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上正值夏季,君澤走的時候花還沒有開,迴來時已經是漫山的花海。


    “師傅,您這身體會好的,我去為您取風婙草。”


    “大師兄,瀾海山的風婙草可是由蒼鷹看管,三百年前東海的大公子去取都未曾得到,單憑你我,他能給嗎?”


    “不給就搶。”


    “師傅不能再等了。”


    “隻要能救師傅,我這條命死不足惜。”


    隻是天瑤還在等我,一邊是心愛的女子,一邊是教養長大君澤的仙師,君澤攥攥手,心髒緊了一下。


    “好好照顧師傅,等我兩日,如果我兩日不迴,就把我死的消息帶給長安城裏一個叫天瑤的姑娘。”


    君澤轉身出了師傅的屋子,騰雲而去。


    到了瀾海山藏仙草的洞門外,君澤把劍握緊,徑直進了洞。


    洞內寒風凜冽,山洞的石壁上長著藍色的雪霰花,這花每20年才開一次,開花的時候需用極純的至陽之血澆灌才能開花,食其花蕊可使仙人增百年功力,凡人食之可成仙。


    “雪霰花?古書上的神花真的存在。”


    若能迴到長安,喂天瑤食下,即可成為仙身,就算沒有得到仙法,也可身軀不老,那我就不再飽受夫人要去輪迴的相思之苦。


    君澤用內力割破手指,鮮血一滴滴滴在雪霰花上。


    開花了,淡藍色的花朵在君澤眼前盛開。


    一朵,兩朵,君澤隻澆灌出了兩朵,隨即采下存進身體裏。


    再往前走,大風唿嘯,大雪迎麵撲來睜不開眼。君澤用內力在身體周圍形成包裹自己的結界,接著往前走。雪越來越大,腳底下深一腳淺一腳。


    這洞裏異常寒冷,尋常人一定會被凍死或者被大雪活埋,君澤這萬年仙資的金龍也隻能靠結界自保。


    不知走了多久,在大雪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座紅色琉璃的冰橋,冒著寒氣,冰橋上長滿了藤蔓。


    君澤不敢貿然上橋,他用雪花幻化了一隻青鳥,鳥兒朝冰橋飛去.


    “呀”青鳥一聲慘叫,羽化在了冰橋上,鮮血四濺。


    “為何這鳥不可靠近虹橋,這藤蔓卻依附著橋長得鬱鬱蔥蔥?”


    君澤手一伸手隔空采了這藤蔓的枝條,放在手裏嗅了嗅。


    “是火棘藤,那就明白了,火棘藤屬火,火棘藤能在這冰橋上任意攀爬必是與這冰橋相生相克,如果我能夠把我的身體變成火屬相的,一定是坦然過橋,無所畏懼。”


    君澤將身體的至陽真氣運行到全身各處,渾身散發著火焰一般的光芒,安然過了冰橋。


    冰橋的那一端是一隻錦盒,錦盒被放在一個玉石做的台子上,台子在半空升著。


    “就是這個,盒子裏一定是風婙草。”


    君澤將身一躍飛上玉台,可誰知君澤的手剛剛一碰觸盒子,山洞頂上忽然劈下來一道天雷,君澤一個趔趄從空中摔下來,重重的摔在石頭砌的地麵上。


    “啊。”君澤一聲悶哼,使了全身的力氣用手支撐著地麵才爬起來,身上一道血痕,白色的仙衣被血漬浸紅。


    君澤喚出他的配劍-龍淩劍,把真氣運到手上,又由手傳到劍上,騰空一躍,在閃電朝他劈來的一瞬間,用劍氣隔擋了閃電,一條,一條又一條,都被龍淩劍擋了迴去。


    就在此時,君澤把手一伸,把錦盒抱在懷裏,有點虛弱的從空中飄下,單膝跪在地上,另一隻手拄著龍淩劍插在石麵上。


    “大膽龍仙,風婙草乃萬年天地精靈所化,怎可來此盜草。”


    君澤犀利的眼神中帶著桀驁不馴,看了蒼鷹一眼。


    “今日必要取走此草,擋我者死。”


    龍淩劍從石麵上被拔出來,一道寒光朝蒼鷹飛去,蒼鷹一躲削下來一縷黑發。


    “盜我仙草,傷我發絲,爾等小人,必不可饒。”


    一把黑色的長劍向君澤飛來,君澤一躲,長劍插入石壁,下一秒又從石壁拔出,繞到君澤身後,直直向君澤殺來。


    君澤運劍抵擋,相殺之際,君澤看到此劍劍身上刻有月嵐二字,幾個輪迴下來,雙方不依不饒。


    “停下,你認識月嵐?”


    蒼鷹聽到君澤問此,便收了長劍,兩人站在玉台兩側相視,疑惑充斥在兩個人的眼裏。


    “你和月嵐仙女什麽關係?”蒼鷹先開口說了話。


    “已是兩世夫妻,現如今她墜入凡間,化身為人,正在長安城裏待我迴去。”


    “月嵐大人如今已是凡人?”


    “對,一個19歲的平凡少女。”


    “可否帶我去見見月嵐大人。”


    “不用擔心,我乃天鷹族後裔,千年前天鷹族在幫扶新帝君繼位的那場戰爭中均為守護新君戰死,全族隻剩我一個人,月嵐大人為保護我,留下天鷹族血脈,帶我下了天庭來到此瀾海山中看護萬年靈草-風婙草。並賜予我了一柄配劍-黑龍劍,以及這本隻屬於天龍一族的劍譜。”


    蒼鷹攤開手,劍譜出現在他手心。


    “月嵐大人讓我練劍自保,不讓我尋仇生恨,這麽多年也隻有這本劍譜與我為伴。”


    “原來如此。月嵐也算跟你有緣,劍譜你收好,不可遺失,但是今日這風婙草我必須帶走,我師父昆侖玉清子性命垂危,師父待我有養育教導之恩,我必救他性命。你若想攔,我也隻能硬取。”


    “既然是月嵐大人夫君,此草直取便是,也算我報答她的恩情。”


    “隻是此草一無,我便沒有在瀾海山的意義,我隨你下山去,給你當個侍衛可好。”


    “自然是好,侍衛是不用了,不如做個兄弟。”


    君澤手一揮,一串玉佩掛在了蒼鷹腰間,“此物是我長期佩戴的玉佩,我的熟人都知曉,你佩戴此物下山,遇到我的人多少會有些情麵。”


    蒼鷹伸出放著劍譜的手,劍譜出現在了君澤手心。


    “這劍譜我早已習得,頗有用處,今日給了你,也算物歸原主。”


    兩人相視一笑,消失在瀾海山洞中。


    “師傅,風婙草我拿來了。”


    君澤顧不得身上的傷,連衣服都沒換,傷口還浸這血,卻直接來到玉清子的床前。


    君澤變出一碗熱水,將風婙草放入水中,風婙草入水即化,化成一碗綠色的藥水。


    扶玉清子喝了藥,隻見玉清子周身仙氣環繞,稍稍作了調息,功力便恢複了八成。


    君澤又從身體裏取出雪霰花,采下花蕊,放入玉清子口中,頓時玉清子神清氣爽,功力倍增。


    次日,玉清子身體無恙後在大殿召開了昆侖一脈重整的大會。


    大殿上,玉清子囑咐各位仙官弟子要勤於練功,不僅要救濟天下,也要保護好自己。不可為非作歹,為惡犯奸。違令者抽仙筋,除仙籍,永世入輪迴。


    “我病弱許久,大弟子李君澤不顧性命為我盜仙草救我命,助昆侖不衰。思到我年事已高,管理昆侖事務有心無力,量君澤千年來一直尊師重道,不舍昆侖,我欲傳位於李君澤,在座仙官弟子可有異議?”


    “大師兄有功,可做掌門,我等心服。”


    “恭賀大師兄繼任我派掌門。”


    “大師兄仙威。”


    對於玉清子傳位這件事,君澤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他愣了幾秒,“師傅傳位是師傅看重君澤,君澤性子散漫好自由,恐不能擔此大任。”


    “難道你就看師傅整日煩勞,下次不是一棵風婙草可以救的迴來了。”


    君澤一時憂心,思慮再三還是開了口。


    “師傅年邁,我願接此大任,望日後昆侖上下信服與我,共守昆侖不衰。”


    “掌門英明。”一下子滿殿仙官弟子齊聲高唿。


    “授大印,賜神劍。”


    君澤接過來師傅的掌門大印和玉霄劍藏入身體。大會結束,急急忙忙帶著蒼鷹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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