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感延伸覆蓋到的地方,好似毛毛蟲蠕過,既麻也癢,還伴著幾絲驚懼的顫栗。


    不過片刻,那無形的蟲子便鑽入皮下,順著流動的血液入侵至大腦裏,攪亂了神思。


    原還清醒的理智被揉成了碎屑,七零八落的。


    破碎不堪的理智蜿蜒到了心髒,澎湃的血流陡然凝結,淤堵……


    心跳劇烈。


    這……是心欲在躁動?!


    雲渡赫然一驚,自個兒駭得不敢唿吸。


    她對蘇誡……有欲望?!


    怎麽能夠!


    一定是因為初體會被深吻,不能自主控製人的原始本性的原因。


    思及此,雲渡豁然醒神,齒關一合,用力咬住那條攻勢兇猛的舌蛇,也不顧及他痛與不痛。


    “嘶……呃……”蘇誡劍眉遽然一皺,停了下來。


    攻略心上人的武器被禁製,他一時動作不得。


    兩腹相貼,雙唇膠合,最私密獨有的兩股氣息味道交融成一體,一時不分你我……


    悠悠搖曳的雲帳上錦光浮動,在幽昧夜色的包裹下,猶似陽光穿透百仞水層,在陰沉沉大海深處投下了斑斕,晃動間,光斕被揉碎,化作齏粉般微小的星塵。


    沉寂的空氣不知何時竟慢慢變得有了重量,壓在二人身上,擠在二人周圍;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蠶子在身體上爬走,吐了絲將二人繭在一起。


    緊束……


    憋悶……


    窒息……


    感覺要暈厥。


    相比雲渡茫然不知所措的僵持,蘇誡是痛得眉頭緊鎖,按住她雙手的雙臂肌肉繃得緊緊的。


    相互嵌合的掌心,他的比她大了許多的修長有力的指節緩緩一收緊,她纖細的指骨便感覺要碎在他指間似的劇痛難忍。


    “咕嚕……”


    一聲清脆飽滿的吞咽自白皙秀長的女人頸項內傳出,清晰地響在兩人耳畔。


    濃鬱的甜腥味彌漫在整個口腔之內,雲渡慢慢鬆了齒。


    僵凝了許久的身軀漸漸舒緩下來,如澆了水的泥偶,徐徐癱軟下去。


    當她以為一切就此打住,才放開的那條舌蛇居然又在她口中纏攪起來。


    憑她振臂掙紮,扭頭躲避,就是掀不翻壓在身上的這座大山。


    口中他舌尖源源不斷流淌出的血液不住地積攢,注向咽喉。


    憋不得已隻能一口又一口咽入胃中。


    她眸中噙淚拒絕,扭動了脖子卻隻感覺到那些腥黏之物都糊到了嘴巴周圍。


    簡直不敢想象她現在已被他折磨成了何種屈辱詭異的模樣。


    甚至,見她垂垂安靜,“不再”反抗,他便收起了兇猛攻勢,力道逐漸溫和……


    溫和地將他的舌尖血喂給她!!!


    瘋子!


    這人就是個狂妄的瘋子!


    “沒”了嘴,雲渡隻能在心中啐罵。


    一恨起了他,她心中什麽亂七八糟的思想都消散了。


    躺在溫暖柔軟榻上,她是一塊麻木不仁的木頭,任宰任割。


    這不鬆懈還好,甫一緩下勁,就向是給了對方可以進一步冒犯的信號。


    於是乎,緊扣住她左手的右手鬆開,移到頭頂,交給了他的左手管製。


    赫然,騰出來的他的狗爪驀地便落在了她挺峙的胸峰上,按住。


    雲渡一驚,雙瞳霍地就是一震,昏暗裏兩顆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珠子簌簌抖動。


    慌亂之中,她急急踢腿反對。


    然而此刻的她是被身量高大的男人俯壓著的,使出的力,踢踹的腿都落不到實處,看起來倒顯得有些矯揉造作意味似的。


    男人的手在那片急促起伏的軟峰上靜默了小晌後,摸索著遂往女子胸前層層交攏的衣襟處遊走。


    潤玉指尖探入領襟,觸到她香汗潤澤的胸前肌膚的瞬間,他手指突然停頓。


    吻她的動作跟著也停了下來,問她:“慕慕,你想要我嗎?”


    說話時他的唇還覆在她之上,聲音就灌在她口中。


    要什麽?


    雲渡老殼轟然一炸,後知後覺才發現兩人之間有某物抵觸。


    那種事,如何做得?


    她猛力擺頭。


    始終粘她嘴上的濕軟的唇在她的感知中延展出一個笑弧:“傻瓜!逗你的。”


    磁軟的男聲又一次灌入她口腔內。


    片時的停歇讓雲渡感受到自己全然就包裹在他的聲、味及力量之中。


    她像極了他的一隻愛寵。


    羞極!


    蘇誡收迴往深探索的玉指,手溫柔地沿女子盈柔胸部向腹部移動,並帶著撫摸的感覺。


    最終停在雲渡盈韌秀美腰際,握住了她瘦且韌的腰肢。


    許久後。


    蘇誡撤了親吻的嘴,鬆開鉗製。


    起身前,在雲渡腰上用力掐了一把,疼的她“啊”地嚎了一嗓子。


    “你走吧。”垂瀉的青絲翛然撩至肩後,蘇誡坐到一旁,淡淡說。


    音色裏散發一絲不太利索的麻木,以及若隱若現的哀傷。


    終於自由,雲渡立馬挺身跳起,第一時間抬袖擦拭被他侵略得就要失去知覺的嘴唇。


    昏暗光線下,雲渡看見了腕肘白色衣袖上的暗色斑駁。


    不是他弄到唇周的血漬還能是什麽?


    “瘋子!”理著衣袂,雲渡邊憤怒咒罵。


    嚅了嚅唇舌,將口中來自他的髒汙啐在地上。


    戰火已然歇止,雲渡卻突然感覺心髒怦怦亂跳起來,愈漸激烈。


    沒有來由,莫名其妙。


    “我不瘋你會迴頭喜歡我嘛!”蘇誡身上隨意係了件寬鬆的暗淡的寢袍,懶懶而坐。


    “誰喜歡你啦?!”雲渡悻悻難平,罵罵咧咧,“你這是強取豪奪!登徒子!流痞!下作!整日裝瘋作怪,騙取別人的善心!說什麽重傷,哪家好人重傷還有這麽大力?強吻人……無恥!宮裏那幾個老東西也是……庸醫!”


    蘇誡不以為意,雙手撐在腰後歪著,衣襟大剌剌的敞,一肩半挽的烏發像水緞一樣披散,


    若非光線暗昧,定然能瞧見一副浪蕩的猶似搔首弄姿的男人姿態。


    “我若不設計自己,讓他們真的診出我重傷的事實,皇上那裏能知道我這個奸臣的艱辛麽?”


    “我裝瘋作怪?你心裏若不是真的關心我,我裝瘋作怪有用嗎?你會來將就我嗎?”


    “慕慕,承認吧,你就是關心我,你就是還對我有情,確切的說,你對我舊情複燃了。”


    “你住口!”雲渡跳腳,斥道,“胡說些什麽!誰對你舊情複燃了,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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