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琪卻抱著牧斐死不放手道:「我堂堂一公主放下尊嚴求你娶我,你就這麽對待我?我有哪裏比不上那個秦無雙的?」


    牧斐覺得再講理下去,已是不通,便做最後勸誡道:「公主殿下,還請放手,不然休怪牧斐對公主殿下無理了。」


    「你敢!」司玉琪仰頭怒視著他。


    牧斐再次抓住司玉琪的雙臂,這次力道大的緊如鐵鉗般,疼得司玉琪下意識鬆開死抱住牧斐不放的手,緊接著用力向後一推。


    司玉琪趔趄著後退,一時間,鬢發散亂,珠釵歪斜,花容失色,險些跌坐在地上,虧得慌亂中摸到扶欄穩住了身體。她似不相信牧斐竟然真的會推她,遂一臉失望地瞪著牧斐,「牧斐,你會後悔的!」


    牧斐迴瞪了她一眼,拂袖轉身就走了。


    迴到景福殿後,牧斐下意識瞄了一眼秦無雙的座椅,但見椅子上空無一人,唯有母親正與人說著話。他忙四下裏尋了一眼,卻發現整個大殿內,到處都沒有秦無雙的身影。心裏忽然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再聯想起司玉琪突然派人叫他出去,跟他袒露心意一事,這絲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了起來。


    他第一反應是重新折迴亭子,司玉琪已經不在了。在亭子裏來迴轉了轉,他的思緒變得紛紛擾擾,一時沒個著落,皺眉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也許是他想多了,秦無雙可能隻是去方便了一下,眼下說不定人已經迴去了,想罷,他又準備折迴景福殿想看看秦無雙迴去了沒有,卻在迴去的路上撿到一隻銀鎏金鑲玉嵌寶蝶趕菊簪。


    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這是秦無雙的珠釵,入宮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珠釵落地,人卻不見了。


    這裏是後苑,秦無雙的簪子落在這裏,可見她人一定在這裏出現過。牧斐當即六神無主起來,他握住珠釵原地焦急地思索了一番,決定先迴景福殿看看,若是秦無雙不在就去找太後幫忙,畢竟宮裏她老人家的勢力最大。


    正要朝景福殿去,甫一抬頭,卻見有一人逆著光影站在他的去路上,牧斐立馬駐足瞅著那人不動,喝問:「誰在那裏?」


    見牧斐發現了他,那人便走近了一些,光影移轉,露出一張俊秀卻鋒利的容顏,竟是司昭。


    司昭一隻手背在身後,端莊而立,「牧公子。」


    牧斐沒想到會是司昭,斂去臉上急色,拱手做輯道:「原來是三殿下。」


    司昭開門見山道:「小王瞧著牧公子急色匆匆的,可是在找人?」


    聞言,牧斐心口一突,聽司昭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秦無雙人在哪兒,他忙摁下心中焦急,警惕地反問道:「三殿下可是知道什麽?」


    司昭沉吟道:「……倒是知道一些。」


    牧斐當即懇求道:「還請三殿下如實相告,牧斐定當感激不盡。」


    司昭竟然很快坦言道:「小王方才路過此處時,正好見兩三個宮女將秦娘子迷暈帶走了,瞧著她們的方向像是往知春島那邊去了。」


    知春島?那是後苑太液池畔西北角的一個偏僻小荒島,屬於人工堆鑿的平坦假山,島四周種滿了荷花,一到春天,這裏的荷葉最先展露尖尖角,因而叫知春島。究竟是誰將秦無雙迷暈後帶到那個地方?他們又要對秦無雙做什麽?牧斐眸色一沉,他亟不可待地衝司昭倉促一抱拳:「多謝。」


    說完,轉身就要走,走了幾步後猛地煞住腳。


    司昭為何要告訴他這一切?


    複又轉身,眯眼盯住司昭問:「三殿下為何要幫我?」


    司昭從容道:「小王此前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不記,但小王不能不還。」


    原來司昭是故意暗中留意此事,就是為了尋機報答上次他在寶津樓多管閑事,牧斐這才放下戒心,然後鄭重地對司昭拱手做輯:「大恩不言謝。」說完,風似的卷向知春島去了。


    冬夜的風,涼浸入骨。


    秦無雙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塊大冰上麵,凍得全身都麻木了,遂睜開眼一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青,黑青中一輪冷月在層層疊疊的烏雲中若隱若現。


    「小美人,你終於醒了。」


    斜刺裏突然傳來一陣桀桀的笑聲,嚇得秦無雙猛地一哆嗦,下意識想要坐起來,然而她使勁全身力氣卻發現渾身無法動彈,她甚至連轉頭的動作都難以做到。


    心中駭然一驚,怎麽會這樣?


    「我勸你還是不要瞎折騰了,你中了軟筋散,是使不出來任何力氣的。」說著,一張長相兇惡的臉出現在了正上方。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秦無雙提著心,強作鎮定地問。


    那人身上穿著一見禁軍護衛的戎甲,就蹲在他身旁,麵帶兇狠,目露猥瑣地看著她笑:「我想幹什麽,小美人難道看不出來?」一邊舔了一下嘴,一邊開始用手挑向她的領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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