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安來皇後這裏請安,提起遲寞,憤憤不平地說道。


    皇後嫌他沒腦子,瞪了一眼過去,“參他什麽?參他阻止你我母子造反嗎?你能不能稍微動點腦筋?”


    遲安一口噎住,半天找不到話反駁。


    “母後罵得對,是兒臣氣糊塗了。”


    皇後緩和神色,又道:“你這段時間要表現好一些,多去你父皇跟前盡孝,那天他突然將你軟禁,肯定是對你生了疑心。”


    說到這個,遲安就氣得捶桌,“也不知是哪個雜種在父皇麵前誣陷我,讓我逮到他,非弄死不可!”


    陪皇後用過午膳,遲安告辭離開,迴了自己的居所。


    未進門時有個小太監過來問安。


    “奴才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請您立刻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太子?”遲安心下詫異,他與太子關係很一般,平常不會相互走動的,“單就請我一個?”


    小太監笑道:“不止您,還有三殿下,北寧王,五殿下,六殿下,七殿下,八殿下和九殿下,都請了的。”


    “那好吧。”


    太子把兄弟們叫到一起,無非是擺他兄長的身份,講些大道理,教育弟弟們罷了,這種事太子基本每個月都要做一迴,早就不新鮮了。


    遲安很煩,但又不得不去,他若不在,兄弟們肯定背後詆毀他。


    他便掉轉頭,往正陽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來至後殿太子居住的寢殿門前,小太監停住步伐,對遲安說道:“太子與諸位皇子已在裏麵,二殿下請。”


    門口並無宮人侍候,遲安猜測是讓太子遣走了,並沒多想,跨步往裏行去。


    外殿也沒有人影,四周悄無聲息。


    走進內殿,卻見裏麵昏暗一片,還是沒見有人。


    “人都死哪兒去了?不說在裏麵嗎?”遲安惱火地罵了兩句,再欲往裏時,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給絆住。


    低頭看去,是個不省人事的太監。


    他猛地嚇了一跳,下意識又往前走了幾步。


    轉過大理石屏風,入目的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一眾宮人。


    而太子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顯然也已昏迷。


    “皇兄?”


    遲安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走上前搖了搖太子。


    沒有反應。


    這時他突然想到什麽,心中湧入一陣恐懼,轉身就走。


    “出什麽事了?”


    褚若每日都在這個時間過來給太子看診,這會兒與遲安撞個正著。


    “二殿下?你怎麽在此?”


    她看向地麵,聞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香,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把他們怎麽了?你要做什麽?”


    遲安瞪圓眼道:“你別血口噴人!我也是剛來的,與我無關!”


    褚若往榻上看了一眼,丟了藥箱,扭頭就跑。


    “站住!”遲安慌忙追出去。


    “來人啊!”褚若疾步往外奔,逃命般大喊,“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


    以她的身手,要治服遲安,可謂易如反掌。


    但治服遲安之後,若被反咬一口,她就成了謀害太子的刺客,到那時即便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所以她必須鬧大動靜,將附近的侍衛引來,並且以被遲安追殺的受害者身份出現在眾人眼中。


    穿過兩道門,褚若迴頭望了望,轉迴身時眼前一暗,撞上個人。


    “慌慌張張地做什麽?”


    褚若聽見聲音,抬頭一看,瞳仁驀地撐大。


    “北寧王?你怎麽……在這兒?”


    遲寞淡淡道:“路過。”


    褚若望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進來時門上是有守衛的,但現在兩道門都沒人。


    不,遲寞絕對不是路過。


    莫非……


    “站住!”


    後麵遠遠傳來遲安的叫喚。


    褚若一把扯住遲寞,麵露驚恐道:“王爺救我!二皇子意圖行刺太子殿下,被我撞見了,現在要殺我滅口!”


    遲寞低頭看她,麵龐掠過一絲戲謔。


    一輩子都過去了,這人還是這麽會演戲。


    說話間,遲安追了上來,手裏還抓著一隻花瓶。


    “不要過來!”褚若躲到遲寞身後,仿佛真是怕極了,“王爺救救我。”


    遲寞眉頭緊鎖,倒也沒推開她,隻抬眸看向奔來的遲安。


    遲安打不過他,在幾步開外停住,“別多管閑事,給我讓開!”


    “二皇兄這是要殺人滅口嗎?”遲寞站著未動,嘴裏輕哂,“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不太合適吧?”


    “你……”遲安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嚇得手一抖,花瓶掉在地上。


    “休要汙蔑好人!這女人才是刺客!意圖謀殺太子的是她!”


    這裏話音剛落,一隊侍衛趕到,將甬道前後堵住。


    遲寞指著遲安,下令:“二皇子意圖行刺太子,還不拿下?”


    侍衛領命,上前擒住遲安。


    “我沒有!我是冤枉的!謀害太子的是褚若!你們為什麽不去抓她?放開我!”


    任他叫啞了嗓子也沒人搭理,被綁起來送往明光殿。


    太子和幾個宮人隻是中了迷煙,經過救治,很快便蘇醒過來,身體無恙。


    皇帝得聞此事,一下想起幾天前褚若的那些話,龍顏大怒,抬腳踹在遲安胸口,厲聲道:“你就這麽急著上位?一天也等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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