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先是一愣,隨即看清是牧婷婷,快步下了階梯,瞧見是牧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秦無雙迅速蹲下,問:「他怎麽了?」


    牧婷婷哭道:「三哥中毒了。」


    秦無雙立馬替牧斐把脈,一麵問著:「究竟是怎麽迴事?還有,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牧婷婷一臉愧色道:「嫂嫂,對不起,是我帶三哥來的,方才我們為了找你,就進了那宅子,誤入了什麽陣法,裏麵突然出來好多好多毒蛇,三哥為了救我就被毒蛇咬了。」


    秦無雙把了會兒脈,卻見脈象平穩,並無異常。


    一聽牧婷婷說牧斐被蛇咬了,眉尖不由得蹙了起來:「咬在哪兒了?」


    牧婷婷拉過牧斐被蛇咬過的手臂,擼起袖子道:「就這裏……」


    秦無雙低頭細看,但見牧斐手臂光潔如玉,並無任何傷口。


    「咦?」牧婷婷顯然也是一驚,怪道:「明明就是這裏啊,怎麽沒有了?」


    她以為自己記錯了胳膊,忙又扯過另一隻手臂擼起袖子一看,同樣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自己一時也愣住了。


    秦無雙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半跪在地上,一手托住牧斐的腦袋,一手狠狠掐了一下牧斐的人中。


    牧斐登時撲騰著坐起來,嘴裏亂喊著:「小心!蛇來了!走!」


    牧婷婷見牧斐突然就醒了,大喜過望:「三哥你醒啦,太好了。」


    牧斐漸漸迴轉了過來,一見秦無雙就在眼前,他先是愣了愣,旋即一把抓住秦無雙的雙臂,表情十分嚴肅地說:「秦無雙,我可告訴你,離那宅子裏的人遠一點,那人會奇門遁甲,竟然在自己的宅子裏麵設陣法,可見那人身上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無雙瞅著他不說話。


    他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隻要別人深藏不露,就一定是居心叵測,何況這次還是他先闖入別人的地盤,竟然惡人先告狀地給別人定罪了。


    片刻後,秦無雙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牧斐冷笑道:「還陣法,真是可笑,明明是你們私自闖進別人家,誤碰了大門內的曼陀羅花,吸入了大量花粉產生了幻覺,竟然還反過來構陷別人,幼稚!」


    那蛇咬在皮肉上的刺痛感明明記憶猶新,牧斐當即反駁,一麵擼袖子想用傷口自證:「不可能,爺明明……」說著,低頭一瞧,白皙的手臂上半點痕跡也沒有,他當即傻眼了。


    秦無雙無奈地扶住額頭:「牧斐,拜托你多讀點書,多長點見識,省得出來鬧出笑話,丟人現眼的很。」


    牧斐從地上跳了起來,惱羞成怒地指著秦無雙道:「秦無雙,你這是在瞧不起爺?」


    秦無雙最是討厭被人跟蹤,牧斐兄妹二人不僅跟蹤她,竟然還闖進了蕭大哥家裏,虧得沒驚動蕭大哥,不然因她平白無故地給人家添了麻煩,因此心裏早已憋著一股子火氣。


    如今見牧斐竟然理直氣壯地反問她,那股子火立馬躥了上來,她直直地盯著牧斐,笑不答眼底,一字一句道:「對,在我眼裏你牧斐除了吃喝玩樂,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我就是瞧不起你,很瞧不起你。」


    牧斐一時震驚的臉色又青又白。


    牧婷婷忍不住想替牧斐辯解道:「嫂嫂,你不能這麽說三哥,三哥他其實是擔心……」


    「跟蹤別人,擅闖民宅,你們還有理了?」秦無雙不待牧婷婷說完,扭頭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怎麽也沒想到,竟是牧婷婷先暗地裏跟蹤了她。


    牧婷婷登時縮迴脖子不敢接話了。


    秦無雙不再理他們了,轉身就朝自己的馬車走了過去。


    牧婷婷看著秦無雙的背影,悄悄地對牧斐道:「三哥,嫂嫂她好兇呀。」


    「你才知道!」


    牧斐衝牧婷婷翻了個白眼,又狠狠地瞪著秦無雙的背影,嘟囔道:「敢瞧不起爺,爺迴去就把《孫子兵法》《六韜》倒背如流給你看看,切!」


    秦無雙剛從馬車上走下來,蕊朱與半夏便急急地從大門上迎了下來,半夏道:「小娘子,牧老爺迴來了,正在倪夫人房裏,倪夫人方才打發了人來傳你進去拜見老爺去。」


    牧守業迴來了?


    秦無雙心下一驚,皺眉問:「何時迴來的?老爺要迴來,為何府裏一點消息也沒有?」


    半夏道:「老爺這次迴來誰也沒通知,也是到了門上大家才知道的。」


    牧守業身為鎮守邊疆的主帥,無詔是不得隨意迴汴都的,如今迴來,定然是有詔在身。既是有詔,怎麽也不提前派人通知府裏,也好提前準備準備,竟這樣悄無聲息地就迴來了。


    想到這裏,秦無雙隱隱約約覺得汴都城裏恐有大事要發生了。


    秦無雙進入倪氏房裏時,屋子裏正是一片寂靜無聲,明明座椅上坐滿了人,地上也站滿了人,就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連唿吸都被壓的很低,生怕驚到了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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