能是來自器官捐贈者呢。”


    “嗯?嗯……”


    就像剛才秀一一樣,申賢也一時語塞。因為這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轉變。這個患者發生的感染原因不在患者身上,而在提供器官的另一個人身上。這可不是一個容易想到的想法。


    “等等。啊……鄭主任。對不起,我先掛一下電話。”


    但是一旦想到,就會覺得自己為什麽之前沒有想到。


    “喂,好的。秀一。這……也就是說,感染源可能是捐贈者,對嗎?”


    “是。如果是超級細菌,而且是亞胺培南都無效的細菌,實際上就沒有機會了。”


    “確實……確實是這樣。”申賢看著在重症監護室僅僅一天病情就更加惡化的患者。因為肺炎已經開始慢慢擴散,這樣毫無準備地繼續下去,患者很快就會死亡的可能性太大了。


    “那麽,尋找其他原因並嚐試針對該原因進行治療是有意義的。當然,如果是超級細菌……那就沒辦法了。手術室感染有點難以接受。”


    “對,確實。我們醫院的移植外科不會犯那種錯誤。那麽,嗯。對,按照你說的,捐贈者方麵感染的可能性更大。”


    “那我們去了解一下。”


    “但是如果捐贈已經在一個月前完成了……還能進行額外的檢查嗎?”


    “即使隻查看死亡原因等,也有可能找出原因。”


    “嗯。”


    申賢短暫思考後點了點頭。按照秀一所說,這不是最有可能的嗎?而且,到目前為止,按照秀一說的做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這次他也有很強的預感會是這樣。於是,他立即給移植外科打電話。


    “喂,鄭主任。對不起,對不起。剛才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移植外科的主任是鄭修。就是不久前在秀一那裏得到幫助,處理了伏立康唑副作用患者的那個主任。


    “啊,好的。沒關係。”因為他剛剛晉升為副主任,所以對屬於大人物的申賢非常恭敬。


    “是這樣。因為這個原因需要了解一些情況。這個孫錦淑患者,能告訴我提供器官的人的信息嗎?”


    “嗯?嗯……這個……”原本器官捐贈者的信息原則上是保密的。所以鄭修不敢說什麽,猶豫了。


    “不,因為治療這個患者必須要這些信息。沒有這些信息,患者現在就會死。”


    但是患者都要死了,原則還有什麽重要的呢?如果是陌生人還另當別論,這是自己親手治療的患者啊。鄭修主任短暫思考後點了點頭。


    “主任,我會把患者資料通過電子郵件發給您。”


    “好,謝謝。發的時候也轉發給我們科室的李秀一。”


    “李秀一?啊,那個老師現在是您的主治醫生嗎?”


    “嗯,是的。”


    “好,知道了。”


    如果是其他主任,可能會想是否有必要發給住院醫師。但是鄭修不是得到過非常關鍵的幫助嗎?於是,他掛斷電話後立即把資料發給了秀一。已經分別坐在不同位置的申賢與秀一同時查看了郵件。因為器官捐贈者不是在泰華醫療院死亡的,而是在另一家醫院死亡的,所以郵件中附帶的文件是圖表和檢查報告等混合在一起的形式。這意味著分析可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一次性全部打開。]


    當然,對於配備了仲景的秀一來說,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他可以打開多達8個窗口,一次分析8頁內容。


    [患者很年輕。24歲男性。]


    ‘沒有確認到基礎疾病……在華江被發現。嗯。’


    原來,捐贈者是在天水大橋附近的華江岸邊和同事喝酒,說去一下洗手間後就掉進水裏死亡的。當時通過120以心髒驟停、唿吸停止的狀態被送往附近醫院的急診室,住院第6天被判定為腦死亡,在監護人同意下進行了器官捐贈。


    [住院期間共發熱3次。]


    ‘血液、尿液、痰液培養檢查均未發現異常。’


    [如果那裏有發現什麽,事情就簡單多了。真可惜。]


    仲景咂了咂嘴,好像迴到了原點。這是表達非常非常遺憾時常用的行為,每次看到這個,作為人類的秀一都覺得很無奈。但是現在秀一沒有嘲笑仲景,而是張開了嘴。因為在仲景的指導下,以及自己主導閱讀的病例報告中的內容浮現在腦海中。


    ‘不,不。沒有必要遺憾。’


    [嗯?]


    ‘原因……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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