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發現她有一個特異功能……


    好多人或者動物都喜歡給她說他們或者她們或者它們的故事。


    如果歡喜是一個小說作家,那麽她就有數不完的素材庫。


    在聽完申大夫的故事,她隻想感歎這個世界是真的很小。


    不管何種原因,兜兜轉轉,認識的還是同一批人。


    “還請姑娘替老夫保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老夫已經不再關心江湖之事,隻想安安心心養老,等入土的那天……”


    “申大夫您別這麽說,您還年輕,說什麽入土不入土的那天。”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嗎了,生死反而看的極淡,如今多嘴給你說這些事兒,也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你也知道我一個老頭子,無兒無女的,活了一輩子什麽也沒有……”說到此處,幹巴老頭的嗓音居然有一絲哽咽。


    “申大夫您懸壺濟世,是一個好人,如果您不介意,可以認我做幹女兒,反正我爹娘都從未真心待我。”歡喜也感性了。


    上一世到這一世,她好像一直都親緣淡薄,除開奶奶好像沒有別的長輩……


    申大夫聽到這話笑了出來:“丫頭啊,我都能當你爺爺嘍,說什麽幹女兒的事兒,如今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


    歡喜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幹巴老頭兒,居然是藥神穀的穀主,申藥王。


    他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徒弟。不出意外的就是床上休克的那位的親娘。徐星晚。


    “那認個爺爺也是使得的哇,我家裏孩子多的一流串兒,到時候申爺爺您過去了,包您享受天倫之樂的。”


    “嗬嗬,年輕的時候有個術士給老夫算過,他斷言我人孤煞纏,六親緣薄如浮雲,血脈之情難相依,隻得孑然一身走四方。我那個唯一的徒弟就沒落得什麽很好的結局。老夫也真是怕了……丫頭你是個好女子,還是離老夫遠些罷。”


    歡喜說不信這個,但是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又讓她不得不信。


    “那您說親人不行,那朋友總該可以吧?”


    “我這大把年紀,跟你一個丫頭當朋友…………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畫風變得太快,歡喜差點反應不過來。


    “想來您還沒去過大石村,有機會去大石村走一圈兒?那兒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是個不錯的養老之處呢。”


    這時街上傳來打更人的聲音。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歡喜站起身來說道:“大夫您在這兒等著,我去將隔壁的房間開了,明日一早還需要您給她取針。”


    申大夫點點頭,她就轉身下樓去尋小二。


    拿著房門鑰匙將申大夫帶過去,歡喜也就關上門看著床上毫無聲息的女人。


    這個千絲纏命蠱,她之前從未聽過。


    但是從申藥王的隻言片語中還是能尋到一些線索。


    滇夷部落……


    等等。


    她好像忘了一件極大的事情。


    那一僧一道走了都快大半年了,當時他們說要去的地方不正是雲南郡嗎?說好了去年年底迴來的,如今都五月初了,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也怪自己太忙了,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主要是那二人走的著急,連那兩人去幹嘛都不知道。


    她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床邊離許卿昭還有些距離,看著床上的刺蝟,不知不覺趴在一旁就睡著了過去。


    在夢裏聽到了兩聲打更的聲音,一次是“醜時四刻,百無禁忌!”


    而她是被第二聲吵醒的。


    “寅時雞鳴!起身梳洗!”


    她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眶,站起身來去樓下尋小二打水洗漱。


    再次上來的時候,申大夫已經開始取針了。


    這時候才寅時,這麽早就取針嗎?


    “時間不宜太久,不然她身體承受不住。”


    聽到解釋她才將心收迴肚子,床上的人現在臉上的青紫色印痕已經退了下去,想來取針也不會太過於痛苦。


    隨著最後一根針取下,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驚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直到眼珠子瞟到了一旁擔憂的歡喜,她才慢慢的緩了緩問道:


    “歡歡……我怎麽了?”


    歡喜走近拉著她的手說道:“別怕,都過去了,我在呢……”


    這時她想起昨夜裏的那場痛苦的暴風雨,害怕的心才提了起來。


    “現在你感覺如何?”申大夫出聲問道。


    許卿昭在記憶裏找尋眼前人的身份,許久才說一句:


    “多謝大夫,我現在雖疼,卻能忍過去。”


    “嗯……既然你醒了,我想問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說?”


    “您說。”


    申大夫皺眉歎了一口氣……


    “你是誰?你的母親……叫什麽名字?”


    終於問出來了,眼前人已經這麽大了,那個孩子……應該不在了吧……不然怎麽會舍得讓這個女孩如此?


    許卿昭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疑惑,她不知道這人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見她不迴答,歡喜趕緊向她解釋道:


    “卿昭你放心,這個人是好人。你可以說……”


    她無條件的相信歡歡,既然歡歡說他是好人,那自己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我的母親……姓徐……”


    “是不是叫星晚?”申大夫的語氣還有些激動,沒等許卿昭說完他就將話打斷問道。


    許卿昭看著他激動的模樣,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你真是星晚的孩子……你真的是星晚的孩子……我告誡過她,我告誡過她的……那孩子強啊……”申大夫已經開始哽咽了……


    當時徐星晚偷走禁蠱的時候,他明明告訴過她。


    “報應分明。這世間因果報應不爽,每個人都會嚐到自己的因果,莫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可那孩子一根筋,非要讓那儲燁血債血償,偷走禁蠱就消失不見。


    再次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是儲燁來藥神穀逼問解藥的下落。


    一方麵是為那孩子能報仇替她感到欣慰,一方麵他明白這個蠱雖不能解,卻能轉移。徐星晚有孩子,那這個孩子……以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如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徐星晚那麽做的後果,申大夫老淚縱橫,他悔啊……


    為什麽當時不多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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