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誰住院了嗎?”


    內分泌內科主任徐孝錫仍然帶著困倦的表情問道。


    看起來他好像前一天晚上又喝酒了。大學醫院的主任竟然在周日喝酒。難怪會有他都會遲到的傳聞。


    “梁元,被診斷為胰島素瘤住院了。”


    秀一親自向這樣的徐孝錫報告。這是因為張振龍被從住院醫師降職。


    當然,徐孝錫整個周末都在外麵閑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甚至主任申賢都親自發了短信,他也不知道。


    “為什麽是你來說?住院醫師被賣到哪裏去了?”


    “啊……”


    秀一自己說起來有點困難,於是看向張振龍。


    對張振龍來說,這是怒火爆發的瞬間。


    但如果現在爆發,很可能會召開紀律委員會。


    ‘麵對主任和院長……’


    那樣的話,他真的可能會被醫院開除。


    到目前為止拚命訓練的一切都可能化為泡影。


    “我……在周末……在這個病人的事情上犯了點錯誤,所以申賢主任剝奪了我的住院醫師的資格……”


    於是,他說出了自己難以啟齒的話。


    當然,徐孝錫教授的眼睛瞪得很長。


    “申主任?內分泌內科的住院醫師?”


    “是。”


    “不,為什麽隻有申主任知道,我卻不知道?”


    當然是因為徐孝錫沒有接到電話。


    他一離開醫院,就會關掉醫院裏的人知道的手機號碼,所以才會這樣。


    在這種事情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反應。


    就連同樣差勁的張振龍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那是……通過影像醫學科的金真實主任通知的,所以才這樣。”


    但是,在主任麵前,他不敢隨便說話。


    而且,徐孝錫即使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在醫院裏也是誰都不敢惹的厲害人物。


    “金真實?又是誰啊?”


    “那個……”


    “不,算了。我得直接問申主任。”


    徐孝錫是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樣,靠關係當上教授的人物。當然,他對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有一種自卑感。這種人通常不會輕易放過發生的事情。他們會歪曲事實,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啊,申主任。”


    “徐主任?什麽事?這個時候打電話?”


    “我聽說張振龍老師的住院醫師資格被剝奪了,這是怎麽迴事?”


    “啊,那個。”


    申賢在查房途中停下腳步。


    他的臉色相當僵硬。


    因為這個平時他都不承認是主任的人竟然打電話來挑釁。


    但是申賢畢竟是一個科室的大主任。所以他決定大方地應對。


    “值班醫生都已經診斷出胰島素瘤了,他卻不來醫院看病人,還把病人扔在一邊。而且還對我撒謊。還有……你知道張振龍的名聲吧。”


    “我不是說這個決定是錯誤的。我是問為什麽事情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處理了。現在正在用張振龍做住院醫師的是我啊。”


    “我給你打電話了,但是你沒接啊。”


    “你不知道我家電話號碼嗎?”


    “我作為大主任,需要那樣去聯係下屬嗎?而且手機開機的話,會被唿叫轉移,難道是我錯了嗎?”


    這些話句句在理。


    所以徐孝錫更生氣了。


    原來那些小嘍囉就是這樣。


    “所以現在是我的錯,是嗎?”


    “當然。是你的錯。你到底認為大學醫院醫生是什麽?為什麽一到周末就聯係不上?因為你差點出事故……還好有其他主任在,你知道嗎?”


    “那個……”


    “不管怎樣,就是這樣了。”


    “嗯……”


    “另外,別把氣撒在無辜的專業人員身上。這次如果再這樣,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金振龍或者黃善宇被罵,還可以忍受。因為他們即使不是被徐孝錫罵,也會做出該被罵的事情。


    但是我們的秀一呢?被不像主任的徐孝錫罵?那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可惜的是,那句話又一次刺痛了徐孝錫的自尊心。


    “怎麽,你還想怎麽樣,你可別忘了我父親是誰?”


    這次,申賢泰科長也有點生氣了。


    “知道啊。上周還和你父親一起吃飯呢。”


    “嗯?”


    “他說快要退休了。再怎麽是注冊會計師,也工作很久了。但是退休的的話…… 誰再來照顧你?”


    “嗯?”


    “所以,別鬧事。好好表現,我會照顧你的。別讓我生氣。就這樣,掛了。”


    申賢就這樣掛斷了電話,徐孝錫看著自己的手機。


    ‘這個混蛋?’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錯了,隻感覺到剛才受到的羞辱。


    但是他現在無法報複。


    雖然自己的父親有點關係,但是對方的父親是泰華電子的執行董事,輩分更高。


    從實力上來說,根本無法相比。


    “昨天值班的是誰?”


    於是他決定找個軟柿子捏。


    [完蛋了?]


    秀一努力咽下仲景的話,舉起了手。


    “是我。我是一年資的李秀一。”


    “是你診斷出胰島素瘤的嗎?”


    “是,是的。”


    “你通知張振龍了嗎?”


    “是。通知了。”


    “你都收到通知了,為什麽聽到了也不來!?”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的指責,但是張振龍不管怎樣都得開口。


    “對,對不起。”


    “為什麽要讓我通過申主任聽到這些話?”


    說起來這確實是他的錯。


    但是徐孝錫正在展示權力必須被掌控才有意思。


    [有點可憐。]


    ‘是啊。同樣是壞人。’


    於是,秀一第一次覺得張振龍有點可憐。


    當然,他並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明白了嗎?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就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是,知道了。”


    徐孝錫之後又嘮叨了一會兒,最後瞪著張振龍結束了講話。


    他心裏恨不得踢他一腳。


    但是一想到申賢的壓力,就不能這麽做。


    “不管怎樣,胰島素瘤患者的治療計劃是怎樣的?”


    發泄了一通後,徐孝錫終於提到了患者的事情。


    這時,秀一才終於說出了一直準備好的話。


    雖然有點奇怪。


    [教授為什麽要問治療計劃呢?他看起來不像是知道情況才問的。]


    ‘因為沒有實力。他可能不太清楚要怎麽治療。’


    [但是他也是副主任醫師啊?]


    ‘世界就是這樣。’


    秀一暗自結束簡短的對話後,開口說道。


    “目前隻是用二氮嗪預防低血糖。”


    “二氮嗪?”


    秀一看著一臉茫然的徐孝錫,好不容易才隱藏住輕蔑的表情。


    “是,是抑製胰島素分泌的藥物。”


    “這樣就行了嗎?”


    “啊……已經向普通外科請求會診了。腫塊不是很大,所以手術應該不難。”


    “手術?那轉到外科去嗎?”


    “什麽?”


    轉科?


    明明患者是胰島素瘤這種典型的內分泌內科疾病。意思是外科隻要切除腫瘤,後續治療應該由內科進行。


    “轉科。手術的話,那個科室會負責的。”


    “但是患者的低血糖和胰島素分泌調節……”


    “啊,煩死了!你是李秀一吧?一年資就有一年資的樣子。別因為主任或院長喜歡你就囂張。嘰嘰歪歪的。”


    “啊,是。對不起。”


    “別廢話,現在就轉科。”


    徐孝錫說完,搖著頭走出了工作站。


    這是令人驚慌的事情。因為還沒有查房。


    “主任,患者您還沒看呢……”


    這樣問的時候,得到的迴答非常離譜。


    “反正他是其他科室的患者,我為什麽要看他!”


    就這樣,徐孝錫消失了。


    他一消失,張振龍和黃善宇也消失了。


    如果隻說不喜歡看病人,他們和徐孝錫也沒什麽不同。


    最後,留在病房的隻有秀一一個人。


    ‘要瘋了。要接受轉科嗎?’


    [分析結果顯示徐孝錫擁有相當大的權力。提到他的名字會有效果。]


    ‘患者管理呢?外科幾乎都在手術室裏……無論如何,他們可能不會像我們這樣細心照顧。’


    而且最近外科人氣急劇下降,甚至出現了人手不足的情況。


    他們根本沒有精力仔細照顧重症監護室的患者。


    [血糖管理由秀一負責就行。趁這個機會去重症監護室看看,不是很好的經驗嗎?]


    ‘我已經對去重症監護室沒有信心了……’


    如果患者在內分泌內科住院,秀一就有很多機會向同科室的前輩請教各種問題。


    即使最差的情況,張振龍在常規重症監護室的處方方麵也可能比秀一做得好。


    但是已經成為其他科室患者的人,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嗎?


    秀一認為絕對不可能。


    [有什麽好擔心的?有我在。]


    ‘好吧……我也隻能相信你了。’


    [隻能相信我?什麽話。]


    ‘不管怎樣,得請求轉科了。’


    秀一無視心情不佳的仲景,給外科打了電話。


    外科雖然覺得很荒唐,但聽到徐孝錫的名字,也隻好接受。


    秀一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最後補充了一句。


    “我會負責患者的血糖和內科方麵的問題。”


    “好的……那樣的話就好了。現在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隻需要把患者送下來就行。幸運的是,之前的治療處理得很好,今天可以馬上進行手術。”


    “好的,我知道了。”


    秀一立即把患者送到了三樓手術室。


    然後在病房處理了一些工作,並為論文思路學習了一會兒,在患者要去重症監護室的時候,跟著去了三樓外科重症監護室。


    當然,這是為了看梁元患者。


    但真正引人注目的卻是另一個患者。


    “老婆!老婆出軌了!”


    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被綁在床上,大聲叫嚷著。


    [是妄想嗎?]


    ‘可能……是吧?’


    [不過以防萬一,去看看嗎?]


    ‘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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